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乾翊正带着药材给药铺进货,忙的不亦乐乎。这时旁边的小伙计突然附耳过来偷偷说道:“乾翊兄弟,大小姐来了。”
乾翊闻声回过头望去,只见大街远处钟萦轻灵的身姿由远至近,路上看见小摊上的小饰品觉得有趣,便径自拿着继续向前走去。
乾翊本是看不惯钟萦这番行为的,刚准备上前制止,随后发现,范仲今日竟也有空陪同着钟萦,钟萦每每拿了东西,范仲便在后面悄悄付了钱。
范仲,是钟尧的徒弟,年龄较之乾翊自是大了些,乾翊称之为范大哥。此人为人品行忠厚,也是深得钟尧医术的精髓,所以现在钟尧基本也不亲自看病了,一般都是由范仲代理。范仲只要有空就会陪着钟萦,目的便是怕她惹祸,损坏师傅名声。
乾翊看着他们一路走来,钟萦路过药铺看了一眼乾翊,便不屑的轻哼一声,继续朝前走去了。乾翊尴尬的笑了笑,这时范仲走了过来问候道:“乾翊在忙吗?最近这几日很辛苦吧?”
乾翊憨憨的笑着道:“不辛苦,钟大叔收留了我,这点小事,都是我应该的。”
想了想,乾翊又说道:“范大哥,你们也太由着钟萦这小丫头片子了吧。照她如此胡作非为下去,哪里还得了!”
范仲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要不然勒,师傅就这一个女儿,又是我们的小师妹,我们都不宠着,还有谁宠她啊。不过其实小师妹她人不坏的,你是不太了解她,以后跟她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的优点的。她呀,现在是太孤独了……”
乾翊听着讥笑道:“啥?她孤独,一群人围着她转,她要是孤独啊,那我岂不是早就孤死了。”
“哎呀,你也是个小屁孩,你还不懂,这种孤独是茫然的,漫无目地的,算了,跟你说那些你也不懂。”
乾翊一脸的不服,想了想便灵机一动:“这样,范大哥你把这小丫头片子交给我,我保证好好教育一下她,范大哥你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范仲担心的说道:“你小子想干嘛,我可事先告诉你,如果得罪了小师妹,你可没好果子吃,到时候别说我不帮你。”
乾翊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放心啦,你只要看着就好了,我一大男人还对付不了这小妮子。范大哥,到时候你只需要这样……”便附耳对范仲说来。
这时,钟萦在街上喊道:“范师兄,你还在跟那个小乞丐说什么呢,你不走,我走了啊!”
随后范仲跟钟萦走在街上,钟萦一个劲儿的抱怨道:“我最讨厌的就是爹这一点,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一个小乞丐整天在我们家晃来晃去的,烦死了。天下将死之人那么多,你救得过来嘛?凭什么就得用我们家的钱去救济别人啊?”
范仲叹息说道:“学医之人必怀悬壶济世之心,这是师父教给我的。救人不分善恶,不图回报,这才是医者仁心。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世人最怕设身处地,如果能把将死之人的处境代入到自己,你便会明白的……”
范仲的一番话钟萦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二人沉默之中,范仲有意无意地带着钟萦来到一条后巷之中,范仲推开门,二人进去便是一小院。
钟萦奇怪的问道:“范师兄,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嘛,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话音未落,事先埋伏好的三人陡然从屋内冲了出来,三个人蒙着面,带头那人拿着一把砍柴刀正腔喊道:“呔,你这仗势欺人的泼妇,平日里欺压良善,百姓怨声载道。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今日,吾等便替天行道,你等时辰到~了~!”
范仲见状赶紧挡在钟萦前面,大义凛然道:“小师妹你快跑,我来挡住他们!”
见此情形,那两跟班便询问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带头之人手持砍柴刀笔划两下喊道:“我看此人乃是好汉一条。你等快去,将那人先绑了,暂且饶他性命。若是反抗,先动左手砍左手,先动右手砍右手!两手一起动……”
“如何??”
“那就砍那泼妇!”
“是!”两跟班齐声奉命,去将范仲给绑到一边。
带头那人随后朝钟萦走了过来,厉声喊道:“死到临头,你还有甚么遗言?”
钟萦从小到大哪里见过如此场面,此刻内心似乎有些张慌失措,双手不自主的紧紧拽着衣角,但脸上依旧表现的毫不畏惧,虚张声势说道:“你,你到底想怎样?”
此蒙面之人自然便是乾翊,那两个跟班是找来的药铺伙计,钟萦平日从来不管药铺,对乾翊也是爱答不理,自然也是一时认不出来。
乾翊看到钟萦如此反应心中一喜,威武呵斥道:“也罢!且看你年纪尚且年轻,我等侠义之士自是不忍取你性命,你若立下字据,保证今后善待街邻,不欺压良善,我等便饶过尔等性命,如何?”
听乾翊如此条件,钟萦虽有些奇怪但也只当是平日里被她欺负的人找来的贼人,倒也没有多想,无可奈何之下只问道:“就这么简单?”
“就是如此简单。”
“那好吧,答应你就是了。”钟萦满口答应了下来。
三人听罢甚是欢喜,随即让二人去屋内拿来了笔墨纸砚,好立下字据以作凭证。
眼看着计划成功在即,这时药铺掌柜的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脑子问号。看见钟萦之后,立马问道:“大小姐,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钟萦看见救星,立刻急忙喊道:“这三个歹人,要害我性命,你赶紧叫人去啊!”
掌柜的一听立刻明白了过来,转身就要去喊人。乾翊一看不好,怕事情闹大,心下一急便喊道:“掌柜的,掌柜的,是我,乾翊,不是歹人!”
掌柜的听见声音便停下脚步转身看去,见乾翊摘下面罩,这才长舒口气说道:“我说乾翊啊,你们这玩的哪出啊?刚才差点吓死我。”
乾翊刚准备解释,忽然感觉一股灼热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只见钟萦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砰’的一声,手中的笔杆子竟然被她生生掰折了。
掌柜的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说道:“大小姐,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聊,你们聊。”慌忙转身,一路小跑瞬间没了身影。
那两个小伙计也知大难临头,扯下蒙布小心说道:“这,这都是乾翊逼我们干的,跟我们可没关系啊!”说完也一溜烟儿跑的没影了。
乾翊看这帮人竟然跑这么快,只能抱怨道:“哎,真是世风日下啊,现在的人竟如此贪生怕死,这就出卖我了。”
“小乞丐,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捉弄到本小姐头上了!”说罢便沉着步子走向乾翊,宛如死神一般的气场。
乾翊回头一看顿时也吓蒙了,只得无力辩解道:“我,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嘛,你,你就原谅我吧!”说着就扔了砍柴刀拔腿就跑。然而还未及出门,只看见一根木棍横在前面,钟萦走到门前,缓缓关上了那扇求生之门。
乾翊备受惊吓,慌忙跑进了屋内,只听钟萦怒斥道:“拿命来吧!”提着棍子便大步冲了进去。随后,屋内便爆发出各种打砸之声和乾翊的阵阵惨叫。
听着屋内惨绝人寰的叫声,被绑的范仲在院子里只能无奈的叹息道:“哎,乾翊啊,你说你惹小师妹干嘛,别说我事先没提醒过你的。哎,太惨了,原谅我吧,恕我无能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