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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祐

在学校呆的两周过得很快,每天的三点一线,写不完的作业读不完的书,还有额外兼带着的社团任务,转眼就到可以回家的周五。夏睦收拾着桌上堆得可以挡住人的书,把平时嫌麻烦懒得扔就塞到抽屉里的纸巾纸条包装袋掏出来,最后把桌腿旁边的灰扫干净。她笨拙地背起书包,拎着垃圾袋,锁上教室的门,走到楼梯口把垃圾袋扔进大垃圾桶。夏睦看了一眼手表,三点十分,想着中午电话里跟七七、杨周约的五点办滑板场,回趟家还来得及。

“睦睦!你怎么也在这啊!”夏睦刚拐进地铁站就听见有人喊她,抬头一看是同桌温淼淼,夏睦连忙说:“啊,淼淼啊我整理迟了,看你早就走了啊,你怎么还在这啊?”“校庆视频老师那边还觉得不行,刚正好碰到社长,他问我有没有空去改我就去了,还没好呢。”夏睦和温淼淼是同桌也一样是摄影社的副社长,今年正好赶上学校的周年庆,老师想要摄影社拍一段视频,为了这个视频,社长和副社总共四个人已经忙活两个多月了。夏睦皱皱眉说着:“那个不是明天就要交了吗?是大的变动吗?”温淼淼无奈笑一笑,“社长刚刚在群里发通知了,叫我们三个等会去他家改视频,他包吃包住。”夏睦撇撇嘴,“那我可能迟一点,大概六点能到。”“我也差不多……先不说了等会见啦。”淼淼走上二号线的地铁,向夏睦挥挥手。

夏睦回到家,妈妈已经烧好了热腾腾的菜,满屋飘着香。“我回来啦妈妈!我想你啦。”夏睦不愿意把学校里的戾气带回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报喜不报忧了。“我也想你了,洗洗准备吃饭吧。”妈妈温和地说。夏睦回到房间放下书包,简单地洗头洗澡后,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饭。“等会我可能要出门,上次我说的视频明天就要交了,老师那边还不满意,我和淼淼还有谢榭去王季家里一起改视频,他家在B2区,晚上迟的话就住那边了,可以吗?”妈妈看着夏睦,笑着说:“去吧去吧,我跟王季他妈妈是老同学了,我放心的。”“我老往外面跑你不怕影响学习?”“我知道你心里有数,有目标,我倒觉得你这样参加参加社团挺好的,你们四个人在一起做事情感觉挺好的吧!”夏睦想了想说:“是挺好的,感觉不是一个人,就算有时候很忙也感觉挺轻松的。”

说着夏睦的电话就响了,“喂,睦睦姐啊,我们学校今天下午突然推迟了放假时间,明早上才放啊,你可以帮我去拿一下吗?”杨周在学校的电话亭焦急地叨叨着,“那个板是七七送我的礼物啊,睦睦姐你懂哒……”杨周压低声音继续叨叨,接着就传来七七的声音,“睦睦懂什么啊?嗯?”杨周被吓得抖了下肩膀,回头看着身后的七七,“你不是去打水了吗?”七七翻了个白眼,把手上灌满水的两个水杯塞杨周怀里,抢过电话,“我说怎么突然支我去打水,原来是要使唤睦睦。”“这叫请求帮忙!怎么什么话在你嘴巴里都变味!”杨周气得快要炸毛。电话另一头的夏睦笑着说:“好好好,别吵了,你的歪心思我不懂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板我替你去拿,那人号码多少?”“我存手机里忘记抄了……不过我之前跟他约的是在那里的门口见……”“你也太不靠谱了吧…”七七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接着预备铃就响了,七七说了声拜拜就又拿着两个水杯走了,“就说我名字就可以了,板外面有黑色的壳的,那个…”杨周着急地说,“谢榭睦睦姐了,我要去上课了,挂了啊,拜拜!”夏睦没来得及说再见,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睦睦把手提电脑和平板装进包里,妈妈问夏睦要不要开车送她去,夏睦说自己坐地铁去就行,跟妈妈说完拜拜就出门了。睦睦看着手机里的路线,滑板场也在B2区,和社长王季家只有一段路。到滑板场时还没到五点,她就寻思着自己进去转转再出来。里面有不少人在玩,有一直在摔倒的,也有玩得好的,夏睦坐在外围的板凳上,想起以前和七七、杨周溜出来玩,刚开始也一直摔,后来慢慢会了一点之后就很少来了,只有杨周一直有空就来,夏睦想起七七和杨周,脸上就浮出姨母笑,她懂,她都懂。

