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一尊两米高的三足两耳青铜大鼎早已经在哪里摆放好,村中的男人们没人都捧着一罐罐密封的陶罐,等待着今天主角的到来。
等待了片刻,便见老村长领着二人来到了这里。
“擂鼓!”伴随着林岩一声轻喝,在村子的四周顿时开始响起一阵阵如雷鸣般的鼓声。
“脱了衣服,坐到哪大鼎里面去。”老村长道。
林彻利落的脱去了衣服,只剩一条短裤,然后进了那青铜大鼎之中,林彻这些年也没少看村中的人如何开元,自然也对此轻车熟路。
“这阵仗怎么跟要上战场似的。”韩开元看着林彻的样子,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
“我们村的血炼开元的法子开始之后会散发磅礴的血气,容易招引山林中的猛兽,这鼓声便是用来震慑那些猛兽的。”老村长解释道。
“原来如此!”韩开元道。
待到林彻坐了进去,村中的男人们便一一到青铜大鼎前,将手中密封的陶罐掀开,然后将其中装着的猛兽血精倒入鼎中。
随着一罐罐血精倒入鼎中,血精渐渐没过林彻的腰腹、胸口,直至血精与林彻的下巴平齐才停止下来。
林彻双眼紧闭,说实话被这些血精浸泡的感觉并不好,但是闻着这浓厚的血腥气,心里却莫名的变得愈发平静起来。
“架柴,生火!”林岩一声大喝,众人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柴火扔到了青铜大鼎下,然后生起了大火。
“村长,这……这是要大煮活人吗?”韩开元瞪大了双眼,这是玩的哪门子,不怕出人命吗?
“先生不要急,耐心等待便可。”老村长哈哈一笑,然后道。
熊熊烈火燃起,林岩守在一旁还不时填些木柴,生怕火焰的温度降下来。
林彻盘膝坐在青铜大鼎内,感受着逐渐升温的血精,想起了老村长之前的叮嘱,开始运行起了每日必做的吐纳之法。
血精渐渐沸腾,林彻身体也变得通红,而在那沸腾的血精之中可以隐约见到一丝丝精纯的血气蒸腾而出,然后被林彻所运行的吐纳之法吸进体内,滋养全身。
随着一丝丝血气被林彻吸入体内,在其身体深处一道道尘封已久的经脉渐渐苏醒,即将焕发起本身应有的光芒。
而此时的林彻则是另一番感觉,自己仿佛在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中疯狂的下坠,虽然周身都被滚烫的血水包裹,但是却无法化解心中的恐惧与寒冷。
除了那无边无际的深渊中下坠的感觉外,随着每一丝血气的入体,便好像是有着一道道粘稠的液体在自己的身体上蔓延与侵蚀。
粘稠液体一寸寸的侵蚀着自己的身体,剧痛也随着而来,似乎全身的皮肤都被腐蚀了一般。
渐渐的那粘稠液体好像透过了毛孔,开始侵蚀起自己身体的内部,血肉,经脉,脏腑,仿佛身体的一切都被腐蚀殆尽。
剧痛裹挟着恐惧充斥在林彻的心头,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弥漫而来,但是自己去发不出一声恐惧的嘶吼。
死亡的气息弥漫,林彻感觉自己身体仿佛正在一寸寸的碎裂开来,在沸腾的血水中一点点的剥离而去。
死亡的气息愈发浓重。
“不!”
林彻猛然睁开自己的双眼,只见林彻的双眼充斥着刺目璀璨的赤金光芒,于此同时一道道赤金色纹路开始在林彻的周身遍布,最终在林彻的眉心汇聚化为一道简单的赤金圆环。
砰!
林彻体内好像响起一声闷响,在林彻的感知中自己的体内共有着三十六道璀璨的赤金元脉浮现,最后三十六道元脉融为一团赤金液滴,赤金液滴怦然爆开,化为一股云雾,随后气府开辟而出。
元脉开,气府辟!气府一开,便迈进了修行的大门。
气府开辟,林彻周身原本一切的不适全也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则是无比的轻松与畅快。
眼中的赤金光芒褪去,全身的赤金纹络随之淡去,林彻从血水中站起,只见原本纯净的血精早已变得浑浊不堪,淡红色的血水中夹杂这一缕缕黑色的杂志,那些都是林彻体内排出的,而作为交替,那些充斥着精华的血气已经填满了林彻的身体。
澎湃的气血翻涌,林彻心间感觉自己如若新生了一般,从未如此的畅快与舒适过。
砰!
