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是门被踹开的声音。
一个高大的赤影移了进来。
那黑亮垂直的发垂落于衣间,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赫然便是风月楼楼主风辞,他平日性格还算不错,面上总会挂着好看的笑容,现在却周身散发着冷气。
不过,在风辞看到榻上情形时,剑眉微挑,略有些惊讶,冰冷的气势虽仍然存在,已是减弱了不少。
榻上,江迟做一副正欲吻下去的样子,却是停在那里,面色痛苦地向下看去,在他的裆部,唐璃的脚横在那里,此时,他正是痛得无法动弹啊。
唐璃看到风辞,脚下再用力准备起身,一声惨叫再次传出,江迟滚到一边,心疼地捂住自己。
“楼主,这人怎么办,不会让我踹坏了吧。”唐璃随口问一句,眼睛看着江迟,抽了抽嘴角,亏的自己刚刚有一丝丝的惊慌,哼,还以为他多厉害呢。
风辞略有些生气地瞪了唐璃一眼,至于榻上那个,他看都没看,道:“不用管,你那一脚,死不了,不过,还真要留他在风月楼呆上几天。”
唐璃被瞪得莫名其妙,听到后面的话,赶紧道:“那个楼主,算了吧,他要是没事,还留他干什么?”
风辞并未回答,反问道:“你,认识他,很熟?”他的前半句是肯定的语气,显然已是知道了一些。
唐璃还未吱声,榻上缩成一团的江迟抢了话:“对,很熟,青梅竹马懂吗,你是什么人,懂不懂规矩,进这里做什么?”
风辞脸色沉了沉,冲唐璃道:“刚刚踹轻了。”话毕,拉着唐璃离开了屋子。
整个过程,唐璃很懵,江迟更懵,就在那二人离开房间的时候,几个女暗卫不知何时出现,吐出一句“主人有请”便架着江迟离开了。
“不是,楼主,又谁惹你了,无缘无故瞪我,你在别处惹了气,不能到我着撒吧,你说你贵为风月楼楼主,对一个小姑娘莫名其妙发脾气,不好吧,还有,你拉我走做什么……”
风辞打断她的话,无奈地瞟了她一眼:“别说了,话多,这里我老大,我帮你讨公道行不。”
唐璃疑惑心道:嗯?讨公道?讨什么公道?仰头心虚虚地看了一眼俊美却带着冷气的脸庞。
……
风辞停下脚步,还在疑惑中地唐璃未注意到,直撞到前面宽大的后背,灵动的双眸带有一丝怨念地瞪了前面的背影,默默地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鼻头。
唐璃并未注意到,在她撞上那一瞬间,风辞身体猛地一顿,但立刻恢复如常,沉声道:“进去吧。”
这是风月楼顶楼,即风辞的私人领地,唐璃心中疑惑刚刚升起,便听到里面有男子挣扎的声音,向里看去,竟是江迟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椅子上,嘴也被堵住了,想要挣脱,怎奈身边三个女暗卫力气大得出奇,挣扎也是无用。
江迟:?这是请吗?是吗?这三个女的太猛了,惹不起惹不起。
风辞手一挥,示意暗卫给江迟松绑,然后,第一次正眼看江迟,开口:“这位公子,你随意轻薄我手下的人,这要怎么算呢?”
江迟恢复了正人君子的笑:“哪里是轻薄,误会误会,这位想必就是楼主吧,世人皆传想要一睹风月楼楼主真容比见当今圣上都难,如此看来,还真是以讹传讹,在下庐陵江氏江迟,特来带我家小妹江琳儿,不,唐璃回家,怎的,如此,楼主还要阻拦么?”
风辞一挑眉,面上挂上假笑:“呵,久仰庐陵江氏大公子之名,鄙人风辞,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只是手下风月楼有些名气,怎的,江家男子有想与血亲行事的癖好吗?”
江迟面上的笑几乎挂不住了:“我……”
倒是唐璃先白了江迟一眼,便抢了话:“我不是他妹,楼主,他险些轻薄了我,您要替我做主啊。”她在一旁听了这么久,怎还听不出风辞要帮她出气的意思,心想:楼主还是挺够意思的,凭他这能把活人说到被气死的嘴,演完这出戏,那江迟,总该回去了吧。
江迟见这两人诚心坑他,公子架子也不再摆了,从椅子上站起,叉起腰,冲着唐璃吼道:“江琳儿,你弄清楚,你收了我的钱,今晚你就是我的,你身在如此地方,怎会不知。”
唐璃学着风辞的样子挑了挑眉,冲江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笑道:“那你是承认你有与血亲行事的怪癖喽。”
“你,你明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江迟被唐璃这种无所谓的语气气得有些颤抖,小时候的她多乖啊,如今怎么身在青楼竟不知廉耻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好了,楼主,听见了吧,这人谎话连篇,才说我是他妹妹,又说我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庐陵江氏此等大家族,怎会容一个一个不是血亲之人做小姐,要我说,他自身就是个假冒的。”唐璃扫了一眼江迟,又看向风辞,不紧不慢地说道,内心不禁为自己越来越像风辞的搬弄是非的能力而感到小得意。
风辞一本正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璃儿说的有道理,庐陵江家家主的兄长可是当朝宰相,妹妹是圣上颇为宠幸的妃子,怎么说江家也是家大业大,有权有势,冒充江家大公子,还污蔑其有不雅癖好,不合适吧。”
唐璃听到璃儿二字,不禁嫌弃地撇撇嘴,待风辞说完,还是表示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同时挑衅地向江迟扬了扬下巴。
江迟默默扶额,这两人你唱我和,说得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冒充的,看着唐璃挑衅的目光,明白过来,这是在报仇啊,忽然觉得自己刚刚被踢的地方又有些隐隐发疼,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