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江湖新人加惹祸精的配置,一路上走得磕磕碰碰,两月有余,两个人才终于走入沁阳地界。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苏若水竟没有一点物是人非,近乡情怯的感觉,大概是待的时间还没有长到对这儿产生感情吧?
直到看到苏宅,苏若水才慢半拍的生出一种恍如隔世来,原来回家的感觉竟是如此之美好?
“这位公子,不知您找哪位?可有拜帖?”
“若水哥哥,怎么你回自己家还要拜帖这东西?”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小童,不认识苏若水,想应是新来的门童,毕竟也是整整八年过去了。
“若水?若水?这名字怎么这么眼熟?若水,,,”流倾月这一出声倒是提醒醒了门童,据说苏家掌门人之子就叫做苏若水,出门游学多年,难道今日归家?可是好像没有提前收到通知呀?“不好,是小少爷回来了!老爷,夫人,是小少爷回来了!”门童一边往内院跑,一边喊到。
“这,,,”留下苏若水和流倾月面面相觑“算了,咱们先进去吧!”苏若水心想,反正我是回家,好像用不着人迎,就带着流倾月轻车熟路的进去了。
“哎呦,我的儿呀,你可算回来了,可想死为娘了!”谁知还未走到中庭,苏夫人就着急忙慌的赶着出来,一路走的跌跌撞撞,要不是有丫鬟扶着就该摔倒了。
“娘,您慢点,我这已经平安到家了,不急这一会儿!”苏若水连忙上前扶着他颤颤巍巍但其实并不显老的娘。八年过去了,时光仿佛优待了苏夫人,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印记,反倒是比之前更显贵气了。
“你是我的若水吗?都那么高了?我的若水怎么就一下子长那么大了?”苏夫人拉着苏若水的手,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儿子,突然觉得不可思议,好像他磕磕跘跘牵着她的手学习走路的样子还在昨天,一下子就长大了,不仅长高了许多,连肩膀都隐隐开始宽厚了许多。
“娘,哪里是突然,八年时间呢,不突然?”
“你还知道八年呀?你都不知道娘这些年有多担心你,还有你爹,你竟也如此狠心,一走就不见回来,娘的白头发就是那时候急出来的。”
“哪有白头发?我娘看着最多二十出头,怎么会有白头发?”
“噗,就你嘴甜!”
苏夫人虽然嘴里嫌弃,可是内心却是非常高兴的,期盼已久的爱子终于归家,长得又一表人才。
“噫,这小姑娘是谁家的?”
母子俩叙旧的一会儿功夫,苏家另外几房的人都聚集在了此处。出声说话的是苏若水的二婶,最是嘴皮子利索的人。
“哟,娘竟然没注意你这身后跟的是谁家小姑娘?”
被苏二夫人提醒,沉迷母子情深的苏夫人才注意到流倾月。
“我不是谁家的,我叫流倾月,跟着若水哥哥出来玩的。”
被苏家几房夫人打探的眼光盯着的流倾月一点儿没见胆怯,听见有人问她,自顾自的自我介绍起来。
“这,若水呀,这”
苏夫人大家族出身,从小受的教育和出嫁后遇到的人都是或谦谦有礼,或卑躬屈膝,未见过如此不拘礼节之人,一时有点不知该如何应对。
“娘,我信中跟你提到过的,有几位教我本事的师傅,这便是其中一位的千金。”
“原来是流小姐?也是若水没有提前来信通知家里一声,怠慢了客人可不好!”
“娘,你唤她倾月便可,他们门中并无这些世俗礼仪。”
“哦哦,倾月是吧?你也不必喊我苏夫人,也太生分了,唤我一声玲姨便可。”苏夫人娘家姓郑,闺名一个玲字。见自家儿子对流倾月的特殊照顾,明显有些误会,连忙越过苏若水,拉起她的手,热情得流倾月不知所措。
被苏夫人拉着进入内宅,身边还跟着一大群富贵逼人的小姐太太,从小在流幻宫长大,不清楚大户人家这些弯弯绕绕规矩的流倾月满脸问好的看向苏若水“什么流小姐,你娘什么意思?”
现代思想,又在外逍遥好些年的苏若水如今算是自身难保,即使知道他娘是什么心态,也只能见死不救了。
“算了,有机会再说吧!”看着满眼的富贵美人,苏若水确实只能无动于衷了。
“老爷,咱们若水可终于回来了,你快看看,现在一副少年模样,可标致了!”纵然苏夫人家教良好,此刻有些兴奋的疾行和高声之语是有些失仪的,然而全场有资格指摘她的人只有苏长生,不过此刻的苏大族长明显不像他表现出来的淡定。
“回来了?”
“拜见父亲,儿子归家了!”
苏长生短短三个字的一句话蕴含的却是如山的父爱,此刻看着他有些湿润的眼眶,苏若水也被深深的打动了。好像前世未得到的感情这一生上天都一一补给了他,亲情、友情,短短十三载,远远超过前世三十多年。
看着站在前方行礼的苏若水,苏长生有些感概,也不知这八年他经历了一些什么,明明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也还是有些纨绔的样子,却在举止间生出一丝他看不透的深沉。
等苏若水终于能安心的独自坐在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天都快黑了,三个多时辰,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拜见了苏家一众长辈,又被好多年纪比他大,辈分比他小的晚辈拜见,更不要说这八年见各家新出生的小孩儿,一向自诩记忆力超群,此时他也觉得有些脸盲了。苏家族长唯一的儿子,先不说在这苏家地位如何,单是在现任族长百年后继承苏家一事,便可使苏家众人都得小心翼翼的待他。更何况,现任族长手腕铁血,苏家上下齐心,暂时是没人能撼动他的地位的。
“小姐,你不能进,这是少爷的院子,外人是不能进的。”
即使流倾月才八岁,流幻宫上下都觉得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不堪一击,但对付苏家的小厮于她来说依然是小菜一碟。苏若水从房间走出来的功夫,流倾月已经放倒苏若水院子里的大部分人了。
“少爷,流小姐硬要进来的!”挨揍的小厮捂着嘴,痛苦的道。
院里的小厮都是新来的,于苏若水来说全是陌生的,要不然肯定知道,苏若水其实不在意这些。
“我说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我这苏家不是你们流幻宫那种高手遍地的地方,这些丫鬟小厮都经不住你两下的。”
“若水哥哥,你不仗义,让我帮你应付了那么久都不帮忙就算了,现在还让人拦着我不让我见你。”
小丫头人小鬼大,这么长时间,规矩礼仪没弄明白,但苏家众人的心思却摸透了。
“这是哪里话,我要帮你得有分身之术呀?我自己还跟个陀螺似的,提溜转呢?”
“你们家好多人,太复杂,真是可怜你。”
“也还好,反正不是每天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