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生之前,来自2019年的孙诺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千篇一律的生活让孙诺十分渴望激情燃烧的生活。而活在2008年的拥有着超能力的孙诺,则是夹在理性良知和本能之间的可怜人,一边顾忌着马奎尔手里的证据,一边在对方的引导下变成了杀手。
重生改变了孙诺的心性,带来了可能有用的十余年记忆,让孙诺下了决定要摆脱马奎尔的控制,重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整整一夜,孙诺对着一桌子谋杀案证据的物品想了一夜,最后冥思苦想的结论就是要对付马奎尔和他手里的把柄之前,孙诺需要增加对他的了解,全方位的了解。
老巢在哪里;有多少个备用的安全屋;身手如何;背后的组织或者合作者是谁;有没有什么信任的朋友;重要物品藏在哪里等等。而这些都需要对马奎尔进行长时间的跟踪和观察才有可能知道。
以马奎尔表现出来的谨慎以及戒备程度,孙诺不觉得自己有本事跟踪对方,或者是表现得足够优秀后就能和马奎尔亲近,甚至得到对方的信任,自己唯一能够依仗的只有天眼通了。
但是天眼通依然有很大的局限性,必须通过自己的头发血液等身体组织作为媒介才能进行观察,而且需要达到一定的量才能提前灌注精神力。这些身体组织怎么才能悄悄地,在马奎尔没有警觉的情况下附着在对方身上就是个大难题,更何况还要防止这些生物组织意外掉落等等情况。
一时间,没有头绪的孙诺陷入了思维的困局,如何将自己的“生物窃视摄像头”安装到马奎尔身上是一个大难题,另外如何才能保证自己安装的“生物摄像头”不会意外掉落也是困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的孙诺,醒来后也没有梦到什么能够解决难题的办法。
在厨房里煮了一碗泡面,孙诺打开笔记本电脑放了一部电影,打算放松放松自己的大脑。其实,重生前的孙诺在没有执行来自马奎尔的暗杀命令的日常生活里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多了些健身的内容,周末需要开车去郊外荒漠里练习枪法之外,平时就和以前一样,学习、游戏、社交、偶尔还参加社团的体育活动。
在周围的同学和朋友看来,孙诺变得有些沉默,但并不离群,除了周末总是去兼职,别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在他人的印象里,孙诺是因为失去了爱情才将时间拿去兼职,而不知道事实是孙诺的时间被马奎尔的计划占用后失去了爱情。
看着电影,孙诺吃完了泡面,2008年正是美剧大举进入国内的时候,不过那时候大多是通过兴趣爱好者,留学生等等途径非法地进行了翻译,配上字幕,提供给美剧爱好者观看。
作为留学生的孙诺偶尔还会义务帮几个翻译小组制作字幕,至于其他的时间轴,剪辑等等工作不是孙诺不会,而是没那么多时间,但是每当看到那些流传到国内的视频里有自己的网名出现在工作人员名单上,孙诺也总是会心一笑,十分满足。
大概是早就违反过更加严重罪名的法律,对于非法翻译并制作视频这件事情并没有放在孙诺的心上,大概他也不会想到未来会发生点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
暂且不提其他,一顿泡面当做早饭加午饭的孙诺,脑子里还在放松的状态,没有去思考该怎么监视马奎尔的这件事,下意识地想要凝聚起自己的念动力。
重生之前的孙诺早就将自己的超能力熟悉到心随意动了,重生后虽然不存在陌生感,却又有着一种难言的新鲜感。眼睛看着电脑屏幕里的电影,念动力却随着心意的变化凝聚起来。
银白色的笔记本电脑不算多重,但是2008年使用的产品还是有一千克以上的重量,在孙诺熟练却又有些机械式的操纵下,慢慢地悬浮在了空中,随着孙诺的身体向着沙发靠背上躺下去,笔记本电脑也在空中翻转了角度。
自始至终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都保持着和孙诺眼睛的距离以及角度,不需要孙诺伸出手来举着,更不需要耗费体力,只要精力保持一定程度的集中,这种负重不大的托举,念动力能够持续很久很久。
看完一部电影,孙诺控制着笔记本电脑平稳的落回桌面,然后又聚集精神,将大概不足十米远的哑铃举到了手里。这一次相比起笔记本电脑,哑铃的重量要大得多,距离也远了差不多五倍,对孙诺的念动力来说,不算特别大的负担,却也要灌注绝大部分的精神和注意力才能保证哑铃安稳地落在自己的手上。
