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乌白见白清泽用酒欲人,嘴上称着大妙之极。却端起浊渣一饮而尽。
“这酒,好喝吗?”白清泽也不阻止他,见他饮完此杯咽了好几口口水。便问道。
若乌白摇了摇头,嘴上却说着:“好喝,只是难以下咽罢了。不如,白鹤大人在给我,讲些下酒佐料,好让我顺畅痛快些。”
白清泽知道他这是有了执意要做的事情,他看破不说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顺着若乌白的意思继续下讲。
“我在宋家大院,宋相送我一何必说尽可如数相信此人:我在临州王王府,宋家又说我带了一能人上献长盛王爷。如玉,你说这何必是我送的不是我送的?”白清泽接回上回话题,抛出疑问。
“何必是天机阁信息处的半个主子,派遣任务也是需要你我其中一人的信物。你没有送,我亦是没有吩咐。他何必何以致宜都宋氏,”若乌白顿了一下,继而言之,“还口口声声对南七说,由主子吩咐。”
“这此中,大人可有一丝一毫的想法?”若乌白拱手,问道。
“如玉可听过,挟天子令诸侯?”
“此言何出?”
“长盛与宜国新君有相似之处几分,不相似之处又几分?”
听了白清泽的话,若乌白在心里列举。
当今临州王,是宜国开国皇帝宜昌帝的德妃所生,而新君则是由马后所出。这是第一个不相似。
然而,德妃是由一浣衣婢上位,马后起先也不过是宜昌帝的结发妻,一位普通官员家的女眷,后来手段了得,直升皇位。
德妃生下长盛气血不足,三日后而亡,马后一只延年如今。这是第二个不相同。
长盛和宜国新君长华皆由马后所抚养长大,此为第二相同。
宜国新君长华,自小沉迷于木工不务正业。临州王长盛却自小苦读苦修。但去年宜君却薨于殿中,守国仅有二十六余年,两位皇子又是晚修治理国家之政,后所出的子嗣又太过年轻。开国皇后自然当仁不让做听政太后,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也被扶持上了这宜国的王位。而那追封的德妃之子,长盛却只封了个临州王。此为,大不相同。
“你是说,有人想挟临州王做这个天子以令宜国的诸侯?”
“何必不是我送的,也不是你送的,那自然只能是,第三个人送的了?”
若乌白思来想去,想不通这宋氏是第三个人,还是某个人是宋氏面具下的第三个人。
“这样,倒也说得通。为何置于火中的是何必的信物了。”
让伊寻燕对若乌白或是天机阁不信任,甚至翻脸。再顺水推舟把伊寻燕拐到自己门下。
好主意。
“诶,”似乎是看清楚了若乌白内心所想,白清泽摇摇头,示意若乌白不要妄下结论。“何必的信物若被丢到火中,再加之所说的多出来的尸体。不就是想要我们认为何必之死了吗?为何又要让何必出现在我面前?”
其实关于多出来那个尸体,背后主谋之人确实没有代替何必的意思,若乌白和白清泽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太多了罢了。
此事只是这样,村中交不交伊寻燕都难逃厄运,然而某人起了私心,做了个任性决定。救了个此中微不足道的人,又弄了个别人尸体填补人数好汇报给上级。
他也没想到,伊寻燕这厮居然能认出多余的尸体,还给若乌白,白清泽这两人平添了许多苦楚。
在说一说这何必的事情,出现在宋氏确实是那人一手安排,目的只是让白清泽,若乌白两个人互相猜疑,离间二人。
却出了此等乌龙,事情的发展于是更显得诡谲莫测。
“自相矛盾。”
“确实是自相矛盾。”若乌白叹气道,“只是不知何必,何必如此呢?”
白清泽盯着杯中酒水,在烛火的映衬下,似乎有一条不知道从何处投下的毒蛇正对着自己吐着血红血红的蛇芯子。
“他要做什么,我们如今管不着了。但是,要说什么,我们可真要好好敲打敲打。”白清泽把酒水泼在地上,抬脚走到门口,从腰间去下一节竹子所做的短萧,吹出一声响亮的萧鸣。
随后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身形俊朗,面目俊秀的男人拖着一个蒙着头套的人运行轻功,踏入若乌白的屋门前。
“清河已经将人带到了。”白清河乃是白清泽的同胞弟弟,虽然是一母同胞,但每每与之相见。若乌白看这两个人哪里哪里都不一样。
“那就将何必之请进屋中吧。”白清泽对着若乌白抛了个媚眼,让若乌白把目光从自己弟弟身上转到自己身上。
“你将必之绑来作甚?”若乌白看着着五花大绑的何必坐在自己屋子的软榻之上。摘去头套,一看何必双眼紧闭,一副晕了的架势。
“难道,你不想知道,何必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吗?”
