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风是被路展阳拦下来了,而他发觉对方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
“在下注意到你应该对这个案子有所发现吧?可否告诉在下?”路展阳带着恳求的语气道。
张守风想了想,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便小声把发现欧阳淳前一晚出现在西市和之前出现在金白飞的尸体发现现场的事告诉了路展阳,同时还提出怀疑欧阳淳是西都欧阳家的。
“西都欧阳?的确,有这个可能,可是还没有切实的证据。”路展阳沉静地说道,“毕竟姓欧阳的还有很多,不好说是不是他们。”
“哦,也是,我也不清楚欧阳淳到底会不会武功,而且现在也只是怀疑。”张守风耸肩道。
“值得细查。”路展阳继而又说道,“这样说的话就有一个推论。在下认为金白飞的死很可能与见证了夏捕头的死有关,那么西都欧阳与夏捕头的死有关,也就是说西都欧阳很可能与张恨天的死也有关联。这个推论比较大胆,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的话的确很复杂,”张守风皱眉道,“我原以为张恨天只是被胡不正杀死的,这样的话牵涉的势力就很多了。”
“的确,在下猜测还会与朝廷的某股势力有关。”路展阳又说道。
“对啊!”张守风想到青衣卫正在调查此事,而青衣卫本身就是监察百官的,所以从侧面也可以看出朝中的确有人和这件案子有关。
告别了路展阳,张守风继续往南大牢的方向走。走了不远,当他刚拐过街角,迎面碰上了一个女子,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是?你是燕梦雨?”张守风看着面前这个美女,猛然想起了这个名字。
“呵呵,看来‘张善人’还记得本姑娘。”燕梦雨嬉笑道。
“嗯,姑娘的芳名,在下记不住也难。”张守风低下头,羞红了脸说道。
“哈哈,说得好听!看来男人都是这番德行。”燕梦雨接下来说出了来意,“闲话少叙,本姑娘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你和张恨天有亲戚关系?”
“是的,他算是在下家人,和在下父亲关系不错。”张守风据实答道,继而反问道,“姑娘是想问这方面的事?”
“那倒不全是,张恨天是本姑娘的救命恩人,本姑娘一直没机会报答他。只可惜他死的很惨。本姑娘找你其实是听说了你的名声,特意赶来的。”燕梦雨爽快地说道。
“在下的名声?什么名声?”张守风诧异地反问道。
“哦,当然是你‘张善人’的名声啊!”燕梦雨嘻嘻一笑,道,“本姑娘听说你刚刚跟本帮会的前任三把手李后学习武功,可有此事?”
“的确是学习一下,不过他并未外传,你怎知道?”张守风吃惊地问道,意识到这只是前一晚的事,除了青衣卫,谁还能这么快发现?
“没什么可惊讶的!青衣卫的人混入了神农会,而本帮会的人也有人加入了青衣卫,这事传的自然很快。”燕梦雨笑着用纤纤玉指轻轻点了一下张守风的额头,顿时让张守风感到全身都麻酥酥的。
张守风红着脸说道:“在下只是一介草民,哪有什么名声值得神农会这么关注啊!”
“说实话,这还是和你是张家人有关系,其他人本帮会才懒得管呢!”燕梦雨一语道破了其中的缘由。
张守风其实自己也想到了,但不愿意直接承认,此刻也只能低下头琢磨该怎么说。
“今天来本姑娘倒是确实是有事拜托你。”燕梦雨突然降低了语调,道,“这还是跟你‘张善人’的声名有关。本姑娘跟很多人侧面打听你,认识你的大都说你是一个善人,愿意热心帮助其他人,尽管你自己生活得相当不富裕。”
看到燕梦雨放低了姿态,张守风感到很纳闷,道:“在下只是一个小狱卒,有什么可以帮助姑娘的?”
燕梦雨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实很简单,但对本姑娘来说很重要。本姑娘的养父名叫朱克志,是一个平凡的屠户。但因为和屠户翟南不和,被诬告为‘朱九天王’朱正德的帮凶,目前就被关押在南大牢。此番本姑娘来京城,多半也是想救他出来。”
“朱克志?”张守风对于这个囚犯并没有什么印象,刚想问燕梦雨为什么不去找徐诰祖帮忙,话刚到嘴边就停下来了。燕梦雨当然不能去找徐诰祖,因为徐诰祖的岳父就是状告朱克志的翟南。“这个名字在下还没有听说过,但应该能查到。在下想问一下,姑娘为什么不去找李后帮忙呢?他是狱卒长,这种小事不在话下。”
燕梦雨叹了一口气,道:“李后离开神农会以后,和谁都没有往来,本姑娘跟他并不熟,不好直接找他。而且朱克志被关在一般牢房,即便找他也会令人生疑。本姑娘也不方便找神农会的其他人,因为这是本姑娘的私事,如果处理不好,牵连到帮会,那就麻烦了。”
张守风感觉燕梦雨说得有道理,想了想,见四周无人,小声问道:“那么姑娘希望在下做些什么呢?姑娘应该知道凭借在下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救出来。莫非姑娘想劫狱?”
“的确如此。本姑娘也不指望这一点,”瞧见张守风担心的表情,燕梦雨笑道,“放心南大牢易守难攻,本姑娘也不能冒死去劫狱,现今做的只能是在外搜寻证据,以此证明养父无罪。”
张守风放心地点点头道:“那便是好的。依靠国法放出来,才光明正大。”
“本姑娘想拜托你看看养父的身体情况,是不是吃得好睡得好。另外本姑娘想拜托你送一封信给他。”燕梦雨诚恳地说道。
张守风当即点点头,道:“姑娘对养父的关心在下一定会传达到位。姑娘可以把信给在下,在下会想办法送达。”
“不愧是‘张善人’!”燕梦雨感激地说道,然后拿出了一封信交给张守风,道,“奴,这就是那封信。拜托啦!要什么感谢本姑娘能做到的一定会去做。”
张守风连连摇头,道:“只要是不违反大道义的,在下能帮就一定会帮。”他接过信,想了想,问道:“只是不知如果姑娘的养父有话转达给姑娘,在下该如何转达?”
燕梦雨笑道:“本姑娘目前住在东城的金龙客栈,你可以去那里。”说完又行礼道:“你不是江湖中人,但本姑娘愿意用江湖的礼仪待你。此事就拜托啦!”
张守风有点不好意思,点头道:“此事不是大事,在下今日就会办好。”
“对了,可以再提醒你一句,你那‘张善人’的名号现在确实传的很快,不光是我们神农会,狮王会、水牛帮和太子会也知道你的名号了。小心有别的麻烦事找到你!”燕梦雨笑了笑,转瞬间人影已经不见。
“太子会?等等,太子会是个什么帮派,难道和朝廷有关?”张守风疾步追去,已经来不及了,只闻到一股稀有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