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刘心痕瘫坐在椅子上,对丁叔的厨艺赞不绝口,而刘执雅早已经一脸迷茫地神游天外了,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美食之中无法自拔。赵蔷看着他们痴迷丁叔厨艺的样子,有种满桌子菜仿佛都是她做的的自豪。
就在此时,门外小二高声喝道:“停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却听得一个急促的男声解释道:“不好意思,情急之下,烦请通告赵蔷,说赵十一有急事找她。”赵蔷听了个大概,骤然起身,说:“十一,快进来说话。”只见赵十一握剑的右手不规则扭曲,虎口流出汩汩鲜血,一贯背在身后的黑剑也消失不见,赵十一边替自己包扎伤口,边说:“堂口遇袭,疑似剑网内部人所为,招揽的高手见势不妙,半数离去,另外一半如今大多重伤,无人死亡,显然是剑网内有人想给我们个下马威,他们那边有个无双中期的老贼,掌法有些厉害,我敌不住,迅速赶来找你商议,他们若是为了造势,应该还在等我们前去将我们彻底击溃。”赵蔷脸色沉冷,说:“你先处理好伤口,我和无心兄立刻过去,无念妹妹你修为尚浅,麻烦照应下十一,等会你俩再过来吧。”刘心痕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转身对执雅说:“照顾好自己,有情况立刻传讯给我,我先过去处理一下。”执雅乖巧地点了点头:“哥,小蔷薇,你们小心,这位大哥我来照顾。”
刘心痕与赵蔷赶到十一所说的他们的堂口,竟然是一家药店,进入药店后堂,暗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挤满了人,一方气势正盛正在打牌闲扯,另一方则萎靡不振,互相搀扶着,嘴角、衣服都有明显的血迹,活脱脱一幅地下拳赛的场景。他们看到赵蔷入场,明显振奋了少许,几个还能活动的都像赵蔷抱拳行礼:“大小姐,我们实力不够,没能挡住这些人,恳请责罚。”赵蔷板着的脸柔和了些许,说:“不怪你们,你们愿意留在这里与我共进退这边够了,你们先带受伤的弟兄们去处理下,这里交给我。”众人纷纷抱拳,拖着伤残的同伴离开,剩下几个骨干似的人物,留在原地,陪着赵蔷。赵蔷转身看着这帮踢馆的人,几个年轻汉子见领头的居然是这么一个漂亮小姑娘,嬉皮笑脸地冲着赵蔷吹口哨。赵蔷丝毫不管这些地痞行径,望着那个站在角落却仿佛身处C位的老人,说:“你就带着这样一些废物来砸我的场子,不嫌丢我赵家的人?”一众哗然,废物汉子们摩拳擦掌,仿佛即将引爆的火药包,老者挺了挺身,压了压手掌,咳嗽一声,慢悠悠说道:“大小姐,莫怪小人耍些江湖手段,实在是你和你那脉的人手伸得太远太急了,无奈之下,我们也只好展示展示武力了。”赵蔷说:“是呀,你们这些老东西,人越老越顾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没了远见,我不怪你们,划下道吧,江湖事就用江湖规矩解决。”老人说:“大小姐好气魄,要是站在我们这一脉该有多好,不过既然各为其主,也莫怪我心狠。我也不占你便宜,你们随便出人,打过我和他,我们立刻离开,否则,这块地方以后就不属于你赵蔷了。”说着指了指仍站在阴影处的一个年轻身影。赵蔷正要和心痕商议对策,刘心痕向前一步朗声说:“这种小事就无需大小姐亲自上场了,你们谁先来,我一并接下了。”阴影中的男子走出,低沉的声音仿佛地狱的使者,带着令人恐惧的寒意:“希望你会是个耐玩的猎物。”说完,也不等刘心痕招呼,飞掠而来,双臂内侧凭空出现两只短匕,更奇异的是,短匕纯黑,几乎无法把握其准确的轨迹,加上他飘忽的身法,在大白天里也给人一种漆黑冰冷的感觉,乍一遇到,很容易吃亏,然而他的对手是以万法入自然的刘心痕,虽然刘心痕对黑暗的研究与短匕男截然不同,但是他对黑暗的气息却丝毫不陌生,短匕男在旁人眼中难以捉摸的身法在他眼中却并非难辨之事。刘心痕也不急于抢攻佯装手忙脚乱地护住周遭要害,双方试探了几十回合,短匕男冷笑一声,还以为是个高手,没想到也是这般拙劣,自信地快速绕后,右臂带着匕首狠狠地对着刘心痕的背部凿去,刘心痕高喝一声:“来的好。”也不回头身体迅速腾跃翻转,左脚精准地点在短匕男右手手腕处,右脚则直捣黄龙,直击短匕男心口,短匕男没想到刘心痕居然能这么迅速化解他的攻势并发动反攻,慌乱间只得用左臂护住向心口袭来的一脚。电光火石之间,刘心痕完成反杀,平稳落地,短匕男双匕全部飞出,捂住心口,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领头的老人前去将他扶起,推按了一番,短匕男悠悠醒来,恶狠狠地盯着刘心痕,宛如一条被激怒的毒蛇,择人而噬,老人抬手打断了短匕男的动作,说:“输了就是输了,无论人家是用力还是取巧,你既然进入了江湖,就要知道一个道理,江湖厮杀,不讲公平。”教训完短匕男,老人对着刘心痕一抱拳:“向阁下讨教。”刘心痕仍然是一摆手,示意老人先出招,表面上风度十足,内心活动却十分丰富:以后还是得学几手武功招式,这每次都见招拆招,也就凭着本天才以意压人才能做到了,以后对上更厉害的天才,一时间无法解析出他们的真意的缺陷,那可就小命不保呀。
