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享，他叫吴承业。”灰衣男说道，身体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好，李享，这个名字不错，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对话会很理想。”张笑凡笑道，“说说你怎么进风尘怒的，风尘怒给你的好处是什么，平时怎么联系，还有，你在风尘怒的地位如何？”
“四个月前，我们老大……就是吴承业，之前只是点头之交，那天他找到我，让我帮忙做事，事成有十两银子的酬劳，我很需要钱，就去了，没想到杀了一个神族人……之后，就进了风尘怒。”
李享说道这里看了张笑凡一眼，看得出来有些惶恐，“平日里我们都不联系，出任务会互相通知。每隔半个月会收到五两银钱，出任务也会分些银子。
我不知道我处在什么位置，我就是做事的吧。”
“你刚刚说你杀了一个神族人，我有点疑惑，我们族人只要在外行走的，多少有点本事，看你这样，不像是什么高手！”张笑凡疑道。
“我自幼练习弓箭，算是有所长，这也是吴承业邀我的原因，其实我是想加入神族的……”
李享说到这里，张笑凡的手下“嘿嘿”的笑了起来，不过张笑凡和慕清之没有笑。
李享说的也并非空口白牙，神族以武立身，每年都会从人族挑选优秀人才纳入神族，充入神族大军，正常情况下每年都会有千人左右的名额，有的年份名额能达到数千人，此为武选，另外还有文选，不过人数量级上对比武选差很多。
文选和武选都是人族加入神族的通道，此外就是特招。神族地位尊崇，而且加入神族，妻儿也会并入神族，这种环境下，加入神族向来都是普通人族的人毕生之向往。
张笑凡说道：“说下去。”
李享胆怯的看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无奈家境贫寒，又不认识什么人……”
“你加入神族参加武选即可，扯这些干什么？”慕清之打断了李享的话，说道。
李享看了看慕清之：“无……无钱打点。”
慕清之看向张笑凡，张笑凡有些愠怒，这涉及到神族的贪腐问题，而有了这种问题，则必然扭曲武选的初衷。
张笑凡低沉的说道：“难怪这几年选上来的都是些歪瓜裂枣，原来是吏枢的那些王八蛋搞这些有的没的。”
张笑凡看向李享：“你弓箭技术如何？”
“四十步之内，很有信心。”李享回道，“如果弓好的话，能达到五十十步左右。”
“所以你的意思是暗箭射杀了我的族人？”张笑凡说道，见李享点了点头，笑了笑，“倒是可惜了。”
张笑凡继续问道：“据你所知，你们这个组织有多大？都干些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李享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们西城区有四个堂口，每个堂口十个人左右，东城区、南城区、北城区和中城区不是很清楚，但估计应该是差不多的规模，之前跟他们有过合作，但都带着面具，就算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来。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
出任务时做的主要是杀人越货的事，也有单纯的暗杀行动，但是并不全部针对神族。
至于说目的是什么？这个……这个，我也说不上来。”
张笑凡闻言沉吟片刻，然后看向李享：“你刚刚说出任务时候会互相之间通知，那下任务的人你接触过吗？”
“这个我并没有参与……”
李享说着，看了看吴承业。张笑凡看向吴承业，问道：“你呢？知道他们是谁吗？”
吴承业此时脸色苍白，大滴的汗从额头淌下，都说十指连心，断指之痛无需形容，这会还没昏厥已是非常坚强了。
吴承业虚弱的看了看张笑凡，竟是淡淡一笑。张笑凡见此亦是一笑，朝吴承业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张笑凡的手下立刻抓住了吴承业。
李享看在眼里，眼看着吴承业又要受刑，赶紧说道：“他也不一定知道，我们和别的堂口一起出任务时，都是带着面具，之后根本认不出来，上面的人出现想必更是如此。
像我们今天去接任务，我是和吴承业一起去的，但却是在一处破屋的暗格找到手写的字条，下任务的人根本没出现。”
张笑凡朝手下挥了挥手，吴承业被放开了。接下来，张笑凡又问了李享一些问题，李享把知道的都说了，但对张笑凡来说价值已经不大了。
大致就是风尘怒顶端分为“风”“尘”“怒”三个大分支，三个分支人数依次递减，但高手的数量却是依次递增，到了“怒”这个级别，几乎全是通灵王以上的高手。
“风”“尘”“怒”所分管的事物也不一样，像李享所处的“风”处理的事物对应的难度会小很多，和
“尘”“怒”合作的时候基本是处理善后事物。
到了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怒”这个分支是最高决策层，也最为低调和神秘。
