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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们是什么妖怪

嘹亮的鸡鸣打破了秦山的寂静,在云雾飘渺的群山之间悠悠回荡。

古铭已经起床,这几天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似乎又有所提升,五感也变得愈加敏锐,耳聪目明。

用清冽的山泉水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以后,古铭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推门却见木匠张站在院子中央,背对着自己站立,负着双手,一副世外高人景象。

古铭昨晚已经和众师兄妹打过招呼,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是众人的纯朴还是让他颇有好感,分别有一些不舍。

木匠张虽然平时行为诡异,但是终究有救命之恩,平时见不到人也就算了,今天恰好碰见,理应道一声谢再走。

古铭上前正欲说话,却见木匠张先开口:“不等你那小女友了?”

古铭也懒得解释,回道:“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我在这里打扰多日,也该离开了”。

“你走了,我找谁要钱去?”木匠张转过身来,他今天穿着意外的正式,一身深蓝色对襟长衫却也显得人也挺拔了一些。

“那我留在这也无济于事啊?再说她不是给了你吊坠了吗?”古铭一脸无奈,一星期的时间,他对秦小英是否会返回已经持怀疑态度了,难道她不回来,自己就要在这深山里被迫退隐?这应该是叫囚禁吧。想到囚禁,古铭又自动脑补了很多画面,不免去心更加坚定。

“治病的钱可以用吊坠代替,但是你这段时间的饭钱、住宿费、服务费、营养费、拐杖费呢?”木匠张掰着手指说道。

“啊?这些多少钱?”古铭一诧异,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

木匠张随口就说道:“一天一万,给你打个95折”。

神特么一天一万,你这是帝王级疗养院吗!?古铭内心狂吼,却对木匠张的无耻一点不意外,这要把自己多年的积蓄都折进去的节奏啊!

木匠张狡诈的一笑:“没钱给也不是问题,留在这打一年工还钱也行!”

一听这话,古铭还真就纠结了起来,留下打工一年,修身养性还能还债,似乎不错啊!

“不过,你一边打工一边还得吃啊,住啊,这些都是钱啊!”木匠张悠悠道,随即又奸笑着说:

“只要你每天让我抽点血,这些就都免了,怎么样?”

古铭看着眼冒绿光的木匠张,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立马不再犹豫,背起背包就跑,只遥遥的留下一句话。

“钱我一定会给你的!”

木匠张也没有追,只是冷笑一声,对着角落里的幺鸡给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门口的小路很快就到了尽头,古铭扎进了森林中,沿着导航所指方向前进。回头一看,竹木楼已经消失在薄雾和斑驳树影中。按照导航显示,继续前行五六公里左右,他就能返回原本计划的徒步路线,然后再走一百公里左右,就能到达一处小镇,不过今晚是注定要在山中扎营了。

这片山林里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树,树下并无太多的纷乱灌木,所以走起来还算是轻松,数个小时后,林中光线渐渐变得阴暗,古铭开始留意晚上休息的地方。

按照导航显示今天已经前行了四十多公里,虽然并没有感觉疲惫,但是他也不打算夜行军。

古铭正盘算着,便听见前方隐隐传来溪流的声音,他听力比以前提高太多,在寂静的森林里能听见千米外的水流声,于是便向溪边前进。

十分钟后,他从林中走出,瞬间觉得豁然开朗,一条山涧小溪在眼前潺潺流动,小溪对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山,竹中窥落日,壮美异常。

古铭行进了一天,身上汗水混合着灰尘,难受异常,便打算在溪水中简单清洗一下,刚脱下上衣准备入水,便听见溪水上游处传来弄水的声音,他身下好奇,便悄悄的走过去,想看看是什么小动物在溪水里玩耍。

可当他绕过竹丛,看到溪水上方的景象时,瞬间呆立在原地,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

一名面目清秀的少年正在溪水旁洗着青菜,看到古铭出现,对他露出阳光的笑容。

“回来了啊?快进来吃饭吧!”幺鸡平静的说道。

古铭麻木的跟在幺鸡的身后,很快看到了竹林掩映间的木楼,院子里炊烟袅袅,一切景象都如同昨日一般,众人看到古铭回来,都没有惊讶,还是平静的做着手里的活,而木匠张也在院子里,躺在古铭平时爱躺的椅子上,抽着水烟袋。

古铭脑袋一阵恍惚,感觉自己好像只是出去遛了一个弯然后就回来了。

迷糊的吃了晚饭,直到躺在床上的时候,古铭也没有恢复过来,他翻看了自己的导航,自己的的确确是回到了出发的木楼,可是之前导航明明显示自己已经前行了接近五十公里了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遇见了鬼打墙,而这些人都是山中的精怪所化?”古铭在胡思乱想中疲惫的睡去。

深夜十分,明月高悬,把屋里照的亮如白昼,一个人影慢慢的映在的门前,轻轻地推开了古铭的房门。

古铭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木匠张竟然站在门口,阴恻恻的看着他。

“这么晚了,您是有什么急事吗?”古铭说着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

却见木匠张缓缓的来到床前,一张脸慢慢显露在月光下,那竟然是一张怪异的狐狸脸!