夏睦看了一眼手表,快到五点了,就起身去门口等着。天慢慢地黑下来,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还没见着什么人背着黑色的滑板包,夏睦有些急了,不停地跺着脚赶着周围的蚊子,夏天的闷热让夏睦更加烦躁,尽管穿着宽松的五分短裤,腿上还是不停地冒着汗。夏睦想着再等十分钟,再不来就走。夏睦低头刷着手机,看着群里谢榭说自己要迟一点来,王季就说七点到就行,夏睦回了个好,温淼淼也跟了句好。夏睦想想就再等一会,离七点还有段时间太早去了也不好。等到夏睦刷完朋友圈、空间、微博,还是没看见有人在附近等,心里骂着杨周,让她啥也不能干站着干等。天彻底黑了,夏睦看见场里的大灯开了,像是晚上有比赛,开场灯光五颜六色晃得像是夜店,里面人群攒动,不停的传来尖叫和欢呼。夏睦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人群的狂欢,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冷静的太久了,被成绩压着太久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夏睦嘀咕着,她感觉到对欢脱的向往,但是自己想要的成绩又需要她冷静的读书。呆呆地看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夏睦接起了淼淼的电话,“喂睦睦啊,你到哪了啊,我已经在他家门口了,谢榭和王季在群里喊人了呢!”夏睦回过神来,忙看了一眼手表,竟然离七点只有十分钟了,“我快到了不好意思啊,有点事耽误了,我马上来,你跟他们说一下。”挂了电话后,夏睦又四周环顾,还是没有人。她急匆匆走到旁边守门的大叔那,“叔,等会要是看见有个人拿个板等人,你可以问问他那板是不是杨周的吗?如果是就先留您这可以吗?”大叔爽快答应下来,夏睦道过谢后就转身快步走开了。

夏睦跟着导航一路直走,导航上显示着只要在下一个路口拐一个弯再走几步就到了,她又加快了脚步。她刚拐过弯就看见王季、温淼淼、谢榭几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圆桌旁,睦睦关掉了导航,推开门进去,“对不起对不起,迟到了,有些事耽误了。”睦睦带好了门回头就模模糊糊地看见了好像有四个人,“不是加上我只有四个人吗?”夏睦心里嘀咕着,走到圆桌旁,坐在淼淼旁边的空位置上。王季介绍着:“那我来统一介绍一下,这个是高我们一届的学长,以前是我们社的社长,今天被我拉过来帮忙的。”淼淼马上接话说:“哇林祐学长吗?我之前听说你的短片还得了奖…”夏睦瞟了一眼他的校牌,在心里念着“高三二班,林祐”,视线也慢慢移到他的脸上。夏睦心里咯噔一下,“那双眼睛是…”夏睦一下认出来那是两年前放学路上遇到的男生。谢榭说:“我叫谢榭,主要负责拍摄的。”温淼淼忙接到:“我是温淼淼,主要是前期收集和后期编排的。”夏睦盯着林祐的眼睛,沉浸在自己的吃惊中,完全没注意他俩的自我介绍。林祐被盯得尴尬地笑,夏睦才慢半拍地反映过来,“呃…夏睦,主要是拍摄和后期的编辑。”林祐刚要说什么,被王季抢了先,王季圆场地说:“好好大家都认识了,我们进屋开始吧。”

