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
顾流云淡淡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这位前身的父亲，上挑的眼尾透着几丝讽刺。
啧，这怀念的表情摆给谁看呢？
顾浩林神情有些哀恸：“你长大了。”
顾流云扯了扯嘴角：“你就想说这个？”
顾浩林低下了头，声音干涩沙哑，似乎带着无限的悔意：“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母亲……”
“有意思吗？顾浩林。”顾流云几步上前，上下扫了顾浩林一眼，不算锐利的视线却让他如芒在背，“你若当真觉得有悔，不如亲自去一趟地狱当面道个歉，如何？”
顾浩林一个气不顺，涨红了脸：“你——”
“我？”顾流云弯着嘴角笑眯眯的，眼底却冰冷的没有丝毫笑意，“我觉得我刚刚的建议十分可行，你觉得呢？”
要是前身个傻姑娘，指不定激动高兴地以为父亲当真悔过了。
但不好意思，在她顾大祸害面前演戏，顾浩林未免还太嫩了点！
顾浩林深吸一口气，字字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愤怒：“顾流云，我是你亲爹！”
“嗯，对，你是当爹的。”
顾流云笑呵呵地应了一句，再次朝着顾浩林上前一步：“一个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一脚踹在我娘肚子上的亲爹。”
“一个在我母亲大出血去世的时候，和妓、女滚床单滚得欢乐的亲爹。”
“一个在我早产后，不闻不问任由我自生自灭的亲爹。”
“亲爹？”顾流云看着在她的逼问下一步步往后退的顾浩林，冷冷一笑，“呵，你可真不愧于爹这个字儿啊。”
顾浩林被逼近墙脚，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艰难吐字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不光知道这些。”
顾流云讥诮地看着他：“我还知道，当年那个妓女所有的手段你全部一清二楚不是吗？你知道是她屡次陷害我母亲，你知道是她在母亲粥里下药，你知道母亲大出血和她有脱不了的干系，你甚至知道在她要找人废了我的丹田时，还亲自加了一把火，想把我废得更彻底一些。亲爹？求您别污染这俩字儿了成吗？”
顾浩林脑子翁的一下，怔怔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女，看着她那双漆黑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怒焰和杀机，双腿禁不住开始打起了颤，这些……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顾流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顾浩林，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现在变成了一个废物，当初让你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位妓、女是不是还爱你爱到惊天动地不离不弃？”
顾浩林脸色刷一下就变了，惨白、铁青、乌黑，可这劲儿的怎么难看怎么来。
瞧着他不断变幻的神情，顾流云的心情莫名就好了一点，当下挑了挑眉，唇边泛起的弧度特别靓雅迷人：“不过你放心，身为一个有血亲的晚辈，给您送终这种事儿自然还是会做到的，您就安心吧。”
“噗……”
顾浩林顿时气得两眼发黑，那哽在喉咙里的一口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