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许你自称奴婢
梨娘在一旁打量着衣着光鲜的南宫铭,怎么看他都是有来头的人物,难道他和蓝冰儿有什么关联?那蓝冰儿为什么要屈居一个小镇,开个小酒楼为生呢?
梨娘终于忍不住捅了捅一脸呆愣的蓝冰儿,小声问道:“冰儿,他是谁啊?”
被梨娘的动作拉回了魂,蓝冰儿终于意识到周围围观者数量好像还不少,马上挣脱出了南宫铭的手掌:“这位……呃,公子啊,你认错人了!我叫姚火儿!”说完像是逃命一样的,离开了围观中心。
好不容易找到蓝冰儿,南宫铭岂会轻易放弃,马上也跟了上去。这个女子,长相,神态,口气,声音,都和冰儿一模一样,怎么会认错?
“冰儿!”南宫铭在湖边终于追上了蓝冰儿,一把拉住她的手,“我没有认错,如果你不是冰儿,你逃什么?”
蓝冰儿背后一阵冷汗,惨了,穿帮了!她逃什么啊?
“冰儿,你为什么不认我?”南宫铭靠近了一步,一脸的心疼,“三年了,你难道忘了我?”
“我……”蓝冰儿抬头,撞上南宫铭那受伤的眼睛,到嘴的话都马上咽了下去,“我真的不是蓝冰儿,你认错人了。”嘴上还是这么说,可是语言的底气已经不足了。她真的不想再重拾三年前的复杂,她只是想着,等风修翊的生辰过了,就继续回去和毛毛过简单的生活……
“冰儿,难道你是失忆了?”南宫铭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激动地摇晃着蓝冰儿,逼她的眼睛正视自己。
“啊?”蓝冰儿错愕,不过这个借口真好,就当她是失忆的吧。可是拜托,能不能对失忆的人温柔一点?
“呵呵……”蓝冰儿尴尬地笑笑,“我是对以前的事情不太记得,但是我现在活得挺好的呀,我……”她已经在暗示着南宫铭……就当她失忆的吧,她热爱现在的生活,所以就不要来打扰她了。
“三年前你从山崖上坠落,因为失忆才没有回来的是吗?”南宫铭一点也没有听懂蓝冰儿的暗示,打断了她的话心急地问,继而又开始讲,“其实你三年前是……”
“够了!”蓝冰儿吼了一声,她都记得,不想听“剧情回放”!突兀地打断南宫铭,感觉到他的错愕,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蓝冰儿又继续打着哈哈,“我是真的不想听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专心厨艺,别无他求。”说完以后,想着是不是还要继续说点什么看破红尘的话,彻底把南宫铭的嘴堵上。
终于弄懂了她的拒绝,南宫铭的脸上有着一丝受伤,可是他爱冰儿,三年前爱,三年后也爱啊!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退了。”不想继续纠缠,蓝冰儿看着南宫铭沉默了,也抓紧时机马上告退。
“蓝冰儿,我先在是淼国国君,别忘了!”在蓝冰儿将要离开他的视线的时候,南宫铭突然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同时,一个计划也在他心中酝酿而成……
蓝冰儿的背影再次震了震,她心中疑惑着……南宫铭和她说这个干什么?想不明白……直接当做没听见好了!
风修翊生辰当日。
整个焱国一派喜庆,街巷传言,今日王不仅要为自己庆生,还会立新妃。
“王都28了,确实该有个子嗣了。”人们都如此议论,“自从三年前王的两个妃子相继过世之后,王一直都没有为自己找一个。现在如果立新妃,天下人也都放心了。”
王宫中,各国的使节等都在为风修翊祝寿。
风修翊一脸淡然地坐在上方,脸上微微有些微笑。他想着,今天,也该给忆蓝一个名分,也该用一个妃子,堵住天下人的嘴。反正冰儿走后,谁当他的妃子他都不在乎了……
“修翊,今天我来,另外还要向你讨要一个人!”南宫铭说完了客套的祝寿话,一脸笑意地开口。
“要人?”风修翊愣了愣,随即想到了忆蓝,她和蓝冰儿如此相像,南宫铭又放不下蓝冰儿,该不会是……
风修翊心里这么思量着,眼睛也顺势望了望身边的忆蓝。后者的小脸一片惨白,忆蓝也生怕南宫铭会点名要自己。
南宫铭笑笑,风修翊和忆蓝的表情,他又岂会看不懂?他对忆蓝,只是片刻的认错,又怎会痴迷?
“我要的,只是焱国的一个厨娘而已。”南宫铭压制住了心底的激动,表面上说得波澜不惊。
“厨娘?”风修翊觉得奇怪,好奇地重复了一声。依他的观察,南宫铭三年来没有宠幸过任何女人,应该也和冰儿的死有一定关系,他怎么会突然对焱国的一个厨娘感兴趣?
