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如歌,还没等一展歌喉,便匆匆溜过,要不是有些凉雨残叶,没人看的出它来过。今年十月一的八天假,恰巧包含了中秋节,我本不应该回来的,暑假才离开,一个月的光景,不值得折折腾腾。中秋是个团圆的日子,固然令人思念,但内心本就孤独的我,从某种程度上说,可有可无,在哪里都是日子。
这个十月一是我哥结婚的大喜的日子,张灯结彩的,或许,亲情只是在表面的肉体上相连,而灵魂却无所归一,之前的预约抢票,一天一宿,回到了家。
家里没什么变化,也是,又能有什么变化呢?对于我们而言。这本是一件令人喜庆的事,可从里到外,我都高兴不起来。先是耳机丢了,电脑坏了,莫名的内心憋一肚子气,还不能明说,嘟嘟囔囔,反复说去,回来就应该是听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上了年纪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嘛,碎嘴子,她们擅长无中生有,添油加醋的那都是小事,有时竟然是非不分,三观也渐渐出现了偏差,闲杂的琐事成天挂在嘴边,动不动就脾气大发,拿了块卫生纸,将炕上的水珠擦干净,她就回说你浪费手纸,吃个苹果,将虫眼咬掉,她会说你浪费果实,睡个觉,铺一个被子有些硌骨头,要是铺两个,她会说你多占个被子,反正就要找你些错误出来的,越来越不明事理,斤斤计较,相互算计,原先还真不是这样的,我这里所说的算计八分是贬义词,要是到随礼时,却偏话到小时候的浓情,没有联系过几次的朋友,偏要把关系说的更加硬朗,就差说成是穿一个裤子长大的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之间竟变得如此亲密了,人心、金钱、礼金、人场、面子......这些可真是个好东西,眼睛里的明月已不复存在,晦暗蒙蔽了朦胧的双眼,我可以说这是更年期嘛?着实显得有些可怕,从心里及身里上讲,我都无法理解,能控制自己的人,才所谓前行者,突然想起《论语》中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人家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碾压你,你又偏偏不能说什么,不能反对,稍有言论,便为顶嘴,接话瓣,二三填作五,芝麻变西瓜,变本加厉的,没有多大的事,到她们嘴里就差点说成天塌下来了,说话时还笑笑呵呵,我是在教育你正确的言论,理应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自然,这些事,也是做了的,否则也不会被她抓住,就好比吃饭拿勺子,不必拿筷子,还多占个家伙,无伤大雅,不关风月,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的,你也大可不必用道德婊三个字绑架我,我向来都是做自己的,这么多年了,我时时刻刻忍受着外在不堪的言论,虽不能说练就了金钢铁骨,但这种小的毒针都不能刺破我的体肤,我早已经不在乎了,比这更厉害的我都见过,甚至由于我身体的原因,他们都有人说我是妖怪。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评判道德,可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对这种人嗤之以鼻,你必须内心足够强大,才能吞噬外界满天风雨的渺小,这种人,你一说她,她会立刻反对,绝不迟疑,我没有,哪是这样,我可没这么说。然后立马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反过来说你如何如何,有的没的,小的被放大,夸大其词,说的还头头是道。而你呢,一时间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独吞这绞心的窝火,尤其是长辈。默默地把头一扭,或者继续去做自己的事,装作毫不在意,但舒不舒服,是不是事实只有自己知道,她说的话你还要笑脸相迎,不然就会有更大的罪名。
欹卧斜听雨,风寒乱扑窗。慢慢的合上眼,不去听周围的聒噪,只有风雨声还能入耳,脑海里浮现了杜少陵的两句诗“野鸭无意绪,鸣噪自纷纷”。又不禁想起来《离骚》,便起身去读写骚句,从“帝高阳之苗裔兮”开写,我也不知道要写到哪里,《离骚》是我初三时候背的,看着注解和拼音,足足背了半个月才拿下,现在也只记得前半部分了。或许,前半生都是这样,从多方面来讲是个正常人,一旦上了年龄,就如我背的《离骚》一样,时间长了,也就忘了,不记得了。
秋风残叶纷飞的身影,浅唱独吟无人理会的黑夜,孤檠灯下憔悴的身躯,回眸一瞥无言的低吟,暗淡角落瘦小孤寂的提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就是在想“什么”。
