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淮阳之后,林亦苏才得知不久前,陆景衡已经离开淮阳了。
林亦苏想了想,自己也在淮阳待了十年之久了,也是时候该换一个地方了,否则定然会让街坊邻里发现不对,引起轩然大波。只是这些年来兜兜转转去了不少的地方,林亦苏一时竟不知道要去哪里。
“姐姐,要不去京苑吧!听说那里的女子都是温文有礼,温婉大方的。”茯苓向林亦苏推荐道,“我们不如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吧!”
林亦苏点了点头,京苑,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它就存在在了林亦苏的记忆,尘封在深海里。
林亦苏和茯苓是走水路前往京苑的,一路上见过不少的京苑女子,果然如同传言里那般知书达礼,温婉大方,让人不由的心生欢喜。
京苑,实际上就是一个水乡,四周都被大大小小的河流包围着,临近海边,有着明显的水乡特征。
林亦苏她们刚上岸,就听到各式各样的叫卖声,人们来来往往,显得格外平静舒适,让人心情愉快。
茯苓拎着大包小包,高兴的在街上跑来跑去,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格外兴奋。
林亦苏不紧不慢的跟在茯苓后面,看着从未见过的景色,想着又要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了,不免有些陌生。
这几百年了,她们兜兜转转的来来去去,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的人,却始终没有找到林亦苏心里那个模糊的地方,这一次来到京苑,不知道会不会得偿所愿?
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夜晚,林亦苏竟出奇的很快就睡着了,这一夜她又梦到了那个女人,只是这一次她说的话变了许多,再次提到了往生族。
她说:亦儿,你终于回来了……
亦儿,回往生族去看看吧,你该回去了……
……她说了许多许多,每当林亦苏想开口说话,那女人便渐渐消失不见了。
莲藕是京苑的主食,茯苓入乡随俗,一大早便做了一桌的莲藕。
林亦苏有些吃不惯,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想问茯苓关于往生族的事,茯苓一直跟着她,定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茯苓,你可知道往生族?”林亦苏试探着问道,这么多年来,茯苓都不曾说过此事,想必是要故意隐瞒的。
茯苓听到林亦苏的问题,愣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自然,故作不在意的说道:“往生族?往生族是什么?茯苓还从来都没听说过呢。”
“是吗?”林亦苏用手撑着头,一脸疑问的盯着茯苓。
茯苓被林亦苏盯的心里发毛,有些心虚的问道:“姐姐,你这么看着我看什么?”
“我之前听到你说梦话,好像提到了往生族,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林亦苏打算诈一诈茯苓,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试一试总是不会吃亏的。
“有吗?”茯苓犹疑道,竟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梦提到了这个。
“没有吗?”林亦苏一脸正经的看着她,好像这一切都是真的一般,“而且我还听到过好多次呢!你确定……”
林亦苏话还没说完,茯苓便招架不住林亦苏炙热的目光了,乖乖的将一切都招了出来:“往生族是千年前存在的最大的一个家族,专门负责完成亡灵遗愿,送他们前往地府投胎转世,不过往生族早在千年前就已经灭绝了,这些年早就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你不愿意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就是,往生族的人?”林亦苏一字一句的问着茯苓,“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告诉我的职责是什么,与往生族的责任一模一样,你告诉了我一切,却独独没有告诉我失忆前的事,对此只字不提。”
“姐姐,不是的,你不是……”茯苓还想尽力隐瞒,否认着林亦苏说的这些,她辛辛苦苦隐瞒了那么久,怎么能让自己最亲爱的姐姐再一次面对那些悲痛的过去呢!
“茯苓,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每一次睡觉,都会梦到一个女人,对我说着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每一句都与往生族有关。她离我是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远,每当我想要问她时,她就会消失不见。这个梦,缠绕了我千年,不得解脱。”
茯苓第一次听到林亦苏说这些,有些惊讶,她本以为,林亦苏的记忆已经被尘封的万无一失了,却还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意外。
茯苓能猜到林亦苏梦里那个女人是谁,她一向对林亦苏严格,从林亦苏小时候便时时提醒着她,身为魂人,最重要的便是要遵守族规,不得触碰人间情事。
“茯苓,你告诉我,她是谁?”林亦苏第一次渴求的看着茯苓,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这个梦困扰了她太久太久,久到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她是你的母亲云浮语。”
听到这个名字,林亦苏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了梦里那个女人的模样,她一直努力想要看清楚的人,此刻清清楚楚的浮现在自己眼前,她显得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美丽,又是那么的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