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姚青龙蹲在门口刚洗漱完。
“姚先生，你能进来一下吗？”
听到徐筱雯叫自己，姚青龙赶紧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筱雯，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就是一土老帽，你先生先生的叫，我怪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姚青龙的脸红了红，赶紧低下头。作为一个不怎么和女生说话的男人，徐筱雯是他除了母亲之外，唯一觉得有亲近感的人，尽管接触的时间不多。
看到姚青龙的样子，徐筱雯苍白的脸上，嘴角微微翘起：“你多大了？”
“虚岁二十五。”
“那我就叫你弟弟吧。”
“弟弟？你……多大了？”
她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揶揄道：“总之比你大就行，你没听说过不能打听女人的年龄吗？”
姚青龙鼓起勇气看向徐筱雯，刚好看见这如花的笑靥，不禁呆了呆，摇了摇头，难得的知趣地道：“姐，你找我什么事情？”
听到这声姐，徐筱雯脸上的笑容又更盛了一分，转身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一叠报纸裹着的物什：“给你。”
“这是什么？”姚青龙好奇道。
“这是你出车祸，司机的赔偿，一共九万块。”
看着这叠钱，姚青龙没有伸手去接。
“怎么啦，嫌少啊。”
姚青龙连忙道：“姐你不要误会，这笔钱你就收着吧，就当是我的住宿费。”
“不行，这钱我说什么也不能收。”
“怎么不行，就算你不收，就当是我送给阿婆的，你也管不着。”
看着姚青龙倔强的眼神，徐筱雯低声道：“哎你以后总归会用到钱的，例如以后娶……娶媳妇怎么办。现在这个社会没钱就等于什么都没有。”
“那我就不娶了！”姚青龙赌气似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徐筱雯。
看着姚青龙那炽热的眼神，徐筱雯败下阵来：“好吧，就当我帮你存着吧。”
门外的阿婆看着屋里的两人，心有所会的笑了笑，似乎想到什么，转而低头叹了一口气。
“青龙啊。”
听到阿婆喊自己，姚青龙憋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立马低下头脸立马红的像红苹果似的。
“阿婆，什么事啊。”
“我要出去了，小雯就交给你照顾了。”
看着阿婆把板车挂在那瘦弱的肩膀上，姚青龙赶忙跑过去，把板车卸下来。
责备道：“阿婆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你们饿着。等我修养一段时间我就去找事做。”
“哎，乘我这老不死的还能动，能多赚点是一点吧。青龙啊，你放手，等会儿去晚了，废瓶废报都被人捡走了。”
“阿婆，你听我的，我这里还有些钱，你就听我的吧。”
看着姚青龙的执拗，老太太只好放下板车：“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一个月后。
晚上，姚青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今天第一次去找事做，一天都一无所获。
刚来到门口，看见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护士抬着担架刚上车。感觉不好的姚青龙疾步走过去。看见哭泣的阿婆和一脸阴郁的李勇。
“阿婆，怎么啦。”
被李勇扶着的阿婆泣不成声：“小雯她……”
还没等阿婆说完，姚青龙向救护车跑去。
站在救护车门口的护士高声道：“是家属吗？”
“是！”
“上车！”
来到医院，办完一系列手续后，来到急救室门外。
“徐筱雯的家属。”
“我在。”
医生或许是见多了生死，面无表情道：“你是徐筱雯的家属?”
“是的。医生她怎么样了。”
“病人慢性肾炎没有得到有效控制，现在发展成了肾衰竭，水中毒导致了休克。现在呢症状得到了有效控制，但是治标不治本，现在唯一的治疗途径就是换肾。现在征求你们家属的意见，不换也可以，但是要经常透析治疗而且发展到晚期的话引起多器官衰竭就无力回天了，换肾的话，费用你看你们承担得起不，要换肾的话，我们这儿刚好有肾源，缴费后就能手术了。你考虑好就签字吧，肾源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听了医生的话，姚青龙坚定道：“医生，我们要换肾！”
“签了字，就去缴费吧。”
看着医生推过来的一堆文件，姚青龙忐忑道：‘’请问一下，换肾要多少钱？”
“五十万。”
“啊，怎么贵。”
“你们可以选择不做。”
“医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一会儿，李勇带着阿婆来到医院。
“青龙，小雯她怎么样了？”
看着阿婆充满皱纹的脸上充满担心，姚青龙安慰道：“阿婆没事，现在病情稳定了。”
阿婆留在医院照顾，李勇和姚青龙走出医院。
“说吧。”
“说什么？”姚青龙看着李勇。
“我知道筱雯的病……还有救吗？她以前身体就不好，但是还没出现过这么严重的情况。”
“医生说要换肾。勇哥你能借我点钱吗。”
“我没钱。”
听到这话姚青龙使劲地抓着头发，以前常听人说金钱不是万能的，那是他们没经历过绝望。
“要多少？”
“五十万，我出车祸陪了九万，还差四十一万。”姚青龙双眼充满血丝。
李勇吸了一口烟，随着烟缓缓吐出来，他看向远处目光没有焦距的道：“为了她，你敢去死吗？”
“什么意思？”
“我知道一种来钱快的方法，但是很危险。”
“只要不杀人，叫我去放火我也干！”
李勇转过头来：“是条汉子，跟我来。”
城市的夜晚，光怪陆离，灯光下也不知藏了多少污垢。
跟着李勇走在红灯区，看着街边身着片缕的小姐，姚青龙通红的脸在霓虹灯下微不可查。
“勇哥，我们来这儿干嘛。”
“到了。”
两人在一道深巷的入口前停了下来，黑暗的小巷在城市的灯光下伴随着不时传来的咆哮声，仿佛择人而噬的怪物。
李勇转头看着姚青龙，面有愧色：“兄弟，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能拿到钱是吧。”
“嗯……”
“那还等什么，勇哥，要是我死了，雯姐拜托你了。”
“兄弟，我对不起你，不是我怕死，实在家里离不开我……”
“勇哥，别说了。”
小巷深处，两人来到一道铁门前。李勇按下门铃，三长两短。
铁门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声浪夹杂着不可名状的难闻气味。
两人走入其中，铁门缓缓闭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