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过了。”
胡一波点头，跟她比了个OK。
没有花束和欢呼，洛书的最后一场戏平静的结束了。
还有一些其他演员的镜头，洛书是没有后续工作了，借口说自己刚刚出汗太多，晚上没有戏份，就先回酒店洗澡。
跟导师打了个电话，说好返校的时间和之后的论文安排，收拾东西去了机场。
通告单上还装模作样写了洛书之后的戏份。
“走了？她去哪儿？她后面的拍摄呢？”何途从没想过这种状况，确实有演员为了不被记者拍到偷偷离开剧组的，但像她这种走的这么快，连同剧组的演员都瞒住的就没几个了。
胡一波一说话，嘴上叼着的烟一翘一翘的:“她……哎呀她戏份其实都结束了，通告单故意那么写的，还不是为了躲开记着嘛。”
连我都没告诉。
何途隐隐有点恼火。
“那她去哪儿呢？”何途想不出，她现在电影结束了，也没有其他工作。
“回学校了，她事多着呢。”胡一波摆摆手，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了，不想再接着说，自己回了房间。
洛书杀青起码一个星期后，记者们才搞清楚状况，从片场散去，但新闻效力已经没了，每天都有新的东西需要人关心，他们又追去新的新闻。
比如宋朝的男朋友……
鹿理的隐婚……
诸如此类。
何途的杀青比她晚了大概半个月，打了个自拍微博营业后在公寓呆了一天就扛不住，全副武装的开车出门了。
上课前阶梯教室里人来得稀稀拉拉，年纪大的老师还在研究多媒体以便一会儿上课能自如操作。
洛书推门进教室时摘了墨镜，口罩拉下来抵在下巴上:“人不多？那挺好……”
有一两学生回头看见她，惊讶之余赶紧发消息或是低声打电话叫人来看热闹。
“她来上课了？？？”
“A216中国文学鉴赏速来！那个人来上课了……”
“惊了，那个人来教室了，快快，再不来没座位了！”
“她不是研究生吗？！怎么来听二年级的课？”
“我靠，绝活……”
洛书旁若无人坐去了中间座位的第二排，等老师开始。
什么叫“那个人”？我是伏地魔吗？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教室里涌进一大群学生，各个各个班年级都有。
只是洛书坐在第二排，莫名的没有人往她前面坐了，好像她身边有什么结界似的，靠近了就会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
第二排前空空，第二排起后学生跟玉米粒似的集满了座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洛书换上近视眼镜，支棱着下巴玩手机。
“哎呦，真少见，这么多人来上我的课，”教授怎么会不明白怎么回事，推了推眼镜，“不过你们最好是来听课的，别是为了别的。”
众人哄笑一阵，不少人看向第二排的洛书。
她今天戴了个米色棒球帽，棕灰色的头发长长了一些折了一下扎在脑后，几缕散下来荡在冷白的脸颊边，跟着她动作一晃一晃的。
略大一码的衬衣外罩着一件卡其色风衣，衬衣扎在高腰牛仔裤里，像精心包扎的花束。
时间差不多了，教授打开屏幕:“上节课安排下去的PPT应该做好了吧？那我先点两个小组上来讲讲吧。”
同学们有幸灾乐祸的，有倒吸一口凉气的，老师已经低头翻阅花名册起来。
教室门又开一声，估计是迟到的同学进来了，洛书没太在意，却听见后面的学生又一阵骚动，忙着拍照连手机的“咔嚓”声都没来得及关。
这里是影视学院，有艺人来上课实在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情，怎么……
听那人的脚步直奔第二排来，洛书还没扭头看，身边一阵草木香香水的味道裹挟着室外的冷气袭来，坐在她旁边。
洛书心虚的缩了缩:“你怎么……”
“洛书老师，你就是这么配合我营业的？”何途抬手掀了她的帽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洛书清了清喉咙，给自己垫垫底气:“我就是……拍摄结束正常离组而已，你别打扰老师上课。”
况且这已经不是营业范畴了吧？完全会让人误会吧？
“回母校正好碰到你而已，不用那么紧张，”何途顺手把她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现在可以认真听课了吗？洛书同学。”
后头唏嘘声此起彼伏，洛书只是因为论文章节内容有关，被导师推荐来听吴桐老师的课转换思路，谁知道何途也……
糟了！微博上肯定已经……
点开一看果然，有自己和何途的名字的几个热搜挨着排在前几名，阅读量一骑绝尘。
“何途洛书偶遇S影。”
“洛书上课。”
“何途回母校。”
“洛书穿搭。”
按照娱记的尿性居然没有把她和何途写成教室约会，而是客客气气的写个“偶遇”？良心发现了？
点进热搜一看才知道，热门第一条就是何途的微博。
@何途HT:有点眼熟。
配图是从后面教室门拍的她坐在第二排的背影。
“你都交代好了？”洛书小心的问。
何途的声音让人安心:“放心，我有经验。”