白清泽将杯中水往何必脸上一泼,见何必缓缓睁眼,挥挥手示意白清河出去守门。
“何必?”若乌白问。
“是我,主子。”何必看了一眼眼前的两个人,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不耐烦的叫了若乌白一声主子。
“何必你,”若乌白还想问话,却被白清泽拦截打断。
白清泽觉得这若乌白一到关键时刻就容易话多,且不说重点。他想,这厮是不是不知道口中出祸的道理?
见若乌白这样审问何必,白清泽觉得浪费时间,索性自己来做这个坏人。
他问道:“自那场大火起,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大火?”何必被这样一问,也愣住了,他那里知道有临江那场大火。
白清泽看他表情,似乎是不像说谎,他又问道:“你为什么出现在宋氏,又为什么留给南七那样的话?”
何必避重就轻的回答道:“给主子留话,是为了让主子找我。明白我何必从今以后都不可在相信了。”
“那,何以出现在宋氏?”若乌白追问道。
“这个,何必与二位已经没了关系,不便告诉。”
“那你还口口声声叫我主子!”若乌白深吸一口气,转而心平气和地说,“何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何必想要挣扎下来行礼,却碍于身上捆绑着绳子。他只能作罢,口上回答若乌白的疑问:“叫主子是往日有事未能全数转而托付给他人,往日的事情只能叫你,一句主子。现如今发生的事,是没有与二位有关系的何必所做,所为自然不方便告诉二位了。”
“何,必,之!”若乌白一字一顿,气得浑身发抖。
白清泽在一边拍肩安慰,白清泽知道,何必跟着若乌白也有了那么长日子,加之何必为人处世面面俱到。也给若乌白免去了很多麻烦,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消息。
因此,若乌白很是相信这个何必。但今日所作所为着实是伤了这若乌白的心。他本来,就没有多少贴心人儿。
“二位原谅,何必之无可奉告。”何必闭上眼,仿佛一切没有发生一般。对着面前这二位人说,“如今的何必,和两位没有关系了。和息处也没有了关系。若有事,还希望二位光明正大的去临州王府,请示过王爷之后,在来找何必。”
“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了吗?”若乌白上前扯开何必左肩的衣服,之见里面缠着纱布,纱布之下的伤口因为这一莽撞行动渗出斑驳血迹。
“你居然,把纹身都给挖了!”
白清泽这边还不明白,虽然他知道左肩纹有天机阁的标识,但是单凭这伤口就断定是剥了皮。此时白清泽突然想起来,前几日往来信件中是提到了,何必的纹身那张人皮。
但,他不像若乌白那样。他见何必做到如此地步,他还是下狠心威胁了一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相信必之君,是有分寸的。”
“既今日之起明日之明日可以说。至今日后,昨日之昨日不可以说。”何必回答完毕,又说,“白鹤大人,如玉公子,这是可以放我回去,临州府了吧。”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何必加重了临州王府这三个字。
白清泽听了,身形一轻,语气缓慢,说:“我自然会放了你会临州王府的。”
他唤来门外的白清河,给何必松了绑。又敞开大门,“何必之君,请吧。”
就在何必踏出屋子第一步起,若乌白开口道:“清河,何必想是不熟悉路。你护送他回去吧。假以他日,我们见面之时,还望必之君高抬贵手,放过一二。”
这三个人,明显就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但清河允了声诺,真给何必当起了护送保镖。
何必转头给若乌白行了个大礼,完毕之后。何必对若乌白说:“原上草,烧不尽也。还请主子,提防这原姓之人。”
若乌白点头,谁也没注意到,白清泽长袖之下,紧紧握拳的手。
送走了何必,若乌白正想与他讨论这原家,还没开口呢。白清泽就起身告辞。
“那,大人路上小心。”
“如玉公子你这一路也多加小心。”
若乌白说的是回府路。
白清泽,说的是——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