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槐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小道上,内心充斥着紧张和一丝丝兴奋。
【我怕是被压力压出病了哦!】
少年满腹吐槽,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对照着约翰的手绘地图寻找安全屋。
很快他就迷...好吧,没有迷路。
【今天好顺啊?】
钢质的大门被他推开,关门前他习惯性地扫了扫外面,看看是不是有人跟踪。
今天可能真的是符槐的幸运日,没有小混混走俗套的剧情前来挑事,不然就要当靶子了。
【还行,还算干净。】
符槐开灯,看了看没有什么垃圾堆什么的,罐头和水都整齐的摆在架子上,尽头的左侧有一处地道,这也就是符槐选择这里的原因。
【地下室面积不小,隔音性能也好,正好可以练练枪,毕竟罗宾汉给了不少空包弹。】
在没有教练的指导下练枪。符槐知道对他这种没有经受过相关训练的人来说是很危险的,但是没有办法,他知道自己想要追上这个世界正常成年菲林男性的身体素质,还需要不短的时间。而如何在一年后发生的那个让博士被送入石棺的事件前,尽可能的提升作战能力,就是他该做的。
【不过还是要感谢格温女士啊...竟然能让我拿到这种杀器。】
符槐从手提包中取出来刚刚到手的霰弹枪,抚摸着被好好保养的枪管,心中升起一份担忧。
他怕自己该下手时下不去手。
固然符槐早就做好可能要杀死他人的准备,但是长年接受的教育所形成的道德观念还牢牢的捆在他身上,他担心自己到时候连扳机都按不下去。
“真是沉重啊...”
他人的性命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可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去剥夺他人的一切呢?
【算了,到时候再想吧,再怎么苦恼也没法疏解。】
符槐看看掌上的枪,想起罗宾汉的介绍。
“这把铳是格温女士从一位拉特兰士兵的手里拿过来的,据说当时对方和她打赌,结果输惨了,不仅身家被刮走大半,这把守护铳也被拿来抵账。
什么?后来对方怎么样了?
守护铳这种东西都拿出来抵账了,这么多年也没赎回去,基本上就是死了。
至于为什么格温女士不用......大概是因为这是朋友的遗物吧。
总之,好好对它。关于这种铳的保养手册和注意事项我一块塞进手提包里了,等会儿一块拿走。”
【啊...没想到平时的保养也好花钱啊...我现在都快燃烧殆尽了...】
符槐现在是各种整钱,打工地方的工资劳伦老爷子要了五百回来,不然符槐根本没钱买情报——这点钱想买点靠谱的情报也很难啊!
“钱的事以后再说,总之先练练枪吧。”
符槐带上耳罩,端着手枪,尝试回想起原本看过的打靶科普,随后瞄准靶心——
砰!
空包弹打在了六环中,作为第一次开枪的成果,符槐很满意。他本来就没指望自己能像那种一边哭一边打靶,还枪枪十环的天才一样,没脱靶就足够了。
“嘶——不过这枪后座力真强...怕不是因为减震不好被黑钢淘汰的...”
符槐的手微微发抖,不仅是震的,还有吓的。
为了避免下一枪脱手,符槐选择先吃个饭。
“肉罐头不少呢,今天还是节省着点,吃点压缩饼干和苏打水吧。”
符槐先煮水将压缩饼干泡开,然后将肉罐头放在面前,权当望梅止渴了。
【对了,说起来我能不能拿肉罐头和商人换情报?】
少年一拍脑袋猛然想起自己在北区,这里是贫民窟,天知道有多少人吃不饱饭,食物在这里或许也能当成货币使。
于是,新问题出现了,他该拿多少才不至于被抢?
符槐觉得只要不被发现就不会被抢,那么接下来就是手提包能带多少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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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这不是完全没用吗!”
符槐捂住脸,感叹自己还是太傻:
情报商人哪里会沦落到连饭都吃不起的程度啊!真有那样的,提供的情报也很难相信啊!
“尽管不是不可以拿着罐头去找普通人卖...可是一定会被压价,毕竟我是外来者,万一因此触了哪个黑帮的霉头,那就麻烦了...”
虽然他要是拿出勋章来指不定对面就不打了,但肯定不能把性命交到别人手里不是?更何况罗宾汉还嘱咐过,要是去买情报千万别让别人看见那块勋章。
【约翰这老家伙到底惹了多少人呀!】
符槐对照着地图上的标记,寻找着所标的地点。
“虽然我欠约翰不少人情...但你没钱也不行啊。
算了算了,就当我大发慈悲...喏,去这里找个画师,那附近曾经有那些外来者活动,找个见过的让他画下来——怎么才能知道他见没见过?哦,你把勋章别上,我敲一下——好了,这下只要你的眼神凶狠一点,没有见过的人自然就会退却。
...谢我有个屁用,赶紧找人去!”
虽然人家这么说,符槐还是怕被骗,所以他把手枪系在了腰间,勋章则别在内衬上,到时候跟谁谈就有意无意地露出枪把,就算事后可能被别人惦记,但是被骗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他边想边跑,转眼间就到了指定地点。只是一眼,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画师。
因为这里是卖画的地方。
【靠,现作现卖可还行,说到底贫民窟为什么会有不少画师啊?一般人根本不会买画吧?】
符槐仔细观察,找到了几处画师比较密集的地方,然后将大衣敞开,令眼中满盈着猩红杀意的羊头恶魔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喂,你们有人见过一群鬼鬼祟祟的外来者吗?”
符槐斩钉截铁地前行,他的声音沾染杀气,他的身影恍若阴云,散乱的头发如垂帘遮住右眼,于是左眼就好像被血染红了,充斥着令人心惊的寒意。
“噫——没...没见过!”
所有人面色土灰,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声嘶力竭地回答。
画师长年与各种事物打交道,无论是人物还是风景,城市或者荒野,而符槐在他们眼中,就好像行走的战争——不,甚至比战争更令人畏惧!应该是...应该是——!
“那是......天灾吗?”
当符槐前往下一处聚集地,在漫长的死寂之中,有人颤颤巍巍地吐出了僵在喉咙中的话语,瞳孔紧缩至点,言语中是藏不住的恐惧!
待他们终于缓过神来,想要接着将画作补完时,手指却无法动弹。
啪嗒——啪嗒——
画师手中的笔统统掉在地上,他们想弯腰捡起,身体却无从移动半分。
“为...为什么?”
画师们僵硬地转动几近凝固脖子,望向那个漆黑的背影——
“那到底是——”
他们的嘴无力说出下半句话,只能停留在脑海中。
【——什么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