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真厉害。”一个女孩两手握在一起，抵在下巴处，满眼小星星地看着霍荇。
“你们也很厉害啊。”赵戈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想笑：“能在地上躺那么久，明明那么脏。”
“没办法啊。”那女孩无辜地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道：“我的能力是速写，而且我很怕......”
“你们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吧。”另外一个女生抱着双臂，冷漠地看着满身伤痕的赵戈与庄毕昌：“那么努力，也没见你们打倒叶火老师。”
“说的也是，上就一定死，不上还有机会活着。你们也不能怪我们，是吧。”女孩子们嘻嘻哈哈着。
庄毕昌气不过，可嘴巴又笨，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们。
是啊，在面临危险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个莽夫一样，不顾生死地冲上去。
尤其这里有这么多人，为什么那个冲锋的一定是我呢？
说不定其他人还会趁着自己被狂殴的时候，溜之大吉呢。
古人说：枪打出头鸟。
做一个看客，不是更好吗？
就算是死，还要那么多陪着自己，黄泉路上不孤独，对吧。
怀抱着这种心理的其他人，并不觉得刚刚的袖手旁观有什么不对，甚至还有人暗暗埋怨着赵戈二人。
啧，对老师又打又踢又骂的，以后我们这些人会不会被老师特殊对待啊。
还有那个霍荇，既然看出来了，就早点说啊。
害我在地上躺了那么久。
都说“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可少数又服从多数，所以真理最后还是掌握在多数人手中。
当一个理念——不管它对与错——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时，那它在氛围上就一定是对的。
不论你怎么反驳，你的意见到最后一定会淹没在其他人的七嘴八舌中。
庄毕昌紧紧抿着嘴巴，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如何与这几个家伙争辩。见赵戈没点反应，他忍不住拍了赵戈一下：“老赵你说句话啊！”
赵戈瞥了他一眼，对叶火道：“既然是考核，那就一定有成绩吧？考核的目的又是什么？”
叶火揉了揉脸，那别扭的笑容有些油腻：“成绩我已经说了啊，赵戈、霍荇、庄毕昌三人通过，其他人回去，继续做一个普通的学生。”
此话一出，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刘贺然忍不住问道：“老、老师，为什么？”
叶火说：“你们觉得，异能世界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刘贺然赶紧说。
“就像在刀锋上跳舞。”赵戈说。
“干就完了！”庄毕昌嚷嚷着。
“异能世界是很危险的。”叶火的目光倏地变得悠长，他微微眯起眼睑，语气平缓却又有力：“异能，就是武力，就是衡量一个国家是否强大的标准。同时，觉醒时代的来临，也让我们平凡的生活变得刺激、甚至危险。异能者犯罪，普通的差人是抓不住他们的。我们需要数量巨大的新生力量，加入到建设国家特色社会主义的团队中。”
“今天的考核，就是在测试你们，遇到拥有异能的犯罪者，你们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叶火负手而立，看着大家。
恍然间，赵戈觉得叶火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明明现在他只是立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全身上下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很可惜，你们都不合格。”
众人哑然。
这、
这就被开除了？
刘贺然忍不住道：“可是老师，我也加入战斗了！”
“难道每一个参加考试的人，都要合格吗？你上来就被打晕了，和他们也没什么分别。”
“我......”
“不对啊老师！我的能力是速写！怎么战斗嘛！！”那女孩愤慨道。
赵戈看着叶火，他还保持着冷峻的表情。
少顷，叶火猛地扭头看向潘涂与那个胖女孩。
“还有你们两个！”
等等，你为什么不回答那个速写异能的女孩？
这该不会是你的疏忽吧......
忘记了还有很多不适合战斗的能力......
“临阵叛逃、背弃同伴，如果不是考核有规定，不管你们做出什么选择都不能追究责任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
潘涂浑身一抖，脸色煞白，几乎瘫软在地。
一旁的胖女孩也说不出话来，埋头抠起了手指。
“也许你们不服气，也许你们觉得，这考核来的太过突然。”叶火见众人闷闷不乐，放缓了语气：“可这也是对你们的一种保护。在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行，总比大敌当前，才知道自己会胆怯，要好的多吧？”
“觉醒时代之前，咱们国家的异能者很少，敌人又很多。很多人的第一次战斗，也变成了他们的最后一次。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以后你们面临的，将不再是考试、初恋的烦恼、该买什么衣服这些小问题。”
“说的太多了。”耳机里响起了提示音。
从赵戈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叶火像是突然卡了一下，接着咳嗽两声，转移了话题：“回去之后，切记不要在公共场合使用能力。‘长城’现在已经完成了对每个大中型城市的监管工作，只要有不符合规定的异能行为，就会受到相应的制裁。”
长城......
我国的异能组织吗？
啧，我还以为叫“龙组”呢，这个多好听。
赵戈心里默默想着。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司机马上就来接你们。”
所谓的考核终于结束了，有喜也有悲。
刘贺然和房伟如丧考妣，满腔热血的他们没想到自己连门都没进去，就被保安轰走了。
除他们之外被开除的学生里，却也有人在暗自庆幸。
叶火一个老师，都险些将所有人置于死地。换做真正的敌人，自己能活下来吗？
听他的意思，说到底，大家也不过是在努力当一个差人而已。
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还是做一个普通人好啊，至少每天可以睡个安稳觉，不用担心自己最后会死在谁的手上。
个人都有个人的想法，面对光怪陆离的新世界，谁也不能说谁的选择是错误的。
至少，他们还有得选。
有些人削尖了脑袋，都想硬挤进来。
有些人面对劝退，反而松了口气，忙不迭跑掉了。
这就像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唯有坚定的中二少年，才会迎难而上。
他们谋求的不是荣华富贵，也不想自己到底会面临怎么样的困难。
他们只是为了少年时的英雄梦，为了在喜欢的人面前逞能，为了各种各样可笑的理由。
而努力，而战斗，而永不止步。
“对了老师，明天我们去哪里报道？”赵戈和庄毕昌相互搀扶着爬起来。
叶火说：“济城的觉醒学生不多，你们都被安排在了‘竹月’中学，记得不要走错地方。”
竹月中学......
这特么不是赵媚的学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