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展言见陆吾刚才的身手如此迅速,不由得另眼相看道:“公子身手了得,听这口音似不是城中的人”
剑豪接过话道:“他家在左离村,与这城中却有一段路”
陆吾点头示意。
“在下杜展言,今日有幸结交二位”杜展言笑道。
“剑豪”
“陆吾”
笙歌被丫鬟带到一处别院中,这里离将军夫人的屋子甚近,那天夜中她还未仔细打量这院落,此时见到这里竟有一片菜地,觉得有些稀奇,便问道:“这菜地是何人种在此?”
那丫鬟知笙歌是新夫人的哥哥,心中有些没好气道:“自是夫人,将军宠爱夫人,允诺她一片菜园,只是……”,她语中却有停顿。
笙歌见这菜长得十分茁壮,想必即便夫人重病在床,也有人看护有加。
“家中空房许多,两位若是不嫌弃随我同家中住几日,也比在外住客栈强”杜展言刚未看清陆吾,如今近距离瞧着越发像父亲书房中画像中的人,只是听父亲说那画像上的公子,是那年一同试考时相遇的书生,他才华横溢,笔试殿试皆拔得头筹,使在场众人瞠目,却在封官时,不见踪影,仿若人间蒸发了。
陆吾刚想拒绝,却被剑豪立马抢先道:“多有打扰了”
“无妨,无妨,家父也平日里喜好结交朋友”一旁的小木头拉扯他的衣服,本想告诫他老爷素日最不喜欢有人打扰,却不想他将衣袖抚平,无视他的动作和眼神,继续笑道。
菩琦自知站在此处许久,略有些尴尬,便想着告别道:“公子,此时天色不早,我便先回绣房”
杜展言忽的发觉自己怠慢了她,却也不愿刚相见就分别,便凑近小木头耳边轻声说道:“你且先将他们二人领回府中,我把姑娘送回绣房,便回去”
小木头听后一脸不愿意,这万一老爷责怪下来,该如何,便哀怨道:“少爷……”
“你们将军从前除了夫人并未纳他房”笙歌问道。
丫鬟漫不经心替她铺床道:“那是自然,将军那时为了夫人什么都肯做,可是如今新夫人来了,夫人躺在床上做不得主,怕是那副光景以后也不在了罢”
她自顾的想拿起茶壶倒水,却发现是空壶,后一想这里许久没有住人,便笑道:“还望姑娘一会替我打壶水来”。
丫鬟看了她一眼,浅浅道:“公子身份高贵,本来不应怠慢,可我毕竟是夫人屋中的人,虽被借调来伺候公子,可夫人也需我守着,若公子等不及喝水,便请自行移步厨房”
笙歌想着她如今心中憋着一口气,自是不愿意帮她,想必那夫人以前待她极好,便道:“无妨,夫人要紧”
丫鬟看未气到她,便心中更不舒服道:“若以后有事,也请公子不要叫我,夫人虽病卧在床,那我也是夫人的人”
“夫人,以前待你极好吧”笙歌温柔道,那双眼睛似是带有魔力般,将丫鬟心中的委屈和不甘映入瞳孔中。
“她对每个人都好,比新夫人强百倍”她语中含气道,将眼泪用衣袖抹去,转身跑走。
“你可能觉得我是个登徒子,上次做了那样的事情”杜展言看着菩琦,却仔细回忆,虽觉得熟悉,却在脑海中想到的是绣娘的模样,唯有这玉佩是在那山林中见到的一样。
菩琦紧张道:“那日是我不对,即便怎样都不该伤你”
“我认错了人,吓到了你,受些伤也是应该”杜展言真诚道。
“你,那日在找谁?”她疑惑道。
“说来也奇怪,你们二人的船如此相似,她也是你们馆中的绣娘”杜展言刚说完便见绣馆门口站着一人,那是绣娘。
“阿姊?”菩琦惊讶的叫道,而后表情带有害怕。
“我听玉兰说,你去买彩线,去了这么久,心中有些担忧便在此等你”染红异常的温柔道。
杜展言有些诧异,仔细打量绣娘今日竟也戴有一块红玉佩,其与她的并无二样。
“杜郎,你怎在此?是来寻我的”染红含情脉脉看着他道。
杜展言不知该说什么,便应道:“知自己失约,无礼万分,想着今日来向你赔礼歉意,途中遇到绣房的菩琦姑娘,是她将我领来”
菩琦心中酸痛难忍,见阿姊眼中忽的含泪,一副伤心的表情,属实无法看下,便缓缓走进进馆中,再转过身看门口情意浓浓的二人,默默地发呆了一会,自知无趣,便一身疲惫的回了屋。
入夜十分,笙歌听见院外有脚步声,便起身轻声打开了门,看见是一男子身影,她好奇的跟在其后,发觉是大将军。他去了夫人的屋子,笙歌想起那日夜里她误入,想必后来进来的男子就是大将军。
她在院落外,取出玉笛吹了起来,笛声随着此时的月光显得分外凄凉,语调悠扬清冷,让人忍不住陷入自己的执念中。
“我似乎听到笙歌的笛声”剑豪看着今夜的月色,恍惚道。
陆吾从衣中拿出红丝带,轻柔的触摸着,随着窗外清风吹来,红丝带在手上调皮的跳动着,仿若那人就在身侧……
萧逸寒站在冥树上温柔的看着,空中尽是带荧光的飞虫,它们围在洛瑶身旁,跟随着她轻柔的舞动,一起一落间,美好的不可方物。他将手中的灵力一挥,恍若是点点星辰,落在洛瑶身上。在一旁吹叶的曲阳,竟呆住了眼。
“你这笛声……”杜靖庭从屋中出来,见笙歌在庭院吹笛诧异道。
笙歌将笛音缓缓停了下来,笑道:“那夜我同你说过”
“我自诩征战沙场,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此奇事,那矮人以夫人病情做要挟,逼我纳雪莹为房,以此让我受制与他,助晋王爷谋反”他清冷道,而后怒哼又道:“我怎会顺从,若不是想从他手中取回解药”。
“所以,你让雪莹继续装成入蛊的模样留在府中”笙歌道。
杜靖庭盯着笙歌,似有似无笑道:“我知你不是寻常人,有些话便向你直说了,我想知道夫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平日里很谨慎,丫鬟巧菊从不离开半步,府中饭菜皆有人提前试吃,怎么会被人下药如此长时间。”
笙歌见他眼含疲惫,语气低沉,浅笑道:“入蛊之人,需动情,她的蛊便是你对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