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MSL!”
虽说符槐想放狠话,但总觉得英文不顺嘴,转而开始飚起中文来,但看小贩们那副“你说什么玩意呢?”的表情,符槐就知道骂的毫无意义。
如果不能让别人气急败坏那骂人有什么意义?当然,确实蛮爽的...
“谁是英雄好汉了!我跟你讲,英雄好汉活不久的!”
约翰像是被戳中了伤口,眼神凶恶,双腿猛地发力,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缩短了,只要他伸手,就能拎住符槐的后衣领。
他确实这么做了,符槐被他一拽,身体就像软泥一样摊倒,幸好约翰抓的紧,才没让他的后脑勺和地面亲密接触。
“你小子...还想跑?”
约翰也很累,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谁遇到卖东西的会立马转身就跑啊!让他们这帮老狗一阵好追,明明都该退休了,身子骨早就没年轻时利索了,这一跑感觉腰难受的要命。
“你追...我为什么不跑啊...”
符槐摊在地上,觉得自己这是栽了,他又看看约翰那饱经风霜的面孔,觉得面上无光,同时也不禁感叹方舟的平均战力。
“算了,来看看你有多少钱吧...”
约翰放下累成狗的符槐,对小贩们打了个手势,他们就不再跑了,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你小子这是刚被抢了啊...”
约翰首先看到他被割破的口袋,大失所望,同时也理解了他为啥转身就跑。
一朝被蛇咬尚且还怕十年井绳,刚刚被抢了一次又怎么会上第二次当呢?
“你的运气是得有多差啊...一天被抢两次...”
约翰翻着他的口袋,看到那支只剩花心的花时,他犹豫了一下,随后直接把它丢进了旁边的下水道里。
“其实我今天还遇见了一次源石爆炸来着,还在现场呆了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得没得病...”
符槐有气无力地说话,他没想到自己这六元钱最后竟然被一个老爷子抢了。
“哇,那你可得早点去检查啊,要是得了矿石病就来找我,我知道一家黑心工厂,管吃管住,每月有肉,还月结工资,就是有点累,钱给的有点少,算是好工厂了...”
“咱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反正我身上的钱都是你的了,祝我一句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不好吗?”
“宁可真是脸大,让我这个感染者祝你别得矿石病?”
约翰随口扯着垃圾话,翻开了最后的口袋,掏出来两枚硬币。
“就这么点?”
符槐完全没听见他的问题,他惊愕地看着约翰,无力的手臂强行抬起来指着约翰,问:
“啥玩意?你是啥?”
“感染者啊,根正苗红的,老早之前跟别人火并时得的,我背上还有俩结晶呢,你要不要看?”
约翰满不在意地回答了他,把六元钱揣进了兜里,站起来说:
“碰上你个没钱的也算我倒霉,我累了,懒得扒你衣服了,赶紧起来,该去哪儿去哪儿。”
他头上黑色的角在微风吹拂下倒映着夕阳的光辉,好像是迟暮老人仅存的良心一样。
“还有,你这小子身体好得很,就算是吸入了不少源石粉末也没得病,不用去检查了。”
他回到了小贩之中,拉着一脸不解的老人们,很快他们就又笑了起来,似乎是讨论着晚上去哪里喝酒。老狗们沾不了女人,没钱去赌,为了活久点连烟也很少抽,喝酒大概是他们最后的消遣了。
“所以...我又没钱了?”
符槐想起却起不来,肠胃叫嚣着饥饿,喉咙无比干咳,头脑也有点不清醒,双腿更是疼的要命。别说起来,他没晕过去就谢天谢地了。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堆坏消息,坏消息是我今晚可能要睡大街、没东西吃、还有可能着凉...”
符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防止自己真的睡了过去,在这冰凉的地面上睡觉可不是什么很舒服的事。
“好消息是,一个看起来有不少故事的感染者老爷子说我没得矿石病...难道感染者可以知道别人是不是感染者吗?游戏里没说过啊...”
当黑夜笼罩了内华达的时候,符槐才地上爬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这条街上没有一点光亮,不知为何,路灯并没有修到这里来。他向公园看去,只见到一点点模糊的光,和远处繁华的街上,那铺天盖地的灯光根本无从比拟。他甚至看不到街上的行人,他发现与这条外界相通的街竟然比小巷宽不了多少,他心中有些堵闷,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我该去哪里呢?”
