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苏若水命不该绝,他喊出来的时候人贩子虽然能在短时间内集结许多人,官府的人也正好搜索到附近,大批的人手迅速的赶到,不仅救回了苏若水,连带把这波人贩子几乎一网打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一群小孩犹如被从地狱带回人间,只是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并不是所有人家都如苏家一般有家底,能给到最好的医疗条件去医治,或许对于他们而言,残疾的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苏若水在看到官差成群赶到的时候,终于把提在胸口十几天的心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断腿的伤痛和连日的营养不良,让这副才三岁的身体终于到了极限。
等苏若水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他自己房间熟悉的摆设和他焦急的爹娘。被拐卖的苏若水受到的是肉体折磨,他们两受到的就是精神折磨,本就年轻,再加上保养的极好的两人现在都看起来苍老了一些。
“若水,我的儿呀,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的天,你可真的吓死为娘了!哎呦!”
前一世苏若水亲情缘淡薄,虽然有一大家子跟他沾亲带故的所谓亲人,唯一对他有几分真心的人就只有他外公和母亲还都早早的就走了。后来苏若水自己掌权之后,更是对他们没有一丝好脸色,就像做慈善一般每个月按时给钱就行。此时苏家夫人嘘寒问暖的关切,苏若水至少有二十年未感觉过了。
“娘,我饿了!”
“饿了,对对对,肯定饿了,娘让人给你熬了粥,小火煨着,就等你醒过来马上就能吃到。”
苏夫人接过丫鬟手里面的粥碗,一小勺一小勺的喂苏若水,一旁站着没动作的苏长生从都到尾都没说一句话,苏若水却在他脸上看到了跟苏夫人同样的关切。
苏若水自认这件事情是自己有有错在先,理亏心虚,又实在没有处理亲娘过分关心的经验,因此如机器人一般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苏夫人喂过来的粥,再不敢有任何放肆。
“爹,我想习武。”
犹豫了很久,眼看着苏长生在床前快站不住准备走人的时候,苏若水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
“你想好了?”
“嗯,想得很清楚。”
这事儿苏若水在刚被抓的时候就想了,只是那个时候的想法没有现在这样强烈,特别是在亲身经历了那样的人间惨剧后,“若我有高强的武功,那便不至于在那样的情景之下毫无还手之力了吧?”这样的想法在几天之前一直到现在都充斥着苏若水的脑海。
“为父会为你寻一个好的武学师父,你且安心养伤便是。”
“爹,谢谢你,,,,,嗯,,,还有就是,,,对不起。”
毕竟不是个真正的小孩子,不至于这点认错的担当都没有,虽然短短几个字的抱歉被苏若水说的断断续续,但他依然选择承认自己的错误。
“孩子,如果此事可以助你有所成长,也就不算是一件坏事。你要记得,你是我苏家日后顶梁之人,无论你做何事,你的背后都有一个苏家,不必害怕;但也无论何时你都代表我苏家,亦应三思。”
能听到苏若水的道歉,苏长生族长很是欣慰。苏家的子弟可以不拘小节,一副风流做派,但决不可真真正正是纨绔子弟。
“老爷,有位蒋老板求见,不知作何回复?”
蒋小胖虽然在营救苏若水的事情里面没能贡献出什么力量,但跟苏若水这次也算得上生死之交了。最重要是,蒋小胖的命是苏若水救的,蒋老板在看到后面救出的小孩被折磨的惨状后,更是对苏若水千恩万谢,刚听说苏若水醒了就连忙上门表示感谢。
“苏公,蒋某及犬子贸然上门,特意为感谢令郎相救之恩,不敢多做打扰,不知苏公子伤势如何?”
蒋老板虽是个地位低下的商人,但待人接物八面玲珑,是久经商场锻炼出的老道。他一边不慌不忙的递上给苏若水的谢礼,一边滴水不漏的说明来意。
“小儿也是年纪小不懂事,也就是误打误撞罢了,他若真有本事怎可把自己困在那人贩手里多日。”
明知苏若水救蒋小胖跟他自己受伤没有任何关系,但老谋深算如苏长生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苏若水这份于蒋家来说天大的人情,蒋家若因此给他肝脑涂地也不为过。这个蒋老板在跟他有限的几次接触中,观其言行,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或许留着会有大用。因此话语中不痛不痒的软刀子字字诛心,准备试一试这蒋老板的底线。
“说来惭愧,犬子被救却毫无用处,累得小公子受此大难,确实犬子的不是。”回首唤来一旁无所事事的蒋小胖“凡儿,过来给苏老爷磕头赔罪。”
“我,我,,,,爹,我,”
小胖子还游离在两个大人物之间的交锋外,突然被拉进战场,有点不知所措,只听见自家老爹说了磕头儿子就忙不及的咚一声跪了下去,只是哆哆嗦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蒋老板对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一样的儿子无可奈何,连脸上努力维持的祥和都快挂不住了。
“苏,苏老爷,我,我能去看看若水吗?我,我听说他受伤很严重。”
蒋小胖是个没心眼的憨憨,顾不得看自己老爹的脸色,只惦记着救他出苦海的苏若水。
“令郎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来人,带蒋少爷去小少爷院里去吧!”说完又回头对着蒋老板说道:“小孩子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我们也没必要干涉过多,蒋老板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是我太过拘泥了。”
“若水,你还好吗?对不起,我找不到地方了,他们蒙着我的眼睛,我都很小心的记了,还是没找到,对不起,我,,,你要是以后都不能走路了,我养你一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我我,,,”
喝了粥开始精神不济准备再睡一会儿的苏若水对着眼含泪水,带着哭腔的蒋小胖连打了两个哈欠,都止不住他的喋喋不休。
“行了行了,你巴不得我下半辈子瘫在床上吗?人大夫说了,我这腿没事,能养好。像个娘们儿一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别吵了,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啊,就回去了呀?那我还能来看你吗?”
刚来就被撵的蒋小胖十分不甘心。
“能,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