老者也不谦让,一记普普通通的推掌,如同山岳般向刘心痕压来,刘心痕暗惊:好纯粹的山之真意,是个劲敌。刘心痕一时无法找出迎敌之法,陷入被动,老者也略有些诧异,见刘心痕与短匕男的战斗还以为刘心痕是个心机深沉,临敌经验十分丰富的硬骨头,没想到招法如此粗糙。刘心痕暗叫糟糕:我这武学功底与顶级高手还是有些差距啊,但这里人多口杂,又有隐氏家族的人在,暴露魂修恐怕横生变故。思索良久,且战且退,已经快要被逼入绝境了,刘心痕心想:没办法了,只能使用听雨剑了,毕竟是遗迹里的产物,现在唯有我和执雅见过了,而且可以装作是激发潜能的秘法,到时候也好解释。说干就干,刘心痕双手纷飞,以指为剑,一瞬间九式剑招齐出,先后飞出的剑气以一种奇怪的波动融合为一,融合后的剑气化为无形,只有从切割空间造成的波动和破空之声可以确认这道剑气的存在,老者大喝一声:来的好!真气流转,双掌外竟然隐隐附上了一层石质,剑气与掌剧烈冲击,引起了整个房间的震动,一道巨大的气浪冲得众人站立不稳,动静平息后,众人纷纷看向场内,刘心痕面如金纸,却始终站得笔挺,老者在冲击中甚至没有余力以真元护身,满脸灰尘,十分狼狈,双手上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已无再战之力,老者强提一口真元道:“竟然可以以禁法释放接近无双后期的剑气,我输的不冤,愿赌服输,我们这就撤离,在这里的一并损失,事后我都会打给赵蔷。不过我要劝告阁下一句,这里的水很深,像我这样的人也不过是个马前卒,劝阁下识时务,莫要继续趟这浑水。”说完便带着一众手下离开了。赵蔷连忙扶着刘心痕坐下:“跨两个小境界的秘法后遗症想必不小,你快快调息,需要什么医补之物尽管告诉我,千万不要落下病根。”刘心痕心想:我这演技确实值个百八十万的药材钱,啧啧啧,我果然是天才。却也只敢在心里口花花,嘴上规规矩矩道:“无妨,静养一段时间便好,赵小姐无需惦记,还是先收拾下残局吧。”赵蔷也是个爽利性子,直接取出身上的一个玉瓶抛给刘心痕说:“家传宝药,一天不可超过一颗,固本培元,适合温养,这瓶就送给无心兄了,我先去处理一下,无心兄就在此处等无念妹妹吧。”
没过多久,赵十一便带着刘执雅来到了这里。刘执雅看着瘫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手里握着黑石神游外物的刘心痕,焦急地问道:“哥,伤得重不重?怎么变成小白脸了?”刘心痕无奈地把心神从黑石中收回,说:“你哥的脸平时不够白吗?以后记得把变成去掉,放心,哥没事,几个小毛贼,那还不是分分钟打发走了。”说罢狡黠地朝刘执雅眨了眨眼,刘执雅看着这个还要功夫贫嘴的刘心痕,心领神会:坏家伙,又在演戏。赵十一郑重地向刘心痕行了一礼,说:“多谢相助,若不是文先生,这烂摊子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刘心痕神秘一笑:“你要是真这么想,那就太看不起你妹妹了,要是还在试探我,那大可不必,我文某虽然是一介散修,但是对武德还是有几分敬畏的,况且赵小姐与我家无念相谈甚欢,不看在黑石的面子上,我也会交赵小姐这个朋友。”赵十一不再多言,鞠了一躬,转身去帮赵蔷了。待赵十一离开,刘执雅猛地扑向刘心痕,左摸摸,右捏捏,说:“听说带头的是个无双中期的大高手,哥,你吃猪快长了?修炼这么快?”刘心痕翻了个白眼,拍开了还在他脸上揉捏的手:“手放规矩点,你哥这张帅脸是你相碰就能碰的?外面多少姑娘排着队想要一睹你哥的盛世美颜,你要是捏坏了,小心出门被追杀。”皮完之后,又想起正事:“你不要因为我击败无双中期就小觑了他们,不使用魂修手段,我也就无双初期的水平,我是用听雨剑强行震退的,出其不意下才收到奇效,而且那老人明显顾忌赵蔷,不然生死搏杀,结局尚未可知。不过你确实要多加修炼,不然到时候万一我保护不到你,也有一战之力。”刘执雅哼了一声,又戳了戳刘心痕的脸:“知道啦知道啦,COSPLAY多了,真把自己当四十岁大叔了?老气横秋的像什么。你妹妹可是天才少女,喏,你看。”说罢手掌轻抬,气势迸发,赫然已是小宗师巅峰之境。刘心痕咦了一声:“哟,还真是小天才,这么快便连升三个小境界,离大宗师也只差临门一脚了。”说完双手平伸迅速捏向还在发功炫耀的刘执雅的脸,还扯了扯,刘执雅瞬间破功,捂着捏红的脸大叫道:“刘心痕你完了!!!”刘心痕连忙捂住刘执雅的嘴,低声道:“姐姐啊,您悠着点,万一被外人听到,会出事的。我错了,认错还不行,以后只有姑奶奶捏我的脸,小的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刘执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局促地哦了一声,又有些羞恼道:“都怪你,都怪你,你刚刚说的我都当真了啊,以后你要是不遵照执行,我有你好看~”刘心痕点头哈腰,一副狗腿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