就这些风尘怒的架构信息，李享很多地方都是不清不楚，一些关键环节基本是傻眼状态，张笑凡知道的都比他多，可见风尘怒这个组织的严谨。
这样的审问，张笑凡之前处理过几次，所获取的信息都差不多，所以说这次审问价值并不大。其实之前所问的价值也不大，最有价值的问题就是关于李享上面级别的人，可惜到这里断了。
这次行动最大的收获是除掉了一部分风尘怒的势力，而这样的行动半个月以来已经有七八次了，结果都和李享这情况差不多，不是被抓的人不招，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更有价值的信息——这些“风”字辈的下层堂口都是最底层的分支，远没有触摸到风尘怒的中层，更别说决策层。
所以对张笑凡来说，这次审讯也只能说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搞到条大鱼，更多的只能算是“余兴节目”。
张笑凡见此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双手抱胸，看向了窗外。慕清之走了过来，小声说道：“看他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
张笑凡揉了揉太阳穴：“天天摸这些小鱼小虾，搞得我都有些倦怠了。”
顿了一下，张笑凡又说道：“从另一个角度看，光东临城，就有近二十个分支，两百个人，普通的手下半个月就有五两银子，一个月的开支光东临城这边这帮小喽啰的费用，就要两千两开外。
整个五界大陆，有多少人有这种财力？就算他们劫了不少东西，这笔钱也得先拿出来，赃物兑现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有几个人能运作得了这种事，还能隐藏得这么深？”
张笑凡说着看向慕清之：“之前叫你关注的那些大咖，有没有什么收获？”
慕清之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前几天收到消息，萧凝云出关了。”
“他闭关多久了？”张笑凡问道。
“半年了。”慕清之回道，“从时间上来看，风尘怒开始活跃的时候，他正在闭关。”
慕清之的潜台词是说风尘怒和萧凝云有联系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张笑凡看了看慕清之，说道：“闭关，不就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女人睡女人吗？还有人伺候，偷偷摸摸跑出来搞事情还能掩人耳目。”
慕清之笑了笑：“这倒是。”
张笑凡叹了一口气，说道：“说是这么说，我可真不希望萧凝云和风尘怒有什么瓜葛，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张笑凡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向慕清之。慕清之苦笑了一下。
“妈的。查了这么久，一点头绪都没有，都不知道风尘怒上面的那帮龟孙到底想干什么？你说，劫几次道，杀几个人，至于搞得这么复杂吗？至于投这么大的本吗？
他不仅仅是针对我们，这帮王八蛋到处搞事情，北境和妖族的战争他们也插了一胯子，而且还故弄玄虚的隐藏了身份。
他妈的！”
张笑凡像是在问慕清之，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最后以一句不甘心的“他妈的”结尾，神情里满是不甘。
“这两个人怎么处理？和之前一样吗？”
慕清之问道，不过张笑凡没有回应，看神色应该是在想别的问题。
“笑凡。”
慕清之加重了声音又唤了一声。
“嗯？”
张笑凡回过神来，见慕清之示意了一下李享和吴承业，便说道：“先留着吧，看有没有其他的用处，这段时间杀的人太多了，搞得我天天晚上做噩梦。”
“对了，今天收到老鬼的飞鸽传书，说他在妖族把冷啸救出来了。”张笑凡这时笑道，“冷啸这孙子也真是会玩，说是先是北境的俘虏，差点被左烈剁了，刚好碰到老妖攻打北境军，又被掳到了妖境做什么提纯纯灵力的事。”
“还好左烈没剁下去。”慕清之笑了笑，“不然麻烦就大了。”
莫耀把冷啸身体秘密的信息卖给了张笑凡，而作为张笑凡心腹的慕清之很显然也知道了。
“看来萧师兄是不想管他了。”张笑凡说道，“找到他，带过来。”
“是。”
慕清之答应了一声，似是想起什么，看了看张笑凡，说道：“北境军主力已经被灭，那边的平衡已经被破坏，妖魔鬼三族很显然已经勾搭在了一起，现在他们已经在开采灵脉了。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不着急。”
张笑凡说着看向了窗外，眼神深邃而长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