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黑衣人手握兵刃,向夜、燕二人围了过来。
若被围困其中,以夜长歌状态,怕是插翅难逃,好在围势一时尚未得成,二人后路仍在。
不待细想,燕婉清扶撑着夜长歌,便向来路逃去,只是夜长歌迷烟入体,脚步虚浮,行动能力大不及之前,加之还要提防不断靠近的黑衣人,逃离的速度远不如黑衣人包围的快。
黑衣人见夜长歌已中迷烟,心下并不着急,渐渐向二人靠近。带头的黑衣人向二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
夜、燕二人现下哪有功夫搭理他,只盼快点逃出林子,好寻得太清等人救援。
带头黑衣见得不到回应,也不生气,自顾自的继续道:“不说也没关系,死人总是不会暴露秘密的。”
说完左手一挥,众黑衣人便加快脚步,将二人围在其中。
带头黑衣把玩起手中的短刀,信步闲庭,缓缓向二人靠去,一副尽在掌控之中的神态,戏谑道:“小子,中了迷神烟还能行动,确实不错,不过我劝你不要强撑,还是早些休息的好,否则错过了美梦,那就太可惜了,何况......在美梦中死去,也好过看着刀子,白的进红的出。”
众黑衣人晃动着兵刃慢慢靠近。
退路已被堵死,局势更为不利,恐是凶多吉少,燕婉清将夜长歌护在身后,大声说道:“我们是太清观弟子,若杀了我们,观中长辈定不会放过你们,必将你们挫骨扬灰。”
燕婉清也知道这些话唬不住对方,只求能多拖一刻是一刻,又盼扰乱对方神思,寻得空隙,逃出林中,好撑到萧逸等人赶到,不致错过。
听了燕婉清的威胁,带头黑衣丝毫不为所动,反倒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俩死在这,你们的长辈连尸体都不会看到,又怎么寻到我们,又怎么将我们挫骨扬灰?”
经带头黑衣这么一说,燕婉清的威胁就好像是一个笑话,惹得众黑衣嘲笑声不断。
“上!”带头黑衣一声令下,众黑衣人一拥而上,三黑衣人围攻夜长歌,带头黑衣和余下四人袭向燕婉清。
燕婉清身后靠着夜长歌,不便躲闪,只得将袭来刀剑一一格,趁机回身,借夜长歌身躯遮掩,向身后暗射一只袖箭,正中一黑衣人胸口,将其击毙以减轻夜长歌的压力。
虽已射杀一黑衣人,但仍有两黑衣人挥舞着长剑紧攻夜长歌,夜长歌因迷神烟,行动受限,剑锋力道不足,全凭借力打力之巧,架住袭来长剑,推至另一黑衣人身侧,将其逼退。
被同伴长剑所阻,黑衣人破口大骂:“你剑刺谁呢,他中了迷神烟,你也中了不成,还是说你故意的?”
突然被骂,黑衣人心中不快,反骂回去:“你自己没长眼睛,看我出剑还向着我剑上冲,现反赖我头上了?”
吵闹之中两黑衣人剑招更加凌乱,夜长歌也得以勉强招架住二人。
燕婉清独自招架五人,暂且还能有来有回,避开迎面一刀,反手一剑划破对方右臂。
剑招轻快,只闻“铛铛”数声已将袭来刀剑一一招架,剑旋身跃,滴水不漏。
横身翻跃,避开连袭剑刃,以剑身支地,借力荡空,再避开刀锋横扫,眼见一黑衣人收刀不及,左袖飞箭瞬出,再射杀一黑衣人。
带头黑衣见又有同伴当面被杀,顿时被激怒,吼道:“该死的小丫头,今日便把你碎尸万段。”说着已向夜婉清袭去。
燕婉清将将落地,见带头黑衣短刀袭喉割来,心中大惊,连忙仰身后翻,脚尖直踢对方握刀手腕。
岂料被对方转手避开,刀未踢掉,反遭对方抓住脚踝拉回,周遭黑衣人亦是趁机刀剑袭来。
燕婉清眼看刀剑袭身,此时脚踝被抓住,双手支地,实难闪避,心下大乱,只得旋身挣脱脚踝束缚,再回剑招架临身刀剑,慌忙之中只挡住一刀,左右双臂各中一剑,鲜血从划破的肌肤留出,渐渐将衣袖浸湿,若非暗夜黑衣,双袖早已染红了大片。
夜长歌为了支撑更久时间,一直专守不攻,但拖延的越久,气力流失愈甚,精神也愈加涣散,一剑袭来,精神恍惚竟不及避开,惊觉间赶忙侧身避让,虽躲开了要害,却被剑刃划伤胸腹。
剑伤刺痛,让精神瞬间回转,当即左手拉住对方手腕,一把拉回,同时右手一剑捅穿对方腹部,借对方身躯遮掩,让另一黑衣人剑刃无处可袭,一声狂吼带着黑衣人身躯向另一个黑衣人直直冲去。
黑衣人见夜长歌带着同伴尸身直冲过来,声势甚猛,吓得连忙退避。
燕婉清本还在苦苦支撑,见夜长歌冲将出去,当下挑开剑刃,双袖一甩,连射六只飞箭,直将围攻的四个黑衣人逼退,足下流星飒踏,向夜长歌追去。
夜长歌拼尽全力的一冲,直直冲出近十丈开外,直到撞上一棵大树,方才停住。
依靠在黑衣人尸身上,缓缓后退,十分艰难的拔出长剑,身体摇晃不定,好似下一刻便要倒下一般,正想转身寻燕婉清身影,燕婉清已经奔至身后。
扶住夜长歌摇摇晃晃的身体,燕婉清满脸担忧,关切道:“还能走吗?”
