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思考的孙诺发现自己在马奎尔的威胁下犯了太多的错误,如果自己当时趁着马奎尔对自己不了解,警惕性不那么高的时候就搏命,凭着念动力,哪怕对方身体周围对念动力莫名其妙的滞塞也有机会让孙诺出其不备地反杀掉对方。
然后,直接报警,像是对马奎尔撒谎一样,隐秘掉关键的细节,相信大概率是能够瞒过美利坚的警察,重新回归正常生活的。
但是一步错,步步错,自从马奎尔知道孙诺是凭借双手活生生将地下室的那个小混混绞杀的之后,他就刻意保持着和孙诺有十米的距离,不给孙诺近身的机会。
距离远,加上念动力在马奎尔身体附近莫名其妙的滞塞感,让孙诺不得不放弃了胡乱搏命的想法,而自己被对方引导的录音还在电脑里,只要稍加处理,孙诺知道对方是能够栽赃自己成为那栋房屋所有尸体的凶手的。
大概是觉得气氛尴尬,马奎尔没有让孙诺待太久,而是扔了一把钥匙和一个手机给孙诺,钥匙是仓库里一辆老款丰田凯美瑞的车钥匙,手机则是孙诺之前被黑帮分子扣下的手机。然后马奎尔就让孙诺离开了旧仓库。
似乎是看穿了孙诺不敢去报警,马奎尔一点都没有掩饰旧仓库的地址,也没有杀掉孙诺,就像他说的一样,他想把孙诺培养成一个杀手,或者说是杀手助理。
驾驶着不知道是谁的车,孙诺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公寓,蒙上头睡了一觉,潜意识里孙诺不敢相信自己跨出了杀人的界线,也不想相信自己被马奎尔这样一个杀手抓住了把柄。但是第二天醒来后,看到电视新闻里播放的爆炸废墟的画面,孙诺知道这肯定是马奎尔提前做的消除痕迹的准备。
带着自己的一丝疑惑,孙诺凭着记忆,回到了一天前的旧仓库,仓库里除了中央的一张桌子,变得和前一天晚上时见到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如果没有桌子上的那部预付费手机的话,孙诺也许真的会以为自己之前不过是做了个噩梦,因为在孙诺走进仓库刚刚两分钟,那部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而手机连接的另一端响起的声音则是梦魇般的马奎尔的嘲笑。
嘲笑过孙诺之后,马奎尔告诉孙诺,关于那栋屋子里发生的事情,警察们下意识以为是黑帮火拼造成的爆炸,而关于孙诺和他的痕迹大多都被爆炸清理掉了,只要那份录音不曝光,孙诺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样普通而不简单地生活下去。
而借着对孙诺的威胁,马奎尔对孙诺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让他带上那部预付费手机,随时接听他的指示。
没有马奎尔的踪迹,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正面胜过对方的孙诺,面对一个老辣的杀手,一步步地就这样被对方牵引着行动,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中。
而后的几个月时间里,马奎尔时不时会通过手机向孙诺发布一些要求,似乎真的像他说的一样,马奎尔并没有直接要求孙诺参与他的任何行动,反而是给孙诺安排了一个兼职。
其实孙诺在UCLA的第一年开始就有在兼职,作为留学生的孙诺拿到的是全额奖学金,但是家庭条件并不富裕的孙诺如果想要过得轻松点,还是需要做些兼职挣钱的。
好在凭借着成为好朋友的那位交换生的关系,孙诺得到一份业余时候教授中文的工作,虽然挣得不多,但是加上奖学金,能够在洛杉矶活的还算轻松,时间花费得也不多,学业自然没什么影响,不然哪里有精力谈恋爱。
马奎尔给孙诺安排的兼职是到一家洛杉矶城市圈远郊的乡村俱乐部做中文导游,名义上就是负责接待来自华夏的游客。可是孙诺甚至都只是去过一次,拿到了一张卡之后就被马奎尔告知不用去上班了。
这个兼职的工作和孙诺的专业毫不相干,但是考虑到孙诺华夏人的身份,似乎又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除了孙诺从来没去上过班以外。
虽然没有上班,但是每个月那种卡里都会定期汇入一笔相当于以前兼职的工资,这让孙诺对马奎尔神秘的背景又一次感到可怕,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他那份兼职的事情,网络上也不会有这件事的痕迹,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孙诺以及其他直接相关的人员。
但是看着卡里和以前一模一样的金额数字,孙诺相信那肯定不是巧合,马奎尔背后肯定有人能够通过神通广大的手段将自己查了个清清楚楚,这大概也是一种对孙诺的警告吧。