“你还逃得掉吗?呵呵呵呵~”狐怪木匠张举起锋利的指甲,就向古铭的心脏插去。

“啊!”一声惨叫,古铭从噩梦中醒来,他被吓出一身冷汗,昨天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木楼绝不是因为巧合,这里处处都透着古怪,必须赶快离开。

这时天已破晓,古铭二话不说拿着背包悄悄地逃出了木楼。晨光熹微,这一走天昏地暗,露水很快打湿了衣襟,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全力奔跑起来的速度也增加了好多,在丛林中竟然也能如履平地,不过还没高兴太久,他突然一脚踩空,原来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五米高落差左右的悬崖。

“噗通”一声,古铭落进了水潭里。好在潭水不深,古铭爬上岸,想坐在石头上休息片刻,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之下,眼泪就流下来了。

“古大哥,你起这么早啊?”三顺肩头搭着毛巾,一手拿着洗漱的篮子正向他走来,笑容如同朝阳般温暖。

。。。。。。

古铭如往常一样躺在竹椅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上的孤雁,感觉无比悲凉。

幺鸡在厨房奋力的磨着刀,二条新扛回来一根木头,大杠用木头新打了一个宽大的桌子,桌面足够躺一个人,三顺在园子里一边哼着歌,一边摘了很多青菜,心情似乎很好。

“终于要动手了吗?”古铭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花,开始回想自己平淡无奇的一生,结果脑袋里却乱哄哄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木匠张还是像昨天一样穿着正式,他在古铭身边的椅子上躺下,得意的问道:

“还想走吗?”

“你让我走吗?”

“看见了这么多,你觉得你还走的了吗?”

“什么时候开始?”

“午时三刻”

你们特么还挺会选时间,秋后问斩,午时三刻啊!古铭心里觉得滑稽。

两人沉默了一会,木匠张转头道:“想吃点什么吗?我让幺鸡给你做。”

古铭心中发苦,只觉得没有半点食欲,便道:“谢谢了,一会给个痛快的就行。”

木匠张看着他决然的样子,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不再多言,起身去指挥众人忙碌起来。

转眼午时三刻已到,餐桌上摆满了各种食物,还有自己酿的果子酒,桌子中间空出来好大一片,大杠指着空出来的区域问:“桌子是不是做小了?能放得下吗?”

幺鸡笑着说:“没事,烤了之后会缩水的,绝对放得下”。

木匠张从屋里钻了出来,问道:“主菜呢?怎么还没准备好?”

“是啊!小师弟,我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三顺在一旁抱怨道,说完还悄悄冲古铭眨了眨眼。

古铭闭眼想象了一下,三顺单纯的眼睛下,一张血盆大口的样子,觉得一点都不可爱。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股香气飘到古铭的鼻子里,即使他心中悲切,也不免被这股难以抵抗的香气勾的食欲大开,转头看去,随即便愣住了。

只见大杠和幺鸡两人从厨房抬出了一个烤野猪,那野猪被烤的表面金黄,不断的向下滴着油脂,被穿在竹子上,分外的诱人。。。

————————————————

“师父决定收你为关门弟子”,三顺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嗯。。。啊?”古铭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

“我有点后悔了,他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木匠张一脸狐疑的看着几个徒弟。

众人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也感觉古铭最近的精神状态堪忧。

“是不是被小女友甩了,受刺激了”,二条在一旁冷笑着说道。

古铭已经意识到自己完全误会了,忙振作精神,打住众人。

“你要收我为徒?”古铭转向木匠张,正色的问道。

“怎么,你不乐意吗?”木匠张语气傲然。

这一段时间,古铭一直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有所疑问,加上这两天的遭遇,更让他明白眼前之人是实打实的隐世高人,此时高人想收自己为徒,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说不定欠的钱也不用还了。只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疑问,便开口问道:

“为什么选择我呢?”

木匠张沉默了一下,忽然惆怅的望着天空:“有时候,我们都没得选择。。。”

心结解开之后,古铭心情大好,开始大块朵颐,抱着个猪腿就啃,这猪肉被熏烤的正好,外皮松脆,肥而不腻,还有一股特别的草药芳香。众人推杯换盏直到日暮,酒香亦醉人,古铭借着酒劲,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一直压制在心底的问题:

“我现在是你们的徒弟,师弟了,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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