优雅掩盖寒霜,淡然装饰迷茫,光阴的角落刻写曾经的欢喜,风起的一隅,吹起内心的波动,秋色里的呢喃,乱了心绪,不知道写些什么能拯救迷失的心灵。
对了,中秋节,今年的中秋节,团圆是团圆了,都是肤浅的相聚,很难有真正意义上的团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这个世界应该是真的存在伯牙子期的,也一定有人会像我这个样子,每个独立的灵魂都被一劈为二,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更圆满了,因为这一半就可以追寻其他被劈开的一半,尽管只有万分之一相遇的可能,碰到了,就不存在遗憾了,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中庭地白树栖鸦,冷落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千古传下来中秋节的意味不知道和拿道德绑架的人比起来哪个会更沉一些,我只知道,有一个更难受,一句顶一万句。
有一句歌词唱的挺有意思的,是你飘了还是我握不住刀了,还有一句更值得思索,该讲法律的时候,你们却和我和稀泥,不知什么时候,我们都变了,变得旁人不认识你了,而你却从阴暗一面洞悉了旁人,我们称使你改变的东西为“z元素”,渐渐的,“z元素”就会笼罩每一个人内心,弥漫的毒物会扩散到任何一个角落,“z元素”会取代世界,而与之想对抗的就明显落败了,那时,就真的不可想象了,好在,万物都是相对的,不过落败的元素会何时卷土从来,与“z元素”再次抗衡呢?至少,我们是看不见了。
我做了一件正确的不能在正确的事,但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并冷言讥讽,说着风凉话,有时喜欢白昼,有时喜欢黑夜,阻着腮帮思忖着黑白分明的界限,一定有那么个结点,支撑着这个世界,几阵风从黑夜划过,蓦然惊起,乍然有些口渴,说来也巧,壶里空荡荡的,一只手指头便能拎的起来,在特殊的环境下,本能都是就近原则的,拿起旁边的纯牛奶喝了起来,喉咙里比之前舒畅许多。
“哎呀,半夜起来还偷喝牛奶,你家有多钱,谁能禁得起你这么祸祸,这一天的,你得花多钱,嘴都不带闲着的”。
我揉了揉眼,想使劲睁开,刚才的声音不过是幻听,但我却做不到,本能的做不到,我默默的钻回被窝,不让自己有半点身躯在被子以外,盖住我唯一高傲的头颅,竟然想到了托尔斯泰,他站在农民的角度去反对地主和沙皇,到头来却遭到了农民的攻击,你怎么能这么做的?这样统治挺好。你为什么要反对他。沙皇的统治是虚伪的,想要推翻这一切,但没有人理解,做一件正确的事承受数以万计的指责,无名的压力使你屈了膝,你不要在耍猴了,我们已经笑够了,有些有意思的地方,反复表演,但从来都没有人给钱的。
我从来不吃小食品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什么薯片虾条在我的印象中没买过几回,我并不是那种特别能花钱的人,外在因素已经决定了,过早的接触社会让我明白了世道的艰辛,即使没有家境的原因,我也不会怎么花钱,除了日常必需品以外,我就曾经在游戏里充过点钱,全当是青春期的消费了,到现在我都懊悔不已,喝了几口牛奶,我竟变为凤凰,成了富二代,又背上败家子的罪名。
又沥过一阵清风,尤其是半夜的风,显得格外凉爽,吹得透彻,满绪的心事全都揉进这萧瑟的季节,透过窗牖,刚好能与明月对视,拿起纸,望着明月写着斑驳的字迹,试图读着自己的一卷清梦,落笔深情的注脚,随着黑夜浸染我的内心,一瞬间,仿佛有个影现在我眼前,消瘦生怜,时光就这样静止的溜走,截流不住的情感涌上眼眶,千丝万缕的无绪烦恼环绕心间,瞬间开闸了洪勇奔过。
贾平凹说“心里有个人,才能活下去”,暗暗又握紧了拳头,一瞬间,突然收力,掌中风炸子,出开的刹那,眼眶中又泻出一滴清泉。
思绪辗转千里,随着黑夜的孤风不知吹去哪里,中秋佳节,我竟不禁想起了你,你并没有回家,在异地的你,思家吗?我不愿意去触碰这伤心的痛楚,但我清楚,每每多愁善感的时候,总会想起你,于是写了一首诗:
愔嫕佳人思转长,瓠犀皓齿酒窝旁。
南风北往知秋意,欹卧明月泪两行。
知汝中秋难归往,东北家乡意味长。
思君千里乘千里,明月相同人不同。
一纸素念,承载着往事的冷暖起落,一朵忧悒的相思划过心底,研磨的时光中,双眼的柔情挂在明月的皎洁里,多年缄默的忧伤被风刺痛垂落在幽凉中,仿佛,听到了另一个无奈而悠长的叹息。
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眬。枕着厚书,握着残笔,倚着白墙,轻合着眼,书桌上的幽梦比炕上的热梦要好,阵阵书香的渲染,点燃了我积攒许久的困意,将之拉长,缓缓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