尝试了几次托举其他物品之后,孙诺暂停了对念动力的操控。说起来,自己得到两种超能力之后,似乎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些超能力的来历,也没有尝试过对超能力的提高或者是否还有别的能力。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和孙诺的性格有关。如果换做大多数人,得到超能力之后大多都会得意忘形吧,至少在利用这个能力作弊之后,很容易食髓知味失去了对自我的提高。
但是孙诺和想象中的大多数人不一样,得到超能力伊始的时候,更多的感受是害怕,害怕自己的不同寻常被暴露,害怕自己会成为疯狂科学家解剖的对象,害怕自己秘密暴露后失去生活、失去朋友的可能。
这也是马奎尔看穿了孙诺缺乏突破现状的性格,总是想要维持一个平稳的表象,然后一步步设置了心理陷阱,将重生前的孙诺变得逐渐冷血,逐渐屈从于内心的杀戮欲望。
其实比较起2008年拥有超能力的孙诺和2019年普通人版的孙诺,两个人的性格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但是生活在2019年的孙诺接受了更多的来自互联网的信息,承受了更多来自社会,来自世界的冷眼和奚落。
拥有超能力的孙诺看起来身负杀人技巧,虽不残暴,却有着杀戮欲望肆虐的迹象,其实从内心里还是不断地在妥协着自己;而未来的那个普通人版本的孙诺,其人平平无奇,经受的是岁月缓慢而不着痕迹的摧残,看起来甘于平凡,内心却渴望着剧变,想要给自己一分改变人生的机会。
说起来好似有些云山雾绕,也有些相互矛盾。但是人类本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矛盾体集合,每个人身上总是充满着各种看似不应该,实际却暗合道理的矛盾。
发生在孙诺身上的,不过是印证了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而经历塑造性格。
两个童年、少年、青年时期经历一模一样的同一个人,在一次命运的拐点之后出现了不同的分歧。两条不同的命运线,塑造出来的两个人格本质虽然想同,却有着不一样的诉求和不一样的决心。
重生后融合到一起的孙诺之所以那么快就摆脱了心理上对于马奎尔的屈从,下定决心要解决他带给自己的威胁,最重要的就是来自2019年的那份人格在原本略微表现出屈从的心理博弈中扭转了局面,让孙诺从心理上坚定了自己要摆脱困境的想法。
既然想到了要利用自己的超能力反制马奎尔,并且脱离了之前对超能力不做探索的心理盲点之后,孙诺开始对自己的超能力制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
对于超能力的来源,孙诺毫无头绪,也不是科学家,更没有值得信任的人来共同研究,所以暂且放置在次要的地位,存在即合理,只不过这个道理自己不知道罢了。
当下能够做的就是尝试对超能力的提高,已经来到毕业季的孙诺时间很多,计算机专业在UCLA并算不上是什么高端王牌的专业,教授也不过是在美利坚小有名气的一位学者。如果没有马奎尔的存在,孙诺大概率会拿到学位后就着手找份工作留在美利坚或者回到祖国享受海龟的高级待遇。
学校那边已经不需要经常去了,自从在马奎尔手下成为了一个杀手,孙诺也停止了帮助教授上课的助教工作,大部分的经济来源变成了马奎尔打到那张卡上的金钱。所以,除了需要准备毕业论文,孙诺大部分的时间都可以自由安排。
当然,在朋友和同学的眼里,孙诺是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兼职工作,在毕业前就有能力在美利坚实现经济独立了,没谁会关心他实际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而马奎尔安排的任务,总是那么不固定时间,也没有什么特定的范围。除了一开始的几个目标都是那种活该被千刀万剐的人渣,后来随着孙诺心理上的屈从,对于被暗杀的对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其实孙诺并没有太过在意。
在上一个目标的时候,孙诺甚至没有去看目标的生平资料,而是直接接受了马奎尔的计划,按照计划的步骤一步步完成了对目标的杀害。
这种状态正是马奎尔希望的,当一个人将杀害他人当做了习惯,人性的缺失就会越来越明显,等到孙诺完全屈从之后,马奎尔完全不需要制定多么详细的计划,只要将目标的简要资料交给孙诺,孙诺就会像机器人一样自主地制定计划,完成对目标的刺杀。
还好,孙诺重生了,两份不同记忆不同人格的融合,让孙诺再次坚定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