几个人都带了自己的电脑,王季简单地说了老师的要求,把后期的编排交给淼淼和谢榭重新再来,视频中的两块模板需要重新设计,分给了夏睦和林祐,王季就负责后期的整合调整。几个人就迅速地开工了,淼淼和谢榭不停地讨论着编排前后的问题,夏睦和林祐这边就安安静静,两个人都在管自己设计模板。夏睦心跳跳地莫名的快,慌张地手心都出汗,感觉体内的激素飙升,都没心思设计,一直在敲删除键。王季看出夏睦的异常,就去自家冰箱里捧来了一堆饮料,喊着大家随便喝。夏睦拿了一瓶,一冰顿时清醒,深吸了一口气埋头在电脑前。

赶时间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夏睦的模板已经差不多了,她抬起头,看着桌对面的林祐,犹豫了一下说:“呃…学长我这差不多了,你好了吗?可以的话我们拼一下。”林祐抬起头,夏睦又模模糊糊地看见那双眼睛了,心跳一下又快了,夏睦赶紧避开了目光。林祐把电脑转过来给夏睦看,“你觉得这样可以吗?”夏睦看着模模糊糊的屏幕说:“可以拿过来一点吗,今天没戴眼镜。”林祐端起电脑走到夏睦这边坐下,夏睦强行冷静下来,跟着林祐的话开始看他的模板,回答一直只有“嗯”。讲到一半,林祐突然说:“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啊,之前王季说你话多点子多技术也没问题…今天好像话很少?”夏睦憋不住了,笑着说:“因为学长太好看了,我看见好看的人都紧张。”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夏睦顿时感觉舒服多了,之前的紧张一下散了。林祐突然被夸不知所措地笑着,“现在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王季搭了一句,“害,把见色起意说那么好听,你看见我怎么不紧张?”“还不是你没长在大家的审美上!”淼淼搭着话,大家一起笑得哈哈哈哈哈哈哈。

编排和模板都整合的差不多,王季也开始最后的调整,做完任务的四个人瘫在沙发上,说七说八。淼淼说:“学长,我之前还在成绩榜上看见你联考前五十呢,好厉害啊。”“正常吧还好。”林祐简单地说。“学长准备考哪啊?”谢榭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想跟学长学拍摄。”林祐来了兴致,“好啊,我准备去广东。”谢榭点了点头。“要出省,还要走那么远吗?”淼淼搭了一句,“还好吧,飞机也只有两个小时大概。”一阵电话铃打断了对话,王季喊着他们说,“点的外卖到了谁去拿一下吧,说好的包吃包住。”淼淼和谢榭相视一笑,懒懒洋洋地同时开口,“这次轮到谁了??”夏睦无奈地撇撇嘴,应着:“行行行,该我了。”说着起身去拿,林祐也起身说要去帮着拿,后面传来一阵起哄。

夏睦打开门,看见院子里什么东西在发着光,走进一看是一个眼熟的滑板包,上面贴着SB形状的荧光条,是当时她和七七在包上的恶作剧。她转身看着林祐指着板,“杨周的板?”林祐顿了下,反应过来,“你就是杨周说的睦睦姐啊,上次他板坏了,我就帮他修来着,今天本来要还给他的,给他打电话是他妈妈接的,说他还在学校叫我下次再给他。”夏睦笑笑转回去边走边说:“他今天叫我去拿板,我从五点开始等,等了一个多小时,我还在心里骂杨周呢…你跟他很熟吗?”“一起玩板认识的,有一段时间了,常听他说起你还有…是叫七七对吧。”“嗯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

拿完回来,王季也基本完成了,发给老师那边等待回复,因为周年校庆事情很多,办公室的老师也还在加班加点,他说让王季等一等,去吃个夜宵,等会他看了再说。五个人就围着摆满夜宵的茶几坐下,边吃边说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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