只是热搜下可以说是一片狼藉，骂声好奇声惊叹声什么都有。
洛书把手机屏幕往桌上一盖，开了飞行模式，不管它了。
一节课上得度日如年，好容易做全了笔记，老师开口说下课，洛书拉着何途仓惶离开教室。
“为什么这种时候跑到我学校来？你……”她把人拉到楼梯间，但由于第一次搞CP炒作，洛书也不敢贸然顶撞何途这个内行，小心的问，“不是，营业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
何途两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看着她:“洛书老师，我今天呢，除了跟你营业，还是来兴师问罪的，马上要吃中午饭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食堂餐厅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会儿才下课，洛书找了个空办公室避开人流高峰，带着何途狗狗祟祟去了自己的公寓。
虽然去自己家这种事让人误解，但只要没被人发现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但去餐厅大庭广众，必然会被人围观。
洛书公寓的餐具都比较小，小锅小铲，做一餐吃一餐。
整个屋子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东西很多，但也整整齐齐。
公寓不大，卧室和浴室在一片区域，进门玄关很小，客厅也只有两只懒人沙发一个矮茶几，洗衣机在阳台，厨房和小客厅用一个书柜隔开。
住一个人也许刚刚好，但何途进来就显得有些束缚了，在客厅基本迈不开几步，看看这看看那。
“何途老师你有什么忌口的吗？”洛书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何途正弯腰去拿小茶几上的书:“没有，你随便做就行了。”
洛书噘嘴吹来垂落在眼前的头发，你倒是不客气。
就算要做CP炒作的营业，为什么这么早就开始？电影才拍完多久，到上映恐怕要到明年暑期档。
别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洛书准备随便炒个香菇菜心，一个番茄炒蛋，想着还有何途这么个大男人，再拿老师送的鸡做了个口水鸡。
何途在厨房门口探头:“要我来打下手吗？”
洛书也确实觉得一个人做麻烦，侧身让他进来:“帮我打两个鸡蛋搅一下，白菜摘了吧，谢谢。”
“不客气。”他虽然不做菜，不过这点小事还是做得来的。
耳边听着他“呱唧呱唧”的打鸡蛋，洛书忍不住问:“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说之后营业的一些具体安排吗？”
其实只是想着她一句话不说就离开剧组，心里有气，忍不住直接开车过来了，不过洛书给了个台阶他也就顺着下了:“嗯，你没炒过CP吧？可以先看看微博CP超话榜单。”
洛书知道两个人要炒时就看过了，不过她熟悉的也只有宋朝和鹿理的譬如朝露CP，两个人水火不容相爱相杀。
两个人当了七年队友，Say组合解散后，两个人虽然不是队友了，但同位偶像，合体活动也难以避免。
也有那种一个是温柔亲切学长，一个是直男冷面学弟的小学鸡打架男男CP组合。
“我看过，现在流行相爱相杀的吗？”洛书把番茄切开，低头问。
“都和他们一样怎么突出重围，我们两个最大的卖点还是年龄差吧。”何途把打好的鸡蛋放在她手边。
洛书顺着他动作抬头看他:“你今年几岁啊？”
“下个月二十九了。”何途道。
这个年龄差是挺厉害，不过既然何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就都听你安排吧，我都可以。”
……我说我下个月二十九岁了，你听不到重点吗？
何途回头，背对着他的洛书正在切肉，低下头，半长的头发分开垂下去，露出一段洁白纤细的后颈。
背后突然没声音了，洛书回头:“嗯？”
何途转开眼:“嗯，那到时候我有什么安排先跟你说。”
“不过澄清的事，可能需要提前了。”洛书突然说。
也不能硬来，何途装作随意问道:“怎么了？你准备什么时候？”
“可能就最近吧，钟予朝好像说服他妈妈了。”洛书把鸡蛋放进蒸锅，想蒸个肉沫鸡蛋。
只是具体如何澄清……尚没有安排，她总不能洋洋洒洒发个长文来解释自己上一辈的纠葛，从而解释清楚她和韩硕的关系。
那也太怪了，至少不是由她来说。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最好还是先想想我。”何途提醒道。
洛书忍俊不禁:“谢谢你，不过心领了，这是我自己的私事。”
何途:“我是外人是吗。”
洛书奇怪的看他:“……那不然呢？”
何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问出来的，只好又笑笑，缓解气氛:“开个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