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歌在黑袍不断的攻势下,伤痕累累,好在是撑到了萧逸等人来支援,顿时形成围攻之势。
四人成犄角之势,从四个方位剑袭黑袍,黑袍剑锋环绕,一时四面楚歌。
黑袍抓住花凝雪袭腰一剑,将花凝雪一拖,挡在萧、尹二人剑锋之前,侧身拍开夜长歌刺向脖颈的剑锋,顺势一脚踢先夜长歌,却被夜长歌侧身避开。
见夜长歌回剑削向黑袍腰肋,花凝雪当即旋身一脚踢向黑袍胸口,黑袍只得右手再拍开剑锋,左手松开抓住的长剑,对上踢向胸口的一脚,突然前后再现双剑相袭。
分别是萧、尹二人一前一后横斩黑袍腰腹,黑袍侧身仗着玄羽披风硬吃背后一剑,右手下抓萧逸剑锋,却见剑锋一缓,转削胸口,背后尹月行亦是旋身轻跃,剑锋斩向黑袍脖颈。
突然黑袍原地疾走碎步,身子一倾一斜,竟将夹击两尽数避开,正想出爪抓向萧、尹二人,却又是一双剑锋夹击而来。
黑袍顾左不及右,顾前难顾后,初时还能应付,可是越战四人配合越好,渐渐有些抵挡不住。
尹、花二人分别从上下二段夹袭黑袍,花凝雪长剑划出,如蝴蝶翻飞,看似轻柔,却绵绵不断,袭向下盘,腿法施展不开,步伐亦受所限,尹月行剑锋直指黑袍胸腹,时虚时实,似左忽右,扰得黑袍不胜其烦,亦是大大限制了黑袍诡异的身法。
夜、萧二人则是抓住机会,长剑交袭黑袍,萧逸再转剑锋平砍黑袍左臂,见其左臂一斜,剑锋落在玄羽之上,旋即变招,倒转剑锋刺向黑袍腰肋,逼得黑袍右爪相格。
突然,夜长歌飞身剑刺黑袍胸膛,被黑袍肘击格开,旋即剑柄绕手而旋,剑锋下刺,黑袍上身再次倾斜,却依旧被这一剑刺伤腰腹。
黑袍腰部中剑,身形稍滞,四周剑锋相相袭来,已避无可避,只得旋身跃起,用玄羽拦下四道剑锋,跃起丈余之高,浑身气劲包围,空气似乎为之一凛,
见状,夜长歌顿觉不妙,赶忙向一旁马棚退去,喊道:“小心,快退。”
话未落音,黑袍气劲爆发,旋转中将玄羽激射而出,霎时漫天飞羽,袭向四人。
夜长歌飞身掠入木棚,却依旧没躲开玄羽范围,根根玄羽皆胜利刃,穿透木棚,射向夜长歌,剑芒连闪,“叮叮叮……”相击之声密而不绝,将袭身而来的玄羽,纷纷格开。
“啪……”密布的玄羽将木棚支柱削断,木棚顿时坍塌,夜长歌应付玄羽,躲闪不及,被压在木棚之下。
萧、尹、花三人并未退入木棚之中,倒是萧逸退走途中,正见之前被夜长歌踢飞门板落在脚步,当即挑起,以长剑为支,太清柔力催转,带着快速转动门板继续后退,将袭来玄羽多数拦在了门板之上,同时内力汇聚左手,并指夹住一枚穿透门板的玄羽,接连将后续穿透门板的玄羽击落,虽有漏网之“羽”,却都未中要害。
然尹、花二人却没了萧逸的幸运,二人只得以剑刃格开密集如雨的玄羽,纵使剑芒疾闪,也是万难将玄羽一一格开的,不过片刻,花凝雪已是有所不支,一枚玄羽掠过长剑,化作利刃插入她的右臂,花凝雪只觉右臂一滞,更多玄羽掠过剑锋而来,顿时花容失色,眼见避无可避,将被玄羽穿身而亡。
突然旁边尹月行将她一把拉到身后,一剑劈开袭身飞羽,急运内力,步走九宫,气御八方,剑影环身,只闻“铛铛铛……”声响不断,激射而来的玄羽皆被挡在剑影之外,一一插入前方的地面。
此招“木落听风”用毕,尹月行脚下一软,俯身半蹲,剑身倒插于地勉强支撑身子,似是耗尽了内力,一时虚脱。
脑海中渐渐浮现师傅传授招式时的话语:“你不是一直领悟不到‘松风拂世尘’的要义嘛,为师近日于崖边静坐,观梧桐木落,从‘松风拂世尘’中衍化出一式简招,就叫‘木落听风’吧,这招正适合你这种钻牛角尖的性子,此招要义乃是以气感物,步行九宫,剑随意游,周游往复,生生相息,剑意之下,无物可近于身,同样能达到极致的防御之用,不过自然是有确点,便式此招极耗内力。”
花凝雪见尹月行站立不稳,赶紧上去扶住,萧逸也连忙赶来护在二人身前。
只见黑袍飘落在丈余之外,身上的破裂的袍子也已不知道飞到何处,露出一头卷发,显然也非东陆之人,身后的玄羽已在刚刚尽数射出,再无披风可挡剑刃。
