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今日你同我一道去祭拜一个人。”林亦苏想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茯苓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是毓夏吗?”
“是。”
茯苓知道毓夏对林亦苏的恩情,便也不再多问,只轻轻的应了一声。
林亦苏和茯苓穿着素白祅裙,一同上了轿子,向着城外出发了。
林亦苏坐在轿子里,透过时不时飘起来的车帘缝隙看着窗外。
大街上,人来人往,一番好不热闹的景象。
上一次来到淮阳时,这里还是战火连天,民不聊生,全无现在的繁华热闹。
林亦苏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的。突然,与轿子擦肩而过一个男子,仅一米之远,林亦苏却拨开车帘往外看了看,想看清那人的模样。
“姐姐,你是看到熟人了吗?”茯苓看到林亦苏的异状,很奇怪。
林亦苏看了看,并未看到那人,才放下车帘,坐了回来。
“无事,只是刚刚好像看到陆池了。罢了,他现在远在宁安,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茯苓笑道:“我怎么觉得姐姐很想见到他呢!”
林亦苏知道说不过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马上到了,还是赶快拿好东西,准备下轿了。”
林亦苏和茯苓下轿处,是一片竹林,四周满是葱葱郁郁的青竹,只给湛蓝的天空留下了一条窄窄的缝。
茯苓看着四周,都已经长满了杂草,将林间的小路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显然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看到这般情况,茯苓有些为难,“姐姐,这路都没有了,我们这么找得到毓夏的墓啊?”
林亦苏瞧了一眼四周,说:“茯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把东西给我吧!”
林亦苏从茯苓手上把东西接过,拨开半人高的杂草,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便看不见人影了。
走了好一会儿,林亦苏才看见一个矮矮的墓碑,上面刻着“挚友毓夏之墓”。
林亦苏来到墓前,发现墓上面已经长满了不知名的小野花,周围的杂草却很少,难怪古人曾说:肉身是世间最好的养料。
林亦苏发现手中的篮子,蹲下从里面拿了几根香,直接插进了墓碑前的土壤里,然后站起来,鞠了三个躬。
“毓夏,这么多年了,你一个人孤独吗?一直没来看望你,你怪我了吗!”
“你当年为我丢掉了性命,我却无法报答你的恩情……”
“毓夏,下辈子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莫要再做舍己为人的事了,不值得……”
林亦苏在毓夏的坟前,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茯苓说了很多话,林亦苏却将一句话记得清清楚楚。
“姐姐,你常说世间之事皆有因果,为何唯独在毓夏的事上,不相信因果,要一直放在心上,愧疚一辈子?”
是啊,为何啊?为何就是放不下她?到现在,已经过了几百年了,是不是该放下了?
从毓夏的墓前回来后,林亦苏就一直心不在焉,事事都不上心。
茯苓实在是担心,忍不住问了一句:“姐姐,你是否还在想毓夏?”
林亦苏点了点头,看着从黑木盒子里拿出来的玉佩,眼前浮现着从认识毓夏到毓夏去时的一幕幕。
“姐姐,放下吧!”
“也该放下了。”林亦苏把玉佩缓缓放入盒子里,封存在了柜子深处,眼前的一幕幕慢慢消失了。
茯苓看到林亦苏亲自把关于毓夏的记忆封存,终于放下心来。
她这位姐姐虽然已经活了几百年了,但还是在某些方面看不开,实在不能让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