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上课时间了,司楠也来不及了,说:“我先去上钢琴课了,何昌明,你们两个中午还留这儿吗?有没有课?”
“没有啊。”
何昌明说。
“哦,那你们等殿下出来后,照顾点儿它的心情。”
司楠摆摆手:“我先走了。”
“楠姐再见啊!”
北颂忽然站起身,跟着司楠。
“颂哥,你干嘛去啊?”
老门问。
“我怕司楠遇到危险。”
北颂清冷的声音响起。
然后他也不去看别人的表情,径直跟着司楠走了。
“颂哥,陷得挺深啊。”
老门喃喃地说。
“不过,也就楠姐能配得上颂哥了,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何昌明美滋滋的喝了口咖啡,挤眉弄眼的对老门说,“就像咱们两个一样。”
“滚。”
老门冰冷无情地说道。
〈〈〈
“你就送到我这里就好啦,拜拜。”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个马路,司楠说道
“不行。”
北颂固执的说:“你要是又像上次一样,我还没有看见,这可怎么办?”
唉,就像个老妈子一样。
司楠怀疑北颂是把自己当做姑娘来看的。
终于到了钢琴班,司楠摆摆手:“再见啦,你一会儿还来接我?”
北颂双手插兜:“嗯。”
他杵在那一会儿,看着司楠的背影完全消失的时候,叹了口气。
折路返回,回到了宠物医院。
这个时候,殿下已经完全颓废了,整个人瘫倒在何昌明怀里,一脸的生无可恋。
北颂一进来,看见的就是何昌明一脸猥琐的笑着说:“哎呀,我还是第一次看小狗被做绝育呢,你应该感到荣幸啊殿下。”
殿下完全没有心情和他闹,“嗷”了一声,小屁股冲着他,不理睬他。
“你和一只狗较什么劲?”
北颂坐下,接过殿下。
殿下毛茸茸的小脑袋拱了拱北颂的衣服,“呜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不愧是颂哥,就连狗都喜欢!”何昌明赞扬,忽然有感觉说的不太对劲,整的好像是说北颂喜欢狗,于是他赶紧补救,“我的意思是说就连狗都喜欢颂哥,我们颂哥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那可太吓人了,颂哥这16年见过的车全都爆胎,到时候不都得找颂哥报仇啊?”
老门嗤笑道。
“啧,我这不就是打比方吗!”
何昌明白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要打比方?比方是我朋友!”
老门也被何昌明传染,变成了一个标准戏精。
北颂真的是看他们表演看的够够的了,为了在外面绷住自己的高冷,没有直接上手打人,而是特别温柔的说:“我们先回去。”回去好好收拾你们。
何昌明和老门忽然感觉有点冷,并且打了个哆嗦,呵呵傻笑:“要不……我们先溜溜殿下?”
“你看它那样,像是想被溜的样子吗?”
北颂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不不不不,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昨天给颂哥你带来了很多烦恼……”
“没有啊,一点也不烦,我很开心呐。”
北颂居然用了“呐”这个字。
好恶心。
两个大老爷们默默地起了鸡皮疙瘩。
“我们还是回去吧。”
比起被殴打,他们还是受不了北颂的恶心攻击。
北颂交了钱,带着殿下回了家。
身后跟着两个垂着头,委屈巴巴的小盆友。
回到北颂家,北颂拿出手机,何昌明以为要打人了,抱住老门:“要打先打他!”
老门眼皮一跳:“我们不是好哥们吗?”
“在生命面前,哥们什么的,不重要!”
北颂眉头紧皱:“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和你们吃鸡。”
“吃鸡啊。”
何昌明缓了缓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娇嗔道:“哎呀,早说嘛,你看把人家吓得~”
北颂抱紧了被恶心到的自己,然后给了何昌明友谊的一脚:“滚开。”
老门:鹅鹅鹅鹅鹅。
〈〈〈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心情不错,又或许是因为在咖啡厅弹过那首曲子,司楠今天的状态比前几日更好了。
她嘴角含笑,整个人都温柔了。
李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总有潜意识知道——应该是和那个男孩息息相关。
钢琴课上,自己总被比较,就连钢琴课外,她认识的人,也比自己认识的男生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心有不甘。
但是又觉得,这么个女孩子,自己永远都追赶不上她的高度。
凭什么?!
李宁抿了抿唇,看着眼前那个永远都是风轻云淡,一脸无所谓的女孩子。
她甚至有一瞬间,恶毒的想,如果这一切都被她夺走,司楠对自己会不会羡慕嫉妒?
