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前的这段路宽仅有二十步左右,左边是倾斜的陡坡,人根本无法行走,右边是山石灌木丛,人进去了行进会不便,被外面的人当成靶子。
他们列队而来,两边就只有三四步的空隙,山匪们想仗着兵力优势绕过两翼攻击他们的后队,就必须从这几步中的空隙穿过才行。
鲁良见唐三勇猛,堵住左边的口子完全不成问题,他便朝敌阵后方看去,希望找到匪首的位置,那旗手死了,没人扛着那杆替天行道的大旗,现在一时想找到匪首的位置还有些困难。
正张望间,他突然听见一声熟悉的惨叫,连忙循声望去,却见李云左臂齐肩而断,他捂着淌血的肩膀,脸色苍白的踉跄而退,身前蒋辉与几个刀盾兵正拼命挡住敌人掩护他撤退。
匪首罗安儿正挥舞着他那柄血淋淋的厚背大刀与几个老匪正劈砍几个刀盾兵,蒋辉拼命抵挡,却无法招架住这么多人。
他的武艺在岛上只能算二流,较之罗安儿都要差上一些,如不是刀盾兵们配合得当,恐怕早就被这几个老匪劈于刀下。
“龟儿子哪里走!“鲁良挥戟劈翻一名挡路的山匪,用还在滴血的短戟指着罗安儿怒吼道。
罗安儿见那名豹头环眼的将领向他冲来,他也知道鲁良的厉害,当下也不恋战,冲开几个刀盾兵的阻挡,留下两名老匪挡住追兵,领着余下的五名老匪朝后方山道冲去。
后方山道只孤零零站着杨霄一人,他后方是受伤的李云,那名鼓手正在帮他包扎伤口,而杨霄身边无一人护卫。
“糟了!“
鲁良此时才看出罗安儿的险恶用心,他居然是想突破阻挡直接擒杀杨大人,如果杨大人被擒或被杀,他们前面无论取得再大的战果也将毫无意义。
他现在不能乱,也不能喊,一旦他喊出声来,队伍见杨大人危险,必将拼死回救,那时队伍大乱,山匪们从后面掩杀,整个队伍必将崩溃。
鲁良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拼死想回去援救,可那来得及。
罗安儿此时距杨霄已不足十步,身后跟着寨中五名身手最好的兄弟,其实他在墙上便看出,他们唯一的取胜机会便是站在后面的那位穿着亮银锁子甲的将领。
对方士卒的战斗力他非常清楚,之前劫掠粮食时对方仅凭十二人便冲出重围还杀死他数十个兄弟,此次对方来了五十多人,个个兵甲犀利,凭他寨中的两百乌合之众如何是敌手。
可以看出他是这只队伍的首领,只要杀了他,敌人必将不战自溃。
所以他才率人出城,引得其身边两队士卒出战,然后他才率最精锐的几个老匪突破封堵,直取敌将,不得不说,罗安儿混迹绿林道多年,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罗安儿越冲越近,他的嘴角挂起一丝残酷的笑意,他心中已经在幻想此人在他脚下痛哭求饶的场景,他一定会用能想到最残酷的手段对付这个胆敢进攻他山寨的敌人。
先挑断他的手脚筋,然后绑在柱子上,每天割几片肉来下酒,然后再给他止血喂食,定要割上九九八十一天才能让他死,少割一天他都要砍了那割肉之人,对于在乱世中落草多年的老匪来说,吃人肉早已是习以为常。
杨霄淡淡看着敌人冲近,右手缓缓拨出土中插着的陌刀,猛地刀身一振,一声大喝,就朝着匪群冲去。
罗安儿见对方不但不逃,还主动送上来,脸上露出噬血神情,一声暴喝,举刀便劈。
谁知杨霄刀速竟出奇的快,刀光泼洒间,刀锋已到了罗安儿头顶。
罗安儿大骇,如此快刀,他生平仅见,仓促间举刀格档。
“当!“
只闻一声刺耳的金属声大响,兵刃交击,罗安儿被震得虎口流血,双臂酸麻无力,身形暴退数步。
杨霄自从穿越以来,力量、速度、反应都无故增长,又跟着鲁良等人练习了一个多月的骑射武艺,刀术已登堂入室,平日虽显露不多,但他自觉几个山匪还不是他对手。
一刀震开罗安儿,他脚步不停,一个急冲,刀光氤氲开来。
一匪徒刀盾兵举盾来挡,陌刀直劈而下。
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割牛油,精钢打制的陌刀没遇到丝毫阻力,直切而下,锋利刀锋切开了他的盾牌、切开了他的头颅、切开了他的身体、一个完整的人瞬间变成两半。
血雾弥漫间,花花绿绿的东西流出,洒满一地。
杨霄仍不停留,又冲入后面来不及反应的四名老匪中间,长刀一收,横在腰间,一个回旋,腰力带着刀光绽放。
璀璨的刀光闪耀,一团银月般的光轮乍现。
杨霄收刀而立,光轮隐去,众匪呆滞站立,场中落针可闻。
猛然间,一声裂帛般的声音响起,四匪腰间的衣物炸开,鲜血狂喷而出。
最后他们的身体折断开来,上半身倒下,两只脚却兀自站立,杨霄那一刀,竟是将四人腰斩。
罗安儿被骇得面无人色,他本想擒杀此人,却不料此人却是如此恐怖的杀神,那是他一介凡夫俗子可以应付的。
他撒腿便跑,向着路边冲去,也不顾山石嶙峋,荆棘扎人,此时他只想逃跑,离那个杀神远远的,太恐怖了,五个身经百战的老匪一息之间全被宰了,就在自己后退几步的功夫,几个人就死相凄惨,他自问让他同时对上两人就输多赢少,那杀神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全杀了,他那还有半点抵抗之心。
他对这周围地势熟悉,整个人像一只大蛤蟆在山石间纵跳。
杨霄没有去追,而是从背上取下一张两石强弓,正当他要张弓放箭之时,却突然看见前方的杂草从中飞出一柄钢叉,钢叉从侧面袭来,罗安儿急于逃命防备不及,一下叉中他的腰肋,他惨叫着倒进了杂草丛中。
却见一个眉眼普通的汉子站起,拖中罗安儿往这边过来,罗安儿被刺中要害,无力挣扎,只是口中不停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