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有个很出名的孤女王苒,为什么出名呢?不仅是因为爹不疼娘不爱,更重要的是她的爹娘在她十二岁的时候一夜之间全部突发不知名的急病去世,传闻谁离她近,谁就会倒霉。
于是村里人是当她灾星,不仅基本没人跟她打交道,只有一个父母双亡靠王苒父母养育的堂姐,还在王苒父母死了之后自己进了青楼,这下更坐实了,灾星的外号。
王苒父母刚逝世的时候,就被村里人赶到村后山前面的破房子里面住了,原因村里人觉得谁跟她走的近,谁就会倒霉倒霉。
王苒倒是很淡定,住哪里不是住,孤女又如何,反正爹不疼娘不爱,自己爱自己就好,任凭家里是如何的一贫如洗,她还是坚强的活到了十五岁。
这两天她刚刚接了同村王婶从镇上带回来的绣活,王苒觉得王婶真是个好人,不仅没有嫌弃她,而且还经常给她帮忙,连她的绣活都是王婶一手教的,在她心里,王婶就像她娘亲一样。
拿完绣线和绣布就准备回家的王苒心情大好,蹦蹦跳跳回家的时候就发现门口躺着个人,着一身黑衣,也不说话。
王苒好奇上前看了一下,谁知道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醒了,飞快拿起身旁的剑往王苒身上一指,王苒看着胸口的剑,不由得停止了脚步。
那人脸色苍白,生得倒是好看,一双剑眉却生了一双桃花眼,大约是受了伤,那双桃花眼此时就算是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倒是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看起来倒是秀气得紧,比村长儿子还要好看。
只是胸前被武器所伤的创口,仍然不断溢出鲜血,衣服已经完全被血浸透,衬得他身下的地面上都有些血色。
“我看你年岁也不大,你是受伤了吗?我不是坏人,可以拿开吗?”王苒指了指胸口的剑,示意男子放下来。
男子还是不为所动,只是精神越发不好了,脸色越来越苍白,额上的冷汗也越滴越多,看起来伤很严重的样子。
“这是我家,你昏倒在我家门口了,我没有恶意,不会害你的。”王苒指了指屋内,又说道:“我家有伤药,你这个样子要是再不医治你怕是要死了。”
男子终于放下了剑,手一松剑滚到旁边,人又昏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模模糊糊醒了,就见这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转来转去的。
“阁下,请问,我……我现在是在哪里?”听到身后有声音,王苒赶忙回头,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额间散乱的碎发苍白又精致的面庞倒是增加了几分病娇的美感。
王苒突然想起了那些话本子里面的威武将军和病娇少年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不由得笑出声来。
而男子看到旁边带血的衣服和剑,想起了昨天那些人追着他们到了楚黎两国的交界处,跟了他十二年的小七就这么惨死在他眼前。
那么多箭,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致命的一箭是小七飞身扑过来挡住的,还拼命的跟他说,公子快走公子快走。
突然,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王苒赶忙去看了一下,发现是药熬好了,赶忙去收拾了,男子愣了愣,发现身体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只是动一动就是剧痛。
他闭着眼睛,眼前仿佛都能看到当时血腥的场景,心里暗暗发誓,小七梁叔,我一定会帮你们报仇的。
王苒把药从罐子里面倒在了碗里面,屋子里霎那间弥漫了药材的苦味,男子打起精神看了一下周围,屋内摆放倒是简单,还算整洁干净。
王苒端着药慢慢走了过来,坐在床边,顺手就把药递给了男子。药香苦鼻,倒是没什么喝下去的欲望,男子接了过来,仰头就喝了,看得王苒觉得触目惊心,刚刚出罐的药,烫得要命,这人喝得这么痛快,真乃神人啊。
男子喝了药突然觉得犯困,沉沉睡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公鸡刚刚打鸣,突然闻到一阵米香,方觉肚饿。王苒端着托盘从屋外走了进来,发现里屋的黑衣男子突然醒了。
“我这有清粥和小菜,我家穷,没什么吃的,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吃一点。”
王苒一边说一边走了进去,把白粥和咸菜放到了男子床边的凳子上,发现男子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苒只好把白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面,道:“你并未伤到右手,虽然你长的好看,但是我也不想喂你,你还是自己吃吧!”
男子看了看白粥,又看了看王苒离去的背影,拿起了勺子勉勉强强的吃了起来,一会儿功夫,男子就吃完了。
又过了两日,那日天晴了。
屋外王苒正在煎药,男子闻到阵阵药香,遂出了门口,大概是久未好好的晒太阳了,这一刻他居然觉得很惬意舒适。
“我唤作王苒,年十五,父母在三年前已经突发急病去世了,这里是芒城的王家村。”王苒坐在石凳上一边给药罐扇风一边说。
“我那天下午从王婶家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倒在我家门口了,我娘是大夫,我也算是知道一些药理,算是个赤脚大夫吧,你是胸口到后背被人刺了一剑,左边肩膀还有一些刀伤,腿上还有一些未痊愈的箭伤,不过这些都不算致命伤,致命的是你失血过多!“
男子慢慢的走了出来,也坐在了石凳了,轻咳两声,看着周边的风景,道:“在下名唤程楚,是杭城人,正值弱冠之年,年初的时候,家中突生变故,爹娘为保我平安,差人把我送到外祖家,谁料到中途碰到爹娘的仇家,残忍杀害了在下身边所有随从,在下费尽千辛万苦才逃了到这里。”
“从杭城到离城不过相隔三百里,并不远,而芒城是黎国和楚国的边界小城,距离杭城数千里远,所以,你是怎么到的这里呢?”王苒手放在石桌上撑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