林彻自青铜大鼎中跳出,落在地上放出了一声闷响,四周昏暗,已经是黄昏时分,原本围绕在周围村中男人们也都散去,雷鸣般鼓声也不知何时已经停歇。
林彻向前看去,只见老村长和韩开元一人一个藤木躺椅,正一边洽谈着,一边品尝着不知从何处弄来的香茶。
“终于出来了,感觉怎么样。”老村长放下手中的茶杯,从藤椅上起身走向林彻。
“从未有过现在这般感觉,就像新生了一样。”林彻握了握拳,微笑道。
“嗯,你现在应该是开元境八阶的样子,看来这些年的筑基修炼效果不错。”老村长微笑着点了点头,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自然一眼就看透了林彻的境界,对此也是非常满意。
“什么?刚刚开元就达开元境八阶!”谢开元心中一惊,按常理来说普通的寒门子弟在开元后境界自然是应该从起点出发,也就是开元境一阶,在他所知所闻中从未有过有人在刚刚开元后就达到开元境八阶的境界。
当然除了那些大世家从小便以天材地宝为家中子弟洗窍筑基,开元后也自然可以将境界积累到一定的高度。
“看来贵村的筑基法门还真是有独到之处啊!”韩开元也是起身,然后感叹道。
“那里有什么独到之处,只不过是肯吃辛苦,把普通的筑气功修炼几年罢了,我们这穷山僻壤的地界也就只能靠自己了。”老村长摇了摇头,否认了韩开元的说法。
韩开元顿时无言,只好无奈的笑了笑。
“谢先生,老朽知道您是城里学宫的先生,小彻刚刚开元,还烦请在您伤势未痊愈这几日能够教导他一些浅薄的知识。”老村长对韩开元微微躬身道。
“村长折煞我了,您既然信得过我,那我自当倾囊相授。”韩开元抓紧扶住了老村长,然后道。
“那以后就麻烦谢先生了。”林彻咧嘴一笑,对着韩开元微微欠身。
……
“夫道生于无,潜众灵而莫测;神凝于虚,妙万变而无方,杳冥有精而泰定发光,太玄无际而致虚守静,是之谓大洞者欤……”
第二天一大清早,韩开元便拉起还在蒙头大睡的林彻,以元气凝字,教导起了林彻道藏。
按韩开元的说法来说,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而且既然答应了老村长,自己自然要认真负责起来,要不然岂不是妄为一名教书先生。
林彻也是听的认真,对于韩开元所讲的内容,他也是兴趣深厚,此时此刻的他就宛若一棵小树,汲取着韩开元所讲的道藏中的精华,来充盈自己,以求更茁壮的成长。
“这是道学,也是学宫中启蒙的必学篇目,你好好理解,晚上我会考你的。”韩开元一副正经教书先生的样子,对着林彻谆谆教诲道。
明明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却如同一个老学究一般。
“先生真是学识渊博啊!”老村长站在一旁听了片刻,听的云里雾里,但口中确实赞叹不停。
“村长客气了。”韩开元道。
“村长爷爷,你既然听懂了,给我解释解释呗。”林彻拽了拽老村长的衣角,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咳!自己理解去。”老村长瞪了林彻一眼,抽回自己的衣角,慢悠悠的散步去了。
待老村长离去片刻,村中的那些熊孩子们便成群结队的跑到了村长家,跑到了林彻身边,都乖乖的坐在一旁,听着韩开元继续讲课。
韩开元也不介意,细致的讲解着道藏中的内容,遇到林彻和孩子们的发问,也是耐心的讲解。
一连讲完道藏数篇已然接近了正午时分,各家的孩子已然都跑回了家,村长一家也开了饭,在林岩的热情招待下,韩开元还和林岩小酌了几杯村中自己家酿的果酒。
午饭过后,韩开元便领着林彻出了村,寻了一片空地。
韩开元和林彻各坐在一块青石之上,韩开元瞥了林彻一眼,“你之前学的筑气功已经不够用了,现在我教你城里道院中最新的阴阳五藏炼气经。”
夫天主阳,食人以五气;地主阴,食人以五味。阴阳相成,结为五藏之气。
这句话便是阴阳五藏炼气经的总纲。
韩开元原本以为林彻所修的筑气功甚是高深,但是在理解后却发现就是极为普通的筑基法,而这阴阳五藏炼气经乃是从开明国国都的太学院所传而出,据说乃是国师卫易仙亲自所著的修炼经文。
韩开元由浅入深,先从最基础的吸收日月精华,萃取阴阳二气开始讲起,后讲二气内蕴五藏,外修筋骨,对应五行之论,贯通周身与天地,开启本体灵藏,层层深入讲的极为细致。
奈何林彻根基浅薄,再加上这阴阳五藏炼气经又是着实深奥,直到日落西山,林彻才堪堪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