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血模糊了苏弦的双眼,她眼中的刘嘉树在呼叫着,在咆哮着,她听不到他在喊什么,在说什么,她的身体就要倒下去了,他抱住了她,一直奔跑着,一直奔跑着。
那条一直奔跑着的路,让苏弦觉得好像没有尽头一样,一直都在黑暗里,她从没有力气的沉浸在黑暗里,到可以在黑暗里挣扎来挣扎去,再到她感觉这个黑暗的洞好像有了出口,有那么一点光亮透进来,直到她觉得那个洞口越来越大,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直到她看到他的爸爸站在眼前,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哪。
她在医院里,经过医生的检查和治疗,她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警察,老师,她的爸爸,都在问她受伤的经过,她说她不记得了,而且她一想就头疼。医生说,她这可能是受了重击后的选择失忆症。她的爸爸良久没有说话,从那以后她对女儿更多的是愧疚感。
刘嘉树和崔子良因为这件事都被学校作了开除处理。
被开除后的刘嘉树被他爸关在家里不能出去,他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成功,每次都是他的兄弟们来看他,尤其熊海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他,告诉他苏弦的情况。
他得知苏弦已经醒了,恨不能马上见到她,想要对她说:“对不起。”
他第一次觉得对不起三个字这么重要,却没法说给他最心爱的女孩听。
他每天都在想苏弦怎么样了,苏弦是不是在恨他,他要和她解释。他想见到她的心已经被各种胡思乱想塞满了,他打电话求他父亲让他去见苏弦,他的父亲都拒绝了他,他对苏弦想要说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无法说给她听,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无法呼出了,他想大声喊也喊不出了,他拿起了水果刀向他的手腕割了下去,血流了出来,和苏弦脸上的血一样都是红色的,他突然觉得,他和苏弦是一样的,他觉得他在感受着苏弦,他觉得他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释放,他觉得他在开心的飘着,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熊海看到他后,整个人都惊住了,立马带他去了医院。等他醒来,看到父亲站在自己的身边,他没有说话。他父亲看他还很虚弱,也并没有说什么。
刘嘉树出院后,他爸爸和他长谈了一次,并提出了希望他可以去国外读书,他一开始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他跟他的父亲说,想自己好好想再答复他,他爸爸答应了他。
熊海还是每天都来看他,他还是会主动问起苏弦的情况,熊海只要知道的也都会告诉他,但他的反应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一样。现在无论听到什么都很平静。
他每天坐在窗台上望着远处的大海,平静的脸庞看不出任何他心里所想。
有一天他突然拨通了他父亲的电话说:“我想好了,我去出国念书。”
他的父亲听到他这样的回复,心里很是欣慰,并答应他马上给他安排好一切。
他很快就准备启程了,在启程前他跟熊海说:“你帮我留意一下苏弦,有什么事要及时告诉我。”
熊海回说:“你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俩人拥抱后,刘嘉树头也没回的径直走向了登机处。
熊海看着飞机起飞后,才离开。
苏弦的伤很快就好了,她又回到学校继续学习,每天还是和以前一样,上学,放学,回家。每天回家还是经过那条沿海的街道,沿海街上的大排档也还是热闹非常的开着。
崔子良再也没有和苏弦联系,苏弦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就这样原来纠缠的三个人,现在成了三条平行线,各自都不再打扰对方了。
熊海在那条沿海街上碰到过几次苏弦,每次喊她想要告诉她一些关于刘嘉树的消息,都被苏弦拒绝了。时间长了,熊海每次看到她,也只是打声招呼,然后看她渐渐远去。
刘嘉树在国外有一次接到了小六的电话,小六先是和刘嘉树寒暄了几句,然后支支吾吾的说:“熊海可能跟苏弦好了。”刘嘉树听到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又让小六说了一遍,小六又重复的说了一遍。刘嘉树立刻挂断了电话,然后拨通了熊海的电话。
熊海接通电话后,就听到刘嘉树在电话那边暴跳如雷的说:“熊海,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熊海愣了一下说:“没有啊!”
刘嘉树把小六跟他说的话又对熊海说了一遍。
熊海沉默了一下对刘嘉树解释道:“苏弦的父亲过世了,我去看望一下她。”
刘嘉树听到熊海的这个回答,他无言以对,在电话那头张了半天嘴竟没说出一个字,然后他平稳了一下情绪说:“苏弦没事吧?她现在怎么样了?”
熊海说:“她没事,最难熬过的那段时间,她已经熬过去了。”
刘嘉树听到熊海这样说,心里还是像被什么东西划过一样疼了一下。然后他平静的说:“照顾好她,以后再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熊海说:“知道了。”
其实熊海是想要告诉他的,是苏弦一直不让他告诉刘嘉树的,而且一再强调不要告诉刘嘉树。熊海也只好听了苏弦的。
刘嘉树是很相信熊海的,他知道熊海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的,尤其这种事更不会的。
但之后小六,小七,还有其他兄弟都给他打过电话说过类似的话。他本是坚决不相信的,可说的人多了难免有些不快,他给熊海打电话再次问起了这个传言。熊海坚决否定了这个传言,并向刘嘉树发了誓,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刘嘉树听后,对熊海说:“我相信你,以后谁都不要提这件事了。”
熊海本在L集团工作的,后来他辞职去了外地。他和苏弦的传言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六他们也就没有再跟刘嘉树提起过这些捕风捉影的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