李宁这么想着,脑子放空,手指忽然停下,在流畅的乐曲中,显得有些突兀。
李宁这才想到自己还在弹琴。
她咬了咬下唇,知道钢琴老师很快就要骂她了。
果不其然。
还是那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声音。
“李宁,你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弹琴上,你能不能认真点?你看看人家司楠!你如果再这样下去,就不要学了!”
都是因为司楠!
李宁握紧了拳,眼睛猩红。
她直接反驳钢琴老师:“我的心思不在弹琴上?老师,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学生吧?”
因为太过气愤,李宁呼吸跟不上来,眼睛里全是恨。
“每次都要拿司楠跟我作比较,是,我不如她!可是你就不能对我多上上心,夸奖夸奖我吗?!”
司楠在一旁,被李宁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随后又镇定了。
李宁的压力承受已经到达了极点,变成这样,也是情理之中。
钢琴老师做的也的确不对。
但是她可能没有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因为很多家长甚至老师都会说同样的话——“你看xxx,人家怎么怎么好,你再看看你。”
眼里的失望,口头上的侮辱,让青春期的孩子受不了。
他们都会恨,恨那个被赞扬的人。
只有等到,你到了别人到达不了的高峰,顶端,成为了“神”一般的存在。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嫉妒你。
因为,他们离你太远。
李宁对自己有敌意,就说明,她还是不够优秀。
钢琴老师却懵了,李宁虽然平时钢琴弹得不是特别优秀,但是态度很好。
现在,她却顶嘴,来说老师。
到底她是老师,还是李宁是老师?
钢琴老师嗤笑,刚想骂她,就听见司楠说:“老师,我觉得李宁说的挺对的。您不应该对我太过偏爱,不然会让别人觉得不公平,会让人不满。”
司楠的脸上满是认真,一脸为他人考虑的样子。
李宁却觉得她虚假极了。
哪怕她替她说话,也丝毫不理会司楠。
她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这是她欠她的。
钢琴老师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说些什么,只是这节课结束后,让李宁留了下来。
李宁一点都不害怕,她甚至觉得自己是破罐子破摔,无所谓。
司楠今天在隔壁的教室还有架子鼓课,离开了教室。
过了一会儿,李宁听见了隔壁传来的激情澎湃的鼓声,像是发泄内心的不爽。
她们两个谁都没有先说话。
最后,钢琴老师打破了沉默:“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天赋不是太好,但是很努力的学生。可是现在。”
“这都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夸过我!鼓励过我!”
李宁本来是在嘶吼,却忽然开始抽泣:“我不是很喜欢弹钢琴,这只不过是因为我妈喜欢!她逼迫我学的,我怎么可能会喜欢?”
钢琴老师沉默了一会儿:“你在学钢琴的期间,在听到某个著名钢琴家弹钢琴,你难道没有一点自豪的感觉吗?”
李宁一噎,咬唇:“没有。”
“我不相信。”钢琴老师说,“既然选择了,不管是父母的决定,还是你自愿的,既然学了,就不应该半途而废。”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老师有错,我不应该总是拿你和司楠比较,我只是想激励你。”
是啊,只不过是激励,是自己根本承受不住而已。
李宁嘲讽的想。
“回去我和你妈谈谈,不然你就串开时间,和司楠上课的时间串开吧。”
李宁没说什么,拿起包就走。
在离开时,经过了司楠打架子鼓的那间教室。
还是那么自信,整个人意气风发,就更让人不爽了。
李宁攥紧书包带,撇过她,大步离开。
反正以后,再也不用听到她的名字了。
这也无偿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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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楠并不知道这些,她在架子鼓课结束后,就站在门口等北颂来接。
很快,司楠就看到了一个身材挺拔,气质俊雅,手里牵着牵引绳,身后跟着两个小朋友,前面有只小狗在探路的奇怪组合。
应该就是北颂他们了。
何昌明边走边说:“颂哥,你刚才应该先帮我啊,我刚在草地上匍匐前进,就有一辆车直接从我身上压了下去把我压死了,你明明就在旁边都看见了,也不帮我!”
何昌明犹如怨妇,在那叽叽喳喳,嘴不停下来。
老门看了眼一脸“莫挨老子”表情的北颂,叹了口气,说:“何昌明,就你那水平,颂哥愿意带你就不错了。”
何必呢?
这么傻的事情你都好意思说出来。
“我是什么水平?我水平……好着呢!”
何昌明嘴硬。
“行行行,随便你。”
老门懒得和他争辩。
司楠一看见他们,就跑了过来。
“不是说让你等着吗?你跑过来干什么?”
北颂皱眉,语气中却有着明显的关心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