有了貌似合理的身份掩盖,马奎尔终于和孙诺再次见面了,见面的地方是在离洛杉矶很远的郊外荒漠地区,开车出城之后还需要接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孙诺第一次驾车按照马奎尔指示来的时候,足足花了四个小时才见到了他。
在荒无人烟的地方,马奎尔对孙诺的防备一点都没放松,没有让孙诺近身,而是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在这里,马奎尔给孙诺准备了很多东西,有练习击打的沙包沙袋,还有假人,有各种各样的枪械,还有一些辅助的设备。
先是让孙诺演示了一遍近身格斗能力,孙诺不知道马奎尔的真实打算,自己徒手杀人的事实又掌握在对方手里,没有遮掩必要的孙诺给自己附加了一倍念动力加成后对着假人和沙袋一顿乱打,虽然没什么技术可言,但是十足的力道还是可观的。
经过了第一次的见面,之后的每周,孙诺都会接到马奎尔的指示,长途跋涉来到这个地方接受对方的训练,而且不止是马奎尔一个人,有时他还会带上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来作为教练。
这些面具教练肯定不是同一个人,不光身形差异巨大,不同的人教授给孙诺的东西也不一样,有教授孙诺近身格斗技巧的,有教授孙诺使用各种枪械的,甚至还有专门教授孙诺狙击的。
不管有没有带来教练,马奎尔总是挎着一把枪站在孙诺的十米开外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当初孙诺想要搏命时露出了超能力的马脚,还是他生性小心谨慎,反正孙诺知道自己没有对他致命一击的机会。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几个月,孙诺也因为每个周末都不见人影,和女朋友吹了,但是这段时间里孙诺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即使这些东西孙诺并不想要真的学到。
比如,如何才能最快地将一个人徒手杀死;比如,如何让一个人看起来是死于意外;比如,如何在一千米以外准确地命中一个人形目标。。。。。。
一直默默接受马奎尔的安排,孙诺等待的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解决掉自己后患的机会。能不能够杀掉马奎尔其实并不在孙诺设定的目标里面,真正的等待的目的是为了他手里的那份录音。
回到学校的孙诺专门去图书馆查阅过美利坚的联邦法典以及州律法,其实当初被马奎尔放走后,孙诺要是直接选择报警,还是有很大可能被认定为自卫杀人的,即使再判的重一点也不过是过失杀人,以美利坚相对宽松的法律,只要自己积极配合,如果能得到地区检察官的交易赦免的话,可能都不需要进一次牢房。
可是,世界是经不起假设的,孙诺当初选择了自己去面对,就不得不接受无法承担录音曝光后自己会背上所有罪名的可能。
作为一个大学之前连真枪都没见过的华夏人,孙诺骨子里还是爱好和平,想要循规蹈矩生活的,可是马奎尔手里的录音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头顶,让孙诺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现在的生活会像镜子一样被一个重击变成无数七零八落的碎片。
一个没有经历过专门训练的人是很难掩饰住自己的潜意识行为的,即使孙诺尽量地配合马奎尔的安排,按照他的指示学习了许多看起来和杀人有关的事情,但是依然没法得到对方的一丁点信任。
孙诺不是没想过利用自己的超能力搏命一下,只要解决了马奎尔,就有很大机会解决掉他手里录音的隐患。但是,老辣的杀手马奎尔一直对孙诺保持着极大的戒心。
大概是当初孙诺凝聚超能力时的异样引发了马奎尔的第六感,在这个杀人无数的杀手眼里,孙诺就是一个天生的杀手,加上两人间的关系,所以,他总是保持着和孙诺的距离,起码马奎尔有自信在五十米内随手就能开枪击倒孙诺。
时间慢慢过去了,当奥运会在大洋彼岸的京城开幕的时候,孙诺终于接到了马奎尔的第一次非学习的指令。
指令是通过邮箱发给孙诺的,点击邮箱的链接,孙诺的电脑在专门的网络工具跳转下打开了一个临时的网页,孙诺知道这是一种类似于暗网,但是并没有那么高级的临时页面。从某种程度上讲,这种临时的网页私密程度不比所谓的暗网更低,只是没有什么用,只能单方面在特定时间展示一些文字、图片之类的信息罢了,没有交流的途径。
临时网页里的内容全部是关于一个人的,一个孙诺看了之后都恨不得将之灭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