“只是一个厨娘,还希望成全。”南宫铭说得文质彬彬,当然不会把她就是冰儿的事实抖出来。
“南宫你怎么会?”风修翊还是不理解。
“我欣赏她的厨艺,觉得她是勤俭持家的女子,她当我淼国的王后,必定能母仪天下!”南宫铭的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那好吧。”风修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南宫铭的言辞,让人难以拒绝,“派人把这个厨娘带上来,询问过她的意见,如果她同意,就带走吧。焱国这边,嫁妆也不会少她的!还有她是如何凭一道菜俘获南宫的心的?我倒是好奇,让那个厨娘也带一道菜上来我尝尝吧。”
“冰儿,你真厉害!”厨房里,大家都在对王突然点名“姚火儿”觐见这件事议论纷纷,梨娘也凑近了蓝冰儿,低声羡慕着说,“听说啊,那个淼国的王,就是今天抓住你的那个男子,想要让你做王后呢。”
梨娘把听来的小道消息一并说了出来,语气之中充满了歆羡之情。要是她有那么好的桃花运,能一下子被淼国的王相中,一下子平步青云,就好了!
“什么王后!”蓝冰儿瞪了她一眼,最后把交代要做的菜装进食盒,“我可是有孩子的,怎么配得上淼国的王!”
表面上蓝冰儿尽量装作不动声色,其实内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南宫铭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揭穿她了?现在风修翊又召见,真是……
“冰儿,想什么呢?快点去啊!”看着蓝冰儿发呆,梨娘心急地摇了摇她。要是换做是她的话,早就飞奔而去了,“不要想着毛毛啦,有了毛毛,即使当不了王后,当个妃子也是很好的。”
蓝冰儿苦笑,没有回答梨娘的话,径直走向了大殿。她心里想的,梨娘又怎么会明白?但是她又不能告诉梨娘,要是她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梨娘已经一下子把她抬到风修翊面前了。
进入大殿前,蓝冰儿在走廊的拐角处在脸上蒙了一块纱巾。她还是无法一下子就面对风修翊,她想过的,只要默默地看他一眼就好。
“姚火儿?”看到蓝冰儿进来,风修翊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怪怪的,看着她的身形,他又觉得好熟悉,“你就是南宫铭说得那个厨娘?”
“正是奴婢。”蓝冰儿和风修翊对视了一眼,马上心虚地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回答。
仅仅是那一眼,风修翊就一愣……多久没有看到如此倔强而又清澈的眸子了?让他想到了第一次见蓝冰儿的情景。
干咳了一声,风修翊掩饰了自己的失态与尴尬:“为何蒙着面纱呢?”
“奴婢来自小镇,这个是奴婢那里的规矩。”蓝冰儿随便说了一个理由,心里万分感谢印度女子蒙面的传统,让她关键时刻可以拿来用一用。
“恩。”风修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不记得焱国境内有蒙面传统的小镇,但是也没有继续当面追问,马上话锋一转,“南宫铭因为一道菜而倾心于你,我倒是很感兴趣,能否给我一尝?”
听到这句话,蓝冰儿狠狠地回头瞪了南宫铭一眼。倾心?南宫铭,这个男人真麻烦!三年前,她心里没有他,三年后,她还是只把他当好朋友啊!他怎么能和风修翊这么说?这不是逼她嘛!
一回头,蓝冰儿看到南宫铭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探寻。摆明了是在试图她到底有没有失忆!蓝冰儿迅速扭转回头,不能穿帮!不能穿帮!
但是当众也不能拒绝,蓝冰儿只好忍着暴打南宫铭一顿的冲动,换上笑脸:“淼王过赞了,能让淼王倾心奴婢的菜,也是奴婢的福分和运气。”故意把“倾心”扯到菜上面去,别倾心她的人了!
忆蓝理所当然地下去拿蓝冰儿呈上来的食盒。
在接过食盒的瞬间,蓝冰儿望着忆蓝,突然一脸了然的微笑。就是她本人,也觉得,忆蓝和她长得有多方神似。风修翊留一个和她长得像的人在身边干什么?蓝冰儿心里开始七想八想,是不是代表三年来一直想着她的呢?
