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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炽

故事的开始是在十五年前的夏天。

十五年前,缘沐大陆,在七大国之一的岚羽帝国,皇城启羽城,林府。

炎热的空气,急促的虫鸣,从入夏以来就没有消停过,众多高大而又堂皇的楼宇间有一栋矮小的旧居,矗立在楼宇中的楼阁多数是用灵木制成,而有少数是用灵石建造而成,小小的旧居就是石制做成。

大体上可以看出这是木制建筑正转换成石制建造的过度期。

这是一间与其他三层高大的房屋形成鲜明对比的旧居,只有一层的旧居位于府中一个角落显得有些陈旧,在堂皇楼宇间显得鹤立鸡群。

旧居檐下生长着刚发出芽的清翠小草,早晨的晨露早已蒸发。

屋内外一尘不染,屋内格局整齐简洁,散发出一种清新感,奇怪的是小屋与周围楼宇没有相链接的通道,只有一个门与府外相连,小屋是这片封闭空间唯一的主人。

“啊…”越发大声的痛苦呻吟从小房子中传出。

“快点快点,再抬一盆温水进去,大夫,怎么回事,都进去三个时辰了,孩子怎么还没出生啊?”一名身穿青黑色长袍的青年男子见一名老妇人出来就上前急切的问道。

“夫人进房时身体很虚弱,这让接生途增了许多的困难,但更奇怪的是连胎儿也没有多少活力,本来这无疑说明孩子已经救不了了,但是…”老妇人拿起一块天蚕丝编的布来边擦汗边说话道。

“啊?!那还不快救夫人,出了什么差错,你一个人的脑袋可担当不起!”青年男子打断老者说话拉着他的衣领几乎吼着,不经意间散发出了一丝杀气。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只是因为已经不需要老奴去救了,她们母子已经没事了。”妇人感受到一瞬间强大的杀气,毫无修为的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然后熟练的跪在地上低头颤抖说到。

“哇啊啊啊啊…”屋里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外面两人听到哭声,皆面露惊喜。

明明已经没有了知觉的二夫人,在刚才突然苏醒,她的疲惫和精神力在白光中快速回复过来,然后孩子毫无意外的安全生下来了。

丫鬟和接生婆虽然觉得奇怪,但都没有现在讨论这件事,而是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小屋被划分为三间,中间大厅靠左边是内室,靠右边是放着各种杂七杂八物品的杂物间。

金色的阳光进入了房间落在了床上,此时一位憔悴的女子正躺在不大的内室的木床上,双手捧着一个丝绸包裹着的小人。

也不知道为何一抱着她,她就不哭了。此时还没会睁眼的小小人正用一双小手探索着她母亲的脸,女子柔和一笑,抱着贴在那张富有弹性的小脸上,嘴中呢喃道“炽。”

感知到里面的情况后,青年男子向大府的中心几个闪身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一间宽敞的屋内。

房内有一名身穿紫金长袍,红棕色分明的长发,嘴边留着虬髯的胡子,正看着一张古老的羊皮。

男子单膝下跪“恭喜将军喜得千金,母女平安。”

“出生了吗?好,明天我就要开设宴席,肖峰你下去给我安排妥当,办不好我拿你是问。”原本无心阅读的林至远高兴的站了起来。

“是,将军。”男子站了起来,却没有立刻走。

“怎么了,还有事吗?”林至远问道。

青年男子眉头一皱奇怪的问“将军如此关心二夫人,为什么不直接去看看,何必在这里苦等呢?”

“肖峰,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没有妻子的你是不能理解的,更何况大夫人又是皇上的妹妹。”林至远轻叹,转身看向了打开的窗外的天空。

“什么!她们没死!这怎么可能?!”