迷茫,又是迷茫,身无分文的他并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很烦恼,更有怨恨。
怨恨最初的大叔为什么不帮帮自己,怨恨那两个小孩为什么要欺骗自己,怨恨刚刚的老家伙为什么要抢走自己仅有的钱,甚至怨恨那起源石爆炸的肇事者,明明自己根本没有存身之地,还要躲着警察,甚至还要担忧不知在哪里的科学狂人把自己切片研究。
生活已经如此艰难了,可为什么总有人要打我一巴掌再踩一脚呢?
他仍然贴着墙根在街上行走,但这回他没有了目标,只是盲目地走着,不时溜进巷子躲避经过的警车,感觉有些人看着自己就赶紧走开,他这么走着,脑内不断地怨恨着,诅咒着。
最后,当他实在走不动的时候,他找了个阴暗的巷子进去坐着,望着来来往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们,他明白了什么,便垂下了头,盯着自己脏掉的衣服,自言自语:
“因为我和他们哪里有交情呢?只不过是恰好遇到,只不过是各自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他们只是在拿对陌生人的方式对待我,他们又怎么知道我的生活呢?”
这么一想,他就有些宽慰了。
“并不是被针对,只是我过于倒霉了吗?这也是个好事呢...”
如果是因为运气不好的话,那就意味着生活总有变好的一天吧?那个时候自己有了容身之地,能每天吃饱饭,不用为矿石病担惊受怕,不必为钱发愁...甚至会有愿意陪着自己的家人吧...
“那就太好了啊...”
他喃喃自语,眼皮终于支撑不住,一天的疲劳呼啸而来,令他沉沉睡去。
没人注意到他,路过这里的巡警也只当他是个流浪汉,在日月交替之中,符槐度过了在泰拉世界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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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想打架吗?!”
符槐是被争吵声惊醒的,他打了个哆嗦,睁开了迷糊的双眼,想要站起来,可双腿经历了一晚上的寒风,变的更加疼痛起来。
“谁呀...大早上的还不让人睡一会儿...”
符槐下意识地去拿衣服,但只摸到了冰冷的墙壁,他缓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穿越了。
“妈耶,肚子好饿...”
他的肚子发出严重的抗议,逼迫着他赶紧找点东西吃。
“没钱啊,怎么买东西?”
符槐看了看天色,还有点黑,应该是五点多吧,昨天转的时候,看到面包店大部分都是六点开门。
“那要不要去凑凑热闹?这时候应该没几个人。”
嗯,如果人多的时候就不去凑热闹了,还是那句话:万一被查身份证呢?
“走了走了,不凑白不凑。”
符槐站起身,拍拍裤子,想了想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嘶——嘶——”
两条腿每走一步都疼的要命,符槐只好一边揉一边走,最后到达了一条巷子的入口。
“又双叒叕是巷子?真就万事皆在巷中?”
符槐嘟囔了一声,探头向里面看去。
一群小孩围着一个小女孩?等等,怎么我刚看一会儿你们就开打了啊!不过小女孩这头发有点长耶,真就红发及腰?
符槐看着那头打着麻花辫的红发觉得眼熟,怎么感觉经常见来着?
“哇,这女孩这么猛的吗?噢噢噢,对手倒下了一个...又倒下了一个!”
那个女孩恍若战神降世,谁挡揍谁,愣是成了她一个人包围一群人的局势。
不过她这个战神似乎是希腊的丢人货色,只管战争,不管赢的那种。很快她就在众人的围攻下吃了好几拳,一不小心就坐倒在地。
“认...认输吗?!你这个恶魔!”
男孩颤抖的声音从孩子群里传到符槐的耳朵里,他咂咂嘴,没想到那个女孩还是个萨卡兹。
萨卡兹一族普遍有着极强源石控制能力,可都是矿石病的易感人群。简单来说就是法术天赋很高,但也很容易被感染,萨卡兹大部分都是感染者。视感染者如洪水猛兽的一般群众自然会认为萨卡兹一族是不详与灾祸的象征,“恶魔”的外号也就因此而来。
“emmm...所以这是勇者带着朋友打败女恶魔的戏码?这帮孩子中二病这么早的吗?”
符槐摩擦摩擦手掌,打算教训他们一下,疏导一下昨天心中的怨气。
我跟你们讲,我这是为了让你们将来不会想到这事就抱头打滚.jpg
“我们萨卡兹人,绝对不会向困境低头的!妥协这样软弱的词语,在我们的字典里——哼,才不存在呢!”
那是被称为恶魔的萨卡兹女孩的声音,却令符槐想起了一个同样长着很长的红发,打着麻花辫,手持长枪,无比热爱电吉他,十分坚强的萨卡兹女孩。
而女孩的声音,与她——一模一样!
“是——豆哥?”
而那个干员的代号正是——
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