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时静默了下来,只剩下刚才开开关关的门震动后所留下的余声。
苏方木将手中的水杯放到了床边的台子上,说道:“金医生怎么还留在这里?”
金系推了推眼镜,“你为什么要说谎?”
苏方木凝视了几秒钟金系,笑了。“我没有说谎啊,这是实话。”
金系坚定的再度重申道:“苏方木,你为什么要说谎。”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苏方木觉得,自己好像是小瞧了这个从他醒来后就很少说话的男人。他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睛,之前那套说辞竟然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到底是瞒不过金医生。”苏方木伸手关掉了输液器的阀,然后随意地拔掉了针头,也不去按压止血,就这么盯着血珠从手背上冒出来。
金系蹙起了眉,看着苏方木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有些看不过去,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其实吧,我是有自虐倾向。”苏方木轻轻松松地又抛出来了一个炸弹,然而金系却并没有他预想中的反应。
“苏方木,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金系正色道。“我不关心你到底有什么问题,我只关心你,为什么要说谎?”
金系真的不关心苏方木到底有什么问题么?当然不是,他非但关心,而且是特别的关心。但是现在并不是说这个事情的好时候,也并不是去探寻苏方木到底得了什么病的好时机。
他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不成功的,他想治疗的病人,不能说是全都治愈,但肯定是能被他所切入的。
而现在,他要的是先切入到这个是事情里来。
“你为什么说我是说谎了呢?”苏方木抬手在太阳穴部位打着转,他的头又开始疼了,耳畔好像有人在击鼓一样,一下又一下,而伴随着抬手的这个动作,身上的伤口又有了裂开的感觉。
这么久了,为什么伤口还没有愈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方木,我见了这么多的病人,是不是在说谎我是能分辨出来的。”金系双手抱胸,靠在了凳子背上“更何况,你这么拙劣的谎言,根本也没想瞒过谁吧。”
也就是瞒瞒方启城那脾气火爆的蛮人吧。金系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下老友,接着说道“苏方木,别浪费时间了,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身上的伤口这么久还没愈合么?”
金系的最后一句话将苏方木本来想好的说辞全部拦了回去。并且成功的将苏方木的节奏打乱了,苏方木之前运用环境、气氛、心理条件所建立的主动权也因为这一句话全部上缴。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苏方木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问了出来,半个多月了,以他的运动量,这种程度的皮肉伤无论如何也不该这样反反复复地开裂。
金系却没有直接的回答,而是又重新的问了一遍。
“苏方木,你为什么要说谎?”
苏方木抬眸看向金系,发现自己到底是小瞧了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