黑袍捂住腰间还在流血的伤口,望了望已经坍塌的木棚,又望了望受伤的萧逸三人,见尹月行硬接“千羽笼烟”竟毫发无伤,不免心下大惊,不过看其站立不稳的模样,心中稍稍安定,说道:“不知死活,敢硬接我千羽笼烟,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说罢,黑袍当即冲来。
尹月行气力一时难复,花凝雪右臂重伤,握剑艰难,而夜长歌被埋于木棚之下,伤势未明,眼下只有萧逸一人能战,虽也周身数处被划伤,却只得迎击而上。
重招之下二人内力皆是大损,是以拼斗不及之前凶猛,但萧逸一人,仍是不敌黑袍,交手不过数招,已有些招架不住黑袍攻势。
黑袍一掌拍开长剑,旋身双腿连环,将萧逸踢退数步,直至撞到柱子上才止住,又是一爪横爪而来。
萧逸绕柱避开,铁爪生生将柱子抓掉一半,黑袍旋身一爪,抓住萧逸长剑,将萧逸逼退到木墙上,另一爪正掏向萧逸胸口,已被逼入死角,避无可避。
此时,忽而一股冷冽气息肆散而来,黑袍只觉背脊一寒,一股危机感袭来。
只见尹月行执剑而立,剑锋直指长空,左手三指相扣,双指相并成诀,向上抚过剑身,周身白衣无风自动,黑袍当即弃下萧逸的长剑,飞身扑向尹月行,如饿虎扑食,势要一掌将其击毙。
人还未至,只闻风声一响,尹月行已欺身掠至黑袍身后,一剑削向他的脖颈。
黑袍见尹月行身法极快,早已全神戒备,忽觉身后一丝凉意,当即转身躲过,只见剑影一闪,右下又是一剑袭来,赶忙挥掌去,还未触及剑身,剑影再次闪烁,突的又一剑从左侧砍来。
虽然黑袍翻身避让,却还是被砍中腰部,双足还未落地,上空再现一道剑影,竖劈而至,避无可避,当即旋身踢向长剑,又是一脚踢破残影。
剑影一闪而过,迎面刺向黑袍胸腹,黑袍侧身向一旁倒去,勉强避过致命一击,右肋却被一剑削过,一根肋骨应声而断。
尹月行步如鬼魅,幻化数道剑影,笼罩在赤鸦周身,伴随剑锋,从各处袭去黑袍。黑袍几番挣扎,反倒愈显狼狈,心知再战必身死此间,旋即从怀中掏出一连串飞羽,内力一震,悬于周身,飞羽不似玄羽那般锋利,但用全身内力相催,如暴雨梨花般激射而出,杀伤力亦不容小觑,将袭身剑影一一穿破。
漫天飞羽之下,纵使尹月行身如鬼魅,攻势亦不得进,被逼退回来,挥剑格开散射而来的飞羽,本是内力虚浮,再强行施展“浮生掠影”身法,当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单膝跪地,以剑支撑,一盘的萧、花二人赶紧冲过来,查看尹月行伤势。
黑袍见尹月行口吐鲜血,跪地不起,才终是放下心来,肆意的大笑中夹杂阵阵咳嗽,随即狠狠的吼道:“让你们敢来我的地盘猖狂,今天就让你们在这喂野狗。”
嘶吼着,黑袍再次袭向三人。
“嘭”一声过后,只见压住夜长歌的木棚飞裂,一道黑飞跃而出,正是破棚而出的夜长歌。
凌空踏虚,向地面疾掠而下,双足接连点地,朝黑袍飞掠而出,错身的刹那,一剑斩出,越过黑袍,滑出丈余方才止住身形。
“啊!”黑袍发出一声嘶喊。
只见黑袍胸口外衣裂开一道缝隙,露出胸膛上一道淡淡的血痕,用来挡剑的左手,连同手上的护臂,被一并斩断,切口极平,可见剑速甚快,没有丝毫停滞。
眼下身受重伤,对方又接二连三的使出杀招,心知今日难以为战,顿生退意。
既已有了决断,黑袍不再迟疑,当即飞掠而出,向山林深处疾奔而去。
萧逸相要再去追赶,突见夜长歌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好似全身的气力被掏空了一般。
只得放弃追赶,正要前去扶起夜长歌,却见脚边掉落了一封密信,应是夜长歌斩裂黑袍胸口衣物时掉落出来的。
拾起信件,便过去将夜长歌扶起,从怀中掏出一瓶清心丸,将一颗送入夜长歌嘴里,说道:“这清心丸有调息生气之效,夜兄服过之后可感觉好些?”
夜长歌服药后,双腿盘坐,调息了片刻,虽内伤未复,但气力恢复了不少,行动已无碍了,便开口道:“多谢萧兄丹药,已经好多了。”
而尹月行却上势就要重一些了,虽然花凝雪给喂过了太清秘药玄清丹,但短时间内怕是动不得内力了,被搀扶着向夜、萧二人靠来。
萧逸当即将拾到的信件拆开,与众人一看,只见信中写着:“玄鸦兄,总坛将遣圣使前来,速来木空山一商,龙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