忆蓝没有发现蓝冰儿的瞬间异常,回身把食盒呈到了风修翊面前。
趁着大臣和使节的眼光都在忆蓝身上,风修翊突然爽朗一笑:“忆蓝真是体贴!从今天开始,封忆蓝为柔妃!”随即把目光转向忆蓝,眼里满是宠溺的微笑。
蓝冰儿当然不知道,风修翊的这些都是做给大臣们看的表面文章,都是为了堵住他们说焱国后继无人的谣言。忆蓝知道风修翊的目的,即使是表面上封她为妃子,也让她很开心,她也一脸的娇羞。
蓝冰儿看着风修翊和忆蓝的“情感交流”,眼神瞬间黯淡。即使他找了一个和她长得像的人,也不能代表他还是爱着她的……
把蓝冰儿的黯淡尽收眼底,南宫铭更加确定这个自称是“姚火儿”的女子就是蓝冰儿!于是他趁机开口,决定让蓝冰儿误会:“修翊,你可以答应了,要把这个厨子让我带走的。我的王后位置,非她莫属!”
低着头的蓝冰儿猛然听到这句话,一下子苍白了脸。他早就答应了?他就真的认不出她来吗?只是一块面纱而已!难道他的眼里就只有这个柔妃?
蓝冰儿黯淡的眼里有着一丝绝望。
“好。”把蓝冰儿的沉默当成是同意,风修翊终于答应了。只是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蓝冰儿就觉得有一种熟悉感,说出让她嫁给南宫的话以后,竟然有些心疼。
忆蓝依旧一脸恬静地在风修翊旁边坐下,打开食盒,把里面的菜递到风修翊的面前。
本来还在为自己心里的想法困惑的风修翊,看到桌上的那盘只见冰儿做过的菜以后,瞬间错愕。
“你……”看着对面的蓝冰儿,“姚火儿?”
“王,怎么了?”看着风修翊一脸激动的表情,忆蓝关切地问。她顺势扫视了一下周围,想要提醒风修翊,各国使节和文武百官都在下面呢,这样错愕的表情有损威严。
风修翊没有理会忆蓝,看着盘中的菜,然后看着依旧静静地站着的蓝冰儿,喉头滚动了几下,却依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熟悉?为什么她会做冰儿做的菜?
怕被风修翊看出来,南宫铭一脸保护欲地站在蓝冰儿旁边,充满占有欲地牵起了她的手:“王,我的王后做的菜有什么问题吗?”
“你……”风修翊直直地看着蓝冰儿,还想说什么。
“王,怎么不用菜?”蓝冰儿打断风修翊的话,眸子黯淡却依然倔强。反正他要了柔妃,反正他把自己赐给了南宫铭,反正她在一瞬间被伤得空白!于是她突然掀起自己的面纱,把自己的容貌暴露在众人面前……
看到蓝冰儿的容貌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年前就认识蓝冰儿的人,一下子惊讶蓝妃怎么在这样的场合下突然出现?而另一些不知道蓝妃存在的人,则是讶异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怎么和新封的柔妃如此相似?
忆蓝心中一个疙瘩,看到眼前这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女子,她就能断定,她就是蓝妃了!忆蓝不禁心酸,蓝妃,你终究还是回来了!为什么……要在她以为靠近幸福的时候回来呢?
“你终于还是承认你是蓝冰儿了。”南宫铭握紧她的手,一点也没有松手的意思,并在蓝冰儿耳边轻声说道。
“是不是,重要吗?”蓝冰儿也低声回了一句,然后转向风修翊,一脸的淡然,“奴婢要远嫁淼国,王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风修翊还没有从激动中回过神来,冰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场景,他幻想过,也梦见过,只是,现在,这是现实吗?
看着蓝冰儿,风修翊喉头有些哽咽,但却不敢上前,生怕自己走一步,梦就醒了,冰儿就不见了。
“风修翊,你就没什么和我说的吗?”见风修翊不说话,蓝冰儿又改了一个称呼把话重新问了一遍。在场的人见蓝冰儿直接称呼王为风修翊,一阵唏嘘。不知内情的人,都在感叹这个厨娘竟然如此大胆,敢直呼王的名讳。
风修翊这才回过神来,舔了舔因为激动而变得干涩的嘴唇,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哽咽和喑哑:“冰儿,你回来了……”
“王,奴婢叫姚火儿。”蓝冰儿淡笑,继续强调着自己的名字。她是回来了,回来看到他爱着另一个女人,所以她决定再次离开。
“不许你自称奴婢。”仅仅是一句话,风修翊就听出了蓝冰儿语气中的决绝,心中立马觉得烦躁,“你不叫火儿!你就是冰儿!”
风修翊没来由的怒气让在场的大臣和使节都一愣,这是什么情况?王和这个厨娘怎么看都是有联系的?
“奴婢告退!”也不管风修翊说了什么,蓝冰儿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告退就离开,看着忆蓝和风修翊并肩站着,她受不了。可是这种我行我素的作风,在场所有人看来,都是着实不把风修翊放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