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什么代价？”
御鹄瞪大了眼睛，刚刚才有了欣喜，瞬间又被打到尘埃。
显然，这是服药之后的后遗症，就连老御医也没办法保证的事情。故而他也只能老实的道来。
“服用此药后，虽然可以恢复如常，但是会短寿。”
“短寿……”御鹄怔怔的，不知该如何言语。就像是一个人刚看见生的希望，瞬间又被身后的黑暗盯上，只等那一步走错，便又掉入黑暗。
老御医沉重的点了点头，典籍上却是是如此记载的，他也半分没有说谎。
“是。少则三五年之光景。不过若是能寻到各种固本培元的灵药慢慢养着，只要五脏六腑不衰竭，十年八年也未可知。”
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御鹄只觉得眼前一糊，便再也看不清眼前是何模样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林纾也就只剩下十年不到的寿命了。
思虑良久，御鹄闭了闭眼，将那含在眼中的泪珠憋了回去。即便只有十年，那又如何？他要林纾活着。
“那药在何处？”
老御医这次没有在犹豫，一五一十的说的清清楚楚。
“那药便是我西楚的至宝——灵弦草。长在先祖皇帝的墓室之中。以地下龙气养护。五百年才成一株。武成文王曾取过灵弦草，如今算来，刚好五百余年。”
“灵弦草……”御鹄淡淡的念叨，他确实没有听说过此物，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能放弃。
“取灵弦草，救林纾。”说完，御鹄看向老御医，“那灵弦才具体长在何处？”
老御医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但是很可惜，御医署的典籍上怎么可能记载帝王陵墓中的事情呢。所以只能遗憾的摇了摇头。
“典籍之中未有记载，但是那灵弦草却很好辨认。只要有光，它便会通体发亮。身似一根琴弦。”
御鹄仔细的记着老御医说的，“在我回来之前，你必须保林纾不死。我会尽快回来的。”
“是！但请陛下定要在半月内赶回来。否则林小将军油尽灯枯，便是有灵弦草也救不回来了。”老御医言辞恳切。御鹄也并未在为难，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来喜，回宫。”
来喜跟在御鹄身后，急匆匆的赶回宫中。
“陛下，您要找什么？”
御鹄一回宫便进了藏书阁。
“来喜，你也帮朕找找，记载先祖帝王陵墓的典籍。”
“您找那些东西做什么？”来喜不解，但还是按照御鹄的要求开始找他说的那些东西。
“对了陛下，您要找哪一位先祖陵墓啊？”
御鹄一愣，对哦，先祖陵墓那么多，既然五百年文王取过灵药，而那药又是五百年才成一株，那就是千年前的陵墓了。
“千年前……文王前面，乃是慧王、征王、秦王、虢王、孝王……来喜，重点看宾王、陈王、翊王、墝王。再往前史典记载就眼语不详了。近几百年未有听闻典籍遗失销毁的，想来文王时期能查看的也就是这些了。”
御鹄仔细的分析着，时间在久远地先祖陵墓，如今都已经进不去了，想来是不可能的了。
来喜得了吩咐，很快的便将东西找了出来。而这时，御鹄正好找到了记载着衍生之法典籍。
“真的有衍生之法的记载。看样子是翊王陵墓了。”御鹄心中欣喜，那御医说的是真的，林纾真的有救了。现在只要他能够找打灵弦草，林纾就能够活下来了。
就算只有十年的寿命，也是好的。
“陛下，您看，这里面都只有简易的墓室记载。”来喜绽开那一幅幅的陵墓图纸。上面只是寥寥几笔，极为简单的划分一下。并未记载里面放置了何物。
御鹄将那本记载着衍生之法的典籍拿过来仔细的研究，上面写着以地下龙气养护，五百年成。既然是地下龙气，那么必然是与真龙同葬才能分享地下龙气。
帝王生时为天子，龙便是其身份的象征。
死后为地王，便是地下之主。那么天子葬身之地，便是地王之穴，才能诞生龙气。
所以灵弦草定然是长在帝王陵寝之中的。
所以御鹄重点查看了帝王陵寝的位置。
“来喜，朕要去先祖陵寝中取点东西，你去安排一下，即刻出发。”御鹄头也不抬的吩咐，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那地图。