居香楼,字迹如有神,带有威严,此牌匾乃皇上御赐,而整栋阁楼却是用灵石所筑,一道女子的暴怒声从这里传出。

下面一名侍女颤颤巍巍的说到“是、是的,夫人,我亲耳听到二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孩,而且母子相安无事。”

“这奸商卖的毒药没有起到作用吗?你们真是命大,居然没能毒死你们。”美妇走到打开的窗前,麦金色的阳光却没有丝毫消弱她脸上的阴沉。

“夏,还好是个女孩,若是男的话,可就不好办了。”回头看向房里阴暗处的第三人。

粉色的裙摆展露在照射进的阳光之下,可以看出那是一名女子。

“等着吧,这才是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面。”美妇再次看向窗外,伸出手向天上探去,似乎想掌控这片天地,或者说是掌控某个人

九年前,夏。

是夜,月光撒下银白色的光辉透过打开的窗子落在床上,凌乱的被子,被子中的余温,证明这里曾经有人。

咚咚咚,“娘,炽儿睡不着,今天想和娘一起睡。”一道身影站在小屋的门口,敲着门。

屋里先是一阵嘈杂,然后恢复了平静。

“娘…”屋外身影听到屋内的声音有些担心,突然门打开了,一道魁梧的身体出现在视野中。

“爹爹,您怎么会在这。”女孩跳到了林至远的怀抱中,屋内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带着笑容的俊俏小脸出现在灯光面前。

“快进来,等一下着凉了。”一道倩影在屋里喊到。

“走吧,炽儿,我们到屋里去。”林至远摸了摸炽的小脑袋,微笑说着抱起炽进了里屋。

屋内,“炽儿应该到唤灵的年纪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林至远看着夏(二夫人)说到。

炽在不亦乐乎的玩着林至远红棕色长发。

“嗯,但是我真不希望炽接触那个残酷的世界,我只想让炽过上平凡的生活,让炽在我们照看下健康开心的长大我就觉得足够了。”摸着拥有精致小脸的头,夏有些哀求的看着林至远。

“我也想让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普通人寿命太短了,我可不想以后眼睁睁看着炽先离我们而去。”林至远靠近夏,将他抱在怀中柔和的说到。

“那,要不我们没人知道的地方生活,那样就没有仇家来报仇了。”夏挣脱了林至远的怀抱,坐直眼神坚定的说到。

林至远心中不禁苦笑,但还是包容了夏的任性。“好,好,等再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去给皇上申请辞官,去我们的世外桃源。”说完又保住了夏笑到。心中却想的没有势力的依靠,孩子就是最大的软肋,果然是实力不够吗?

“又要打仗了吗?”夏不由得抓紧了林至远的衣袍。

“是的,我不在府中,你要照顾好自己,尤其是大夫人,你更要注意了。”

“嗯。”

“咯咯咯,编好了,诶,爹,娘,你们在干什么?炽儿也要玩。”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炽狐疑的问道。

而后者以光速分开。林至远心中大叫糟糕,可不能让小孩子学坏了,立刻上前故装严肃看着在床上不知发生了什么的炽说到。“咳咳,炽儿,这可是大人们才能做的事情,小孩子可不能学哦。”

但是一脸坏叔叔的模样很难让“聪明的”炽相信。

“为什么小孩子不能学呢?炽也要玩。”炽看着林至远,高抬双手高兴的娇声到。

炽的另一个问题让林至远即使孤身一人面对百万敌军都没有从未有过感到过的绝望。难道就这样让小孩落入无尽的深渊了吗?!我这样的父亲太失败了。林至远在内心中悲愤的想着。

他很想抓狂,但理智告诉他不行,这样他父亲的威严会荡然无存,然后他只能独自拖着一根红棕色分明的辫子跪在某个角落默默的忏悔。

“咯咯咯,炽,到娘亲这里…”夏在旁边笑的腰肢乱颤合不拢嘴,在美貌的脸上,月牙边留有晶莹的泪珠。见林至远在角落面壁思过,知道男人再厉害,教小孩子还得自己来,向床上的炽唤到。

哗啦,突然房顶传来声响。

夏抱过爬向自己的炽,警惕注意着周围。

林至远已经悄无声息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同样警惕感知着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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