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能帮助贵宗的吗？”
山羊胡脸上露出微笑，因为皮肤干枯，微笑竟有些狰狞。
“偶知周凌风九城国书，只想...只想看看周家。前辈，你们.......还好吗？”
叶天言辞略显哽咽。
屋里很静，静的可以听到屋外周凌风搬动木头的声音。
“往事如烟，周家功过自扰。多谢了！”
“前辈，周家只有功劳！”
山羊胡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烟瘾犯了，猛抽了一口旱烟。“阵极三千道，两仪九重关。”
叶天皱了下眉头，有些疑惑地对出下句：“天有十六星，四奇掌乾坤。”
山羊胡听罢，猛吸了一口气。急忙弯下腰，扶着叶天说道：“青龙掌门不必拘礼！”
叶天思索了一下，托着山羊胡共同起身：“前辈可有阵宗的消息？”
“阵宗一向独行。你既然知道天有十二星，四奇掌乾坤，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叶天听罢，有些失落：“晚辈失态了！”
“不过...”
叶天看着山羊胡浑浊的双目，心中充满希冀。
山羊胡慢慢走到旁边供桌一侧，从神像后面摸索了半天，直到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又再度走到叶天身边。“这是十二石中的两石，混元寅石和混元亥石，你拿去吧！”
叶天一愣，急忙说道:“此为阵宗门派至宝，我青龙岂能...”
山羊胡摆手打断叶天的话：“青龙门的威望，天下门派尽知。上五宗，异姓宗门青龙、隐天、会武，族氏宗门阵宗、百器。你是知道的，两大族氏宗门素有联谊，排斥异姓。你可知这两颗混元石为何在我这里？又为何可以转交给你？”
叶天思索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还是说道：“我门逆徒让长江宴上百家陨落，之后武道更遇倾覆之灾。各大宗门有灭族有匿迹，晚辈不知其详！”
“那逆徒应该是你师公一辈吧！”
叶天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
山羊胡看了他一样，脑海中似乎想到了更大的恢弘:当时我周家也被人追杀，险些灭族。万幸阵宗鬼才王异相助方才脱险。
叶天看着山羊胡，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王异有混元四石傍身，天下能左其右的屈指可数，我周家才得以脱困。只可惜宵小之人也用毒重伤王异，王异先生将这两块混元石留下，自此再无音信，我周家也不知他是毒发身亡还是又有变故！”
叶天依然没有说话。
“长江宴上虽然是最恐怖的结束，但却也是最喜庆的开始。我记得...”
叶天心头一震：难道这位前辈曾经赴宴。
“我记得当时青龙门有一奇才小儿，年方九岁，就被青龙掌门夸成百年来悟性最高之人。尚未成年，就能把龙岳九枪使的像模像样。阵宗的不服气，两派打赌，阵宗输了位伶牙俐齿的小女孩，自此两派定了娃娃亲。那是异姓和宗族宗门之间的第一次在明面上确定关系。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叶天恭敬道：“阵宗向来孤傲，这件事只不过是明修栈道，找个台阶下。其实肯定发生了其他事，让阵宗信服青龙门。”
“看来你知道这件事，这就是你可以拿走这两块混元石的理由！”
山羊胡把木盒向叶天推近了些。
“前辈，你应该知道混元石的威力与地位，我何德何能...”
“我周家文弱，现在的世风更不配拥有。”
山羊胡这句话声音很大，大到院子里的周凌风也听到了。
叶天并不知道这句话有一半是说给周凌风听得，他抬头看着山羊胡：“前辈！”
“你惊才艳艳，必有一番作为！”
叶天没有说话，他有些惭愧。因为周家前辈的肝胆相照，更因为他自己隐瞒了许多事。
“你准备做些什么？还是我孤陋寡闻，你已经在做了。”
山羊胡突然问道。
“晚辈不才，余孽尚不能清，愧对前辈！”
“还有余孽！还有余孽！”
山羊胡楠楠间，慢慢进了卧室，关上门，竟然不再理会叶天。
把盒子紧紧握在手中，叶天眸子中闪烁的坚毅更浓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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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周家文弱，是因为我一直无法达到中阶吗？”
天黑了，甚至有皎洁的月光出现。周凌风把叶天送到等出租的地方突然问道。
叶天这才知道周家前辈那句话原来也是为了激励周凌风。他望着周凌风，并没有回答。
“怎么，难道我还不配你回答？”
周凌风感觉得到，就凭面前这个人能和爷爷聊到一起，说明这个人是他比不了的。妈妈说过，即使达到高阶都不能和爷爷平起平坐。
叶天沉默了，两辆出租车鸣笛，他都没有上车。
他望着周凌风：“你爷爷说的文弱是文武的文，并不是说书生文弱。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周家的人，没有人敢说周家文弱。”
“你可以详细告诉我吗？”
“不能！”
叶天回答的斩钉截铁。
“就因为我未到中阶？”周凌风吃惊叶天的果断。
“是的，弱者没有资格！”叶天再次果断说道。
时至晚上，公路上的货车、厢卡明显多了，鸣笛的声音似乎能覆盖一切声音，但湮灭不了叶天这深入骨髓的回答！
“以后你可以检查我的九城国书吗？”
周凌风似乎在做艰难的决定。
“什么意思？”
“我现在想努力达到爷爷、母亲、父亲甚至你们所期待的高度，爷爷性格执拗，我不想找他，我想让你帮忙。”
“我明白了。可是我不懂九城国书！”
“你不懂？那你为什么跟爷爷聊那么久，他又为什么那么尊重你！”
“周凌风，强者是相互尊重的。我问你，你是尊重一个四肢健全的乞丐还是尊重失去双手的拾荒者？”
周凌风沉默了。
“我虽然不会九城国书，但我知道每一层的标准是什么。”
“你答应了？”
周凌风抬头看着叶天，眼神充满炙热。
“嗯！”
.......
新月门口一辆出租车停下，正是叶天。望着新月中学正门的校徽，又看了看皓月当空，他突然想到了一句现在时代很时兴的雅句：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红尘。
进入学校，叶天慢慢淹没在夜幕里，却无法淹没他那颗赤子心。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也要找坛美酒，恋恋这红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