皇宫中的典籍是不允许带出去了，而且里面有些乃是皇室机密，一般人更是进不来。即便是打扫之人，若是泄露里面的秘密，那么所有伺候的人全部毙命。
因此藏书阁的守卫也是极其森严的。
待来喜备好行囊之后，御鹄便匆匆给仲文清留了口信，便出发了。
千年前的帝王陵寝啊，虽然还有人在打扫，但毕竟年代久远了。而且后辈中人在太庙供奉了香火，所以这真身陵墓倒是极少有人前来。
也就只有近亲具在时，才会有亲自到陵墓祭奠的。
太庙才是正经的祭司的地方。自始祖皇帝开始，至今已经上百个排位了。
而最近的，便是前不久逝世的太上皇珩阳帝和先帝乾枢帝。
一路上耗费了三日时光，才赶到陵墓。
御鹄心中担心林纾，自然是日夜兼程，片刻不敢耽搁。
“陛下，如今到了陵墓。现下天色已晚，休息一晚，明日在进陵墓吧。”李虎，也就是这一次随着御鹄前来陵墓的护卫说道。
御鹄疲倦的眨了眨眼，点点头。按照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适合连夜进去。而且还是先行祭祖之后，再进去，显得有诚意。
先祖的陵墓也不能随便闯啊。
一夜安静的过去了，今天便是第四日了。
“林纾，一定要等我。”
御鹄在心中暗道。
而后带着李虎往陵墓走去。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御鹄说的是祭祀用的物品，还有一会儿进陵墓用的东西。
李虎点头，“陛下放心，都准备好了。”
御鹄一马当先，亲自给先祖上香，忌酒，而后磕头请示。
静默三息。而后告罪。
“不孝后嗣御鹄，今日为了救人，不得已惊扰先祖，欲入陵取灵弦草。恳求先祖庇佑！”
御鹄于此高呼三声，而后跪拜三次。方才起身。
“陛下。”李虎上前轻扶。御鹄点了点头。而后有几个人便点了火把，站在一旁。
“入陵。”御鹄一声令下，便又几个人举着火把走在前面。御鹄跟着走了进去。
长长的通道里，慢慢的失去阳光的色彩，变的黑暗。两旁的烛火一盏一盏的点亮。
御鹄记得那陵墓的大致线路，一路畅通无阻。直至帝王陵寝。
因为当年乃是仙人赐药，因此帝王陵寝外的记载的也是十分清楚。只有御氏血脉才能打开陵墓的大门。那大门左侧放置了一盏小碗。
御鹄走进前去，那台子上还留有一滴暗沉的东西。御鹄猜想应该是文王时，留下的痕迹。
虽然他不知是不是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更够辨认血脉这种东西。但是既然墙壁上记载了，御鹄也不糊吝啬这点血。
而且，这小碗在此放置了千年，竟然没有丝毫变化，看起来如新的一般。在火光下，还泛着光芒。当真是神奇。
想着林纾快要流干的鲜血，御鹄拔刀划开了指尖。
鲜血瞬间滴答而下。
仅仅两三滴，那碗便有了变化，那鲜血慢慢的消失了。
只听得咔嚓一声，御鹄回头看见大门弹出一道口子。
李虎见状，上前退开了大门。
森冷迎面而来。
御鹄走进去，见到了先祖棺椁。跪下来，郑重的磕了三个头。而后巡视着室内。
身后的护卫已经很有眼色将室内的烛火点燃。
在烛火的照耀中，那棺椁旁隐隐透出一丝亮光，细细的一根。
“灵弦草。”御鹄在心中欢喜。
此刻谁人都没有说话，毕竟惊扰先祖已经很不好了，怎么还能在其中喧哗。
御鹄上前取了灵弦草，那剩下的一截儿瞬间就失去了光芒，一闪一闪的。这灵弦草又要五百年才能长得出来了。
李虎将早已准备好的玉盒拿出来，乘灵弦草以保持药性。
取到了灵弦草，御鹄恭敬的告慰先祖，然后待人撤了出去。
将来路仔细的恢复如前。
出来时已然天黑，已经取到了灵弦草，御鹄心中也就不那么惊慌了。只待明日一早启程回京都。
当然这次是秘密出京的，行动隐秘，没有叫许多人知道。但是如今也是四五日的光景了，定然还是有许多人会有风声的。
所以为了能平安的回到京中，肯定是不能像来时一样，抄近路了。
还得好好的谋划谋划。
虽然西楚一向很安定，但是西楚皇室的旁支并不少，盯着皇位的一样不少。
如今朝堂动荡尚未平复，说不定有人借机浑水摸鱼。
所以还是要小心的。
李虎是先帝留给他的护卫，他的想法也是和御鹄一样的。所以对于御鹄的安排，他没有半分疑虑。反而因为御鹄能想到这一点，而感到十分的高兴。
看来新帝，也不是像往日看起来的那般……活泼。
就像先帝说的，看起来浑不吝的，认真起来还是有几分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