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特尼就在候树旁边住下了。
居住了半年,除了见到师傅,他没看见过一个人影,只有一个个猴影。
每天他要去水帘,让水帘冲刷他以及读书,萃的原话是洗去你的血气,让你回归纯真。
一洗就是半年,血气不知道洗去了没有,但是美白效果很好,原本普特尼身上有些黝黑粗糙的皮肤都已经被洗到了婴儿肌。
时间在“咕咕咕”的声音中渡过中过去。
猴子们都有名字,大多数都姓“猿”或者“猢”,也有一些特立独行的猴子。
特立独行的猴子都各有特点,性格不同,甚至还有抑郁猴的存在。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普特尼跟猴子们算是打下了不错的基础,起码抢布袋这种乌龙破事不会发生。
而且普特尼发现,这是一个封闭的世界,出不去,进不来,他问过萃。
萃说:“有猿(缘)之人方可入。”
普特尼也见到了猴王,整个猿国其实就是一个【花果山】。
猴王比普通猴子还活泼,时不时还会做出一些精力过剩的事情,带领着猴臣撒泼打滚是常有的事。
猴王名字是继承型的,每一任猴王都是“猿王”。
猿王会假正经也会真正经,有时候它会把普特尼从水帘上,一脚把普特尼踢下悬崖,然后让普特尼自己爬回来。
每次普特尼想反击的时候,猿王就会教他做人。
猿王让两只手,普特尼都打不过。
在这个过程中,普特尼感觉到了生活慢慢的恶意,但也感觉到了自然对他的亲和,以及肉体的坚韧。
……
普特尼洗了半年的冷水澡,在下一个半年,他开始了修炼。
每天在候树的树冠上打坐,背后就是萃,萃让他抚摸自然。
所有的事物都被一根线连起来,去触碰那根线,去认识它。
普特尼打坐经常会走神,然后他就会被倒一盆凉水在头上。
以至于他经常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从树冠下来。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普特尼没与自然搭上线,但是他搭上了虚无。
一次冥想中,他眼前出现了数之不尽的线,他看见了很多人头上有着共同的一绿一红两线。
绿红两线是他看见最粗的线,但是他试着有意触摸了一下许多线掩埋下的黑暗。
黑暗将普特尼的元神给覆盖了起来,然后在普特尼的背,形成了一个无法遮掩的黑色符文。
在普特尼回归现实的时候,普特尼的身上也出现了符文。
符文出现的地方的衣服,凭空消失。
萃看着符文,黑纱上的瞳孔缩小了一下,思绪翻滚,然后上来上前戳了一下。
萃的手变成了晶莹透明的状态,一下子从符文穿过,原本应该戳到普特尼的手,探入了符文中。
萃把手从符文收回来,提前宣告了普特尼出师。
她说,普特尼跟她走的不是一条路,这条路历史上有人走过,但无一都死在了路上。
萃回到树心,拿出来一本破破烂烂的书,交给了普特尼,让普特尼把他看完,明天他就可以出去了,可以去收拾收拾东西。
普特尼拿着书,兽皮制物,上面破破烂烂写着“杜康手记”,杜康是史上赫赫有名的矮人国大帝。
打开手记,普特尼背上的符文就开始摇摆不定,稳定的符文开始在普特尼身上游走。
普特尼合上手记,符文就回到了背上,在符文移动的时候,那个地方的衣物也会消失,但原本所在处的衣物又凭空出现了。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杜康大帝的征战史的过程,普特尼凭借着这些天学的东西,还算看得明白。
上面写了他的征战史,以及一些技巧,看着看着普特尼把杜康当成自己,完全代入了进去。
萃在树冠上往下看,看着普特尼站在阶梯上走神了。
……
普特尼在打铁,在指挥冲锋,在管制王国……
萃走到了普特尼的背后,普特尼忽然转过身,抱起了萃,轻轻一跳,落在了地上。
“萃,好久不见。”
“杜康,还没死吗?”萃抬着头看着“普特尼”,她的视线透过了肉体,看见了萎缩在普特尼大脑中的杜康。
“暂时死不了。”杜康笑了笑。
“已经快了。”萃扳开普特尼的手臂,站回地上,周围的元素开始向她聚集过来。
“不要对我这样抱有敌意嘛,我的女儿,你的徒弟经历完手记上的一切,自然就出来了。”杜康伸出首,想揉一下萃的头,却被萃躲开了。
杜康跟萃默默地看着星空,很亮很闪……
清晨,雾起了,杜康手中握着的手记慢慢变成了灰烬,他向萃挥了挥手说了一句:“早安,萃。”
随着手记的消散,普特尼也回来了,杜康萎缩在普特尼大脑中的身影也消散了,普特尼看着萃:
“师傅,还有什么事吗?”
“手记上的东西你都学会了吧。”萃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
“学会了,真神奇,我把手记还给你。”普特尼在身上找着手记。
“不用了,手记我已经拿回去了,你走吧。”萃转身向候树那边走去,空中隐约有一滴泪水闪耀着。
普特尼挠了挠头,脑子却是装满了各行各业的记忆,都是沾手就来的。
普特尼收拾了一下东西,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一些猴子为他践行,猿王递给了他一封信,让他出去之后再打开。
训练时,通往外界仿佛有一道空气墙,打不开,坚不可摧,但现在普特尼轻轻松松走了出去。
普特尼的布袋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基本东西都被猴子们拿走了,取代而之的是五个水袋的猴儿酒,三个桃子,十斤多的肉干,都是猿王出去捕猎的动物的肉。
出了门,脖子上的项链的蓝光也黯淡了不少,仿佛在跟萃说告别。
他转身回头一看,原本的花果山入口哪还存在,这不是一片森林吗?
但普特尼脑里的记忆和布袋里的食物喝信是不会作假的,或许这就是有缘才有聚。
普特尼打开了信,踏上了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