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盾手由于都是贴身近战,都是选的身高体大之人,丰衣足食的生活让他们倍为珍惜,白天努力干活,傍晚卖力训练,一个月下来,这些朴实汉子都变得孔武有力,如果单比拼力气,恐怕除了近卫队,没人会是他们对手。
盾牌的训练相对比较容易,四尺方面的木盾,举起来就可以遮住大半个身子产,加之土球不可能如弓矢般迅疾,只要眼神机灵些,是很难被击中的。
校场上土球翻飞,只闻一阵土球撞击木盾的大响,沙石飞溅,尘土漫天,大多数土球都被木盾挡下,但也有些由于沙土对视线的影响,让其逃过了土盾的阻挡,击中士兵的身体,烧硬的土球虽只有拳头大小,但却也有一斤重,被击中的士兵虽有铁盔军服的防护,但也痛得呲牙咧嘴。
校场上尘土飞扬,像极了沙战上的环境,这也是杨霄采用土球作为训练与考核的原因之一,模拟战场环境,让士卒们有个熟悉的过程。
盾挡考核完毕,纪永德下场纪录了士卒们身上印记的数量,这轮成绩很不错,居然半数人都是上等,下等者只有一人,不过刀盾手还多个刀术的考核,两者结合,取低者为最终成绩。
刀术考核可就不如盾挡那般容易了,那拳头大小的土球被前方的人投来,轨迹不一,快慢不等,要用刀片劈上去,还不能碎,而是要劈成两半,这可不是一般的困难,尽管这些士卒已经有一个月的训练,但要劈开一个土球,还是得全力以赴。
最后的结果,除了身为老兵的队正唐三与什长蒋辉外,士卒里一人中等,五人下等,其余皆为不合格,这让唐辉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唐三也阴沉着一张脸,不敢看台上的杨霄,刀盾手是他这队的,他也逃脱不了干系。
很快纪永德宣布完成绩,却见他跑下台,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唐三,上面的字绩是杨霄的。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精锐之卒,历于战阵。“唐三学了一个多月的识字,纸条上的字他已能认全,低头沉思了半天,明白了杨霄的意思,阴沉的脸色变得坚毅,抱拳向台上杨霄施一军礼,带着士卒们退了下去。
压轴上场的自然是近卫队,他是护堡队中的精锐,他们是职业士兵,不参加劳作,每天的任务就是训练,粮饷比其他士卒都要高一级,这样特殊的一只队伍一上场,想要不受到关注都难。
鲁良离岛时没有带双戟,使直刀始终不怎么顺手,现在也没时间回岛去取,杨霄便让郑铁匠又给他打制了一对,样式和重量都与原来的一模一样,此时他戴着铁盔,穿着鳞甲,背插双戟,威风凛凛地率领近卫队走上场来。
杨霄从刘昱那里弄来了两副鳞甲,一副正穿在他身上,一副便给了鲁良,鲁良是所有军卒中最有勇力者,配上坚甲利刃,遇到强敌,便可担当破阵之锋锐。
这些士兵一上场,便见他们个个着甲,背插强弩,腰挎直刀,装备精良,神情剽悍,气完力足,确有一股强军之势,较之其余士卒,气势上确实要强上一筹。
近卫队由于战场上的定位,他们可能会支援任何地方,所以对他们的要求也是多面手,不但要射术精准,而且须有强悍的近战博杀能力,如此才能跟着鲁良达成突破敌阵的任务。
更高的钱粮军饷,更精良的装备,更多时间的训练,自然有更高的要求,这些近卫队士卒都是配备的蹶张弩,弓力达两石,一百二十步外可有效杀伤无甲或轻甲的敌人。
近卫队士卒们在白线后站定,箭靶被挪到一百二十步外。蹶张弩非天生神力者,无法用单臂上弦,不过在弩臂前端固定有一铁环,上弦时用脚踏住铁环,双手拉住弩弦将其固定在后端的勾牙之上,上弦时士卒们必须戴着专用的手套,否则会被弩弦割伤手指。
“放!“一声令下,十一张蹶张弩同时发射,弩矢发出比刚才更响的尖啸飞向一百二十步外的草靶。
近卫队确实比其他的士卒要强悍不少,这从他们射击的速度便可窥一二,蹶张弩由于弓力大,上弦要比臂张弩复杂一些,射速会比臂张弩要慢,如果是训练水平差不多的军队,一般臂张弩射出三矢,蹶张弩可射出两矢,但此时杨霄感觉近卫队的射击速度甚至比使用臂张弩的弓弩手们还要快上一些。
近卫队的考核项目不止有射术,盾挡、刀术都是他们的考核项目,所有项目中取低者为最终成绩。
弩矢呼啸、尘土漫天、刀光闪耀,成绩报上来,近卫队也确实没让他失望,射术上等三人,其他都是中等,盾挡俱为上等,刀术上等两人,中等八人,下等一人。
考核完毕,所有人在台下集合。
“虎!虎!虎!“众军齐声呼喝,虽只有六十一人,但却声震四野,气势颇为雄壮。
“一个月!“杨霄竖起一根指头。
“一个月的时间,你们从软弱的百姓变成了精锐的士兵,从此以后,你们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远,不再是任人欺凌的软蛋,不再是任倭贼屠杀的猪羊,你们可以用手中的武器保护你们的父母,姐妹、兄弟,让他们有一个安身立命,安心过活的地方,这一个月很辛苦,你们付出了许多的汗水,甚至流过血,但你们要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当匪贼来抢你们粮食时,当倭贼来屠杀你们亲人时,你流过的每一滴汗都可以让你少流一滴血。“
“土匪很恶,倭贼很凶,他们是食人血肉的恶狼,但当你们变成威震山林的猛虎,你就会发现那些土匪倭寇全他娘是银样腊枪头。“
众士卒们都笑了起来,他们大多数人打心眼里敬佩这个有本事,又没什么架子,还能让大伙吃饱饭的大人。
杨霄也跟着笑了几声:“时逢乱世,天不怜我,地不怜我,人不怜我,朝廷亦不怜我,我等只有凭手中刀枪,胸中热血,闯出一条路,为妻儿老小,父母兄弟挣一块生息之地。“杨霄的这席话,严格说起来却有些大逆不道了,但在场不是被迫害得占岛为寇的前军卒,就是颠沛流离、吃尽苦头的流民,这心里头对朝廷的那份心早就淡了,也没人觉得他说得有什么不对。
“誓死追随大人!“管四率先举刀高呼。
“誓死追随大人!“将卒们胸中热血激荡,全都举起武器,纵声狂呼,吼声在校场上蓦地响起,直冲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