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啊？”白天舞有些急切地追问道。
月笼沙轻叹一声，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我们接下来要说的是朝廷机密，我相信你是不会外传的吧？”
白天舞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却充满了不安与惶恐。
谢堂燕与月笼沙再次对视一眼，月笼沙开口道：“你还记得四年前你回来的时候，我和你说的任务吗？”
“你是指讨伐暗影刺客团？”
月笼沙点了点头，神情严肃道：“参与那次行动的二十名高手全部阵亡，秦大人，小岚和千绝渺无音信。”
“什么？”白天舞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一脸的不可思议，“有秦大人压阵还会全军覆没？”
“他们也不好受，现场有数十具暗影尸体，想必也是元气大伤。”
“我们的很多人都是被偷袭致死的，队伍中很可能有内应，让他们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行动。”谢堂燕说道。
“这……怎么可能？”
“我们的人中只有四人失踪，秦大人，小岚和千绝之外，还有一个叫阿芳的女捕快……”
听到“阿芳”，白天舞的脑中嗡的一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们每一个人都不能排除嫌疑。”谢堂燕紧锁眉头，说得似乎很不情愿，“坦白说，秦大人的嫌疑其实是最大的。我们查到了暗影的身份，是秦大人的旧友。而且如果秦大人没死，为什么不回到安平府？”
白天舞听得有些神情恍惚，不知道是在想阿芳的事，还是在对谢堂燕的分析而感到困惑。她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谢堂燕看出了她的心思，道：“不过你放心，此事只是我和笼沙，江雪三人的分析，从未对外公布过。对大家来说，秦大人永远是我们的府尹大人。自那以后，暗影组织就在帝国境内销声匿迹了。无论如何，真相已经不重要了。这件事就让它这么过去，也许才是最好的吧。”
白天舞抿着嘴点了点头，对谢堂燕的话表示了赞同。她本想再问问秦岚的下落，却硬是没张开口。
三人都没再说话，都在默默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片刻之后，月笼沙方才开口道：“你现在是帝国功臣了，这次回来是陛下召见的吧？”
白天舞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可低了一半就定住了。她眼中怅然之色更盛，轻叹一声，缓缓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该受赏的不是我，而是死去的弟兄们。”
月笼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有冲突就会有牺牲。镇西军都是好样的，节哀吧。”接着她话风一转，“不说这些伤心事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去叫江雪来，我们几个一起去搓一顿吧。就去城东的循月楼。”
听到月笼沙叫她出去吃饭的时候，寒江雪本是拒绝的。要知道在没有大案的时候，她是府中最忙的人，要进行各种资料卷宗的整理归类，对悬而未决的案子进行分析等。
不过在听到白天舞回来了之后，她当即放下手头的工作，毫不犹豫地跟了出来。
晚饭时间是循月楼最为热闹的时侯。富丽堂皇的厅堂灯火通明，门庭若市，来往食客络绎不绝。
四人走入大堂，店老板很热情地迎了上来，直接将他们引入了雅间。雅间位于三层，完全隔绝了大堂的吵杂，配上典雅古朴的装饰，显得格外宁静幽雅。墙边一扇木窗，打开可赏繁荣街景，关上可享平和静谧。在这般闹市颇为难得，颇有闹中取静之意。
房间一侧还挂着一个镶金裱框的牌匾，上书四个苍劲大字：雅循如月，落款上的“任世斌”三字标明了此书的作者。
落座之后，白天舞好奇的目光就落在了谢堂燕身上。没等她开口询问，谢堂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曾与任侍郎来过几次，就认识了店家。”
“是啊，我们可是上届状元最喜欢的酒楼，味道绝对差不了。他当年就是在这间房收到的中榜消息。”
“七年前的事就用不着回回拿出来说了。”谢堂燕有些不耐烦地训斥了老板，又对几人微笑示意了一下，便搭着老板的肩膀走了出去，应该是去点餐了。
寒江雪微笑着看着白天舞，好像是要把她的样貌刻在脑子里。
月笼沙一边把玩着酒樽，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满眼喜悦的寒江雪，自己也是一脸的笑意。
白天舞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地低下了头，这倒是逗笑了寒江雪。
她噗嗤一笑，道：“记得以前你没这么腼腆啊？怎么当上将军了，反倒变得害羞起来了？”
白天舞低着头，抿着的樱唇嘴角上翘，心里嘀咕着：“我对属下也不是这样啊。”她微微启唇想要辩解，却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说起来明天你就要上朝面圣了吧？”月笼沙忽然说道，“你可是帝国史上第一个有资格上朝的女子，真给我们女人长脸。”
白天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手把云鬓撩拨到了耳后，道：“沙姐言重了。此事天舞实在受之有愧。功劳应该是战士们的。”说到此处，她眼中不自觉地闪过出一丝伤感。
月笼沙给白天舞的酒樽满上了刚刚送来的酒，安慰道：“干我们这些行当，牺牲在所难免。要想百姓们安居乐业，总要有人以身戮恶。今天我们姐妹重逢，畅饮一场，权当祭奠兄弟们了。”
白天舞听得在理，重重点了下头，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