夜长歌吐词生硬:“没事,走。”
二人搀扶着向林外逃去。
被逼退的四个黑衣人赶忙追赶,在经过被夜长歌吓退的黑衣人身旁时,带头黑衣向其怒视一眼,斥责道:“废物,中了迷神烟的人都拦不住,还不快追。”
相距不过数丈,加之夜长歌神思恍惚,片刻功夫便已被追上。
突觉背颈寒芒袭来,燕婉清当即回剑招架,挡住带头黑衣的短刀,短刀来势甚猛,她奔跑中回身已是脚下不牢。
“铛”的一声。
长剑与短刀相接,剑身瞬间被压至肩头,短刀力仍未尽,竟将她击飞出去。
失去燕婉清的搀扶,又被惯力一带,夜长歌直接摔将出去,在地上连滚数圈方才止住。
燕婉清凌空旋身落地,抢先到艰难爬起来的夜长歌身旁,搀住他继续向林外逃跑。还未跑出几步,短刀再次袭来,只得将夜长歌靠在树干上,回身迎击。
短刀一改之前一刀的刚猛,快刀连斩,燕婉清挥剑相击,被快刀缠住,不得脱身,追赶上来的黑衣人再次将他们围住。
夜长歌靠在树干上见二人再次被围,左手握住剑锋,顺着剑锋划过,通过手掌割破的痛楚强行让自己清醒,心知这样的清醒只有片刻。
当下将剑身一甩,剑上鲜血飞射于地,剑锋一凛,向围堵的黑衣人冲去。
黑衣人见夜长歌迎面冲来,一刀劈出,却被夜长歌旋身跃起躲过,再想挥刀横砍,却发现双手已不能动弹,视线持续转向夜空,再倒转回大地。
只见一具无头的黑衣尸体立于视野正下方,尸体旁是刚旋身跃起的少年,在落地瞬间他已冲向了自己的一个同伴。那同伴双眼满是恐惧,见少年冲来,剑刃举起还未来的及刺出,少年已错身而过,在错身的瞬间一剑斩中同伴的胸口,连带斩断了握剑在胸的手。
见到这一幕不禁想说:“好快的剑!”但挪动着嘴唇,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视野中不断砸下自己的大地,和“咚”的一声,天旋地转。
夜长歌瞬间连斩两人,已是精疲力竭,左掌鲜血溢流不止,因担忧燕婉清,仍在苦苦支撑,试图抵抗阵阵袭来的昏眩感,单膝跪地以剑身强支起身子,正想转身去帮助一旁奋战的燕婉清,却力竭不支倒向一旁的大树,依树而坐,望着正与三个黑衣人缠斗的燕婉清,缓缓闭上了双眼。
燕婉清见夜长歌昏坐一旁,心急如焚,想去查看夜长歌情况,却被三个黑一人缠住脱不得身,本已是强撸之末,现下心神皆乱,破绽频出,再难招架三个黑衣人攻势。
又是一剑砍来,燕婉清勉力招架,却见左、前两方双刀分袭腰、面而来,想要退避已来不及。
当即左手抓袭腰短刀刀背,横旋身躯回剑砍向袭面短刀,顺势一脚踢向当中黑衣人胸口,若是受伤之前便可毫发无损的化解,然现下却被之前架开长剑砍中后背,落地不稳,摔倒在地。
还不待燕婉清站起来,两刀一剑连劈下来,逼得她连滚数圈方才躲过,同时翻身跃起拉开距离。
燕婉清气息絮乱,双臂伤痕流血不止,鲜血从手心流过,滴滴落在地上枯叶之上,握着长剑的手也因鲜血开始打滑,虽对方已只有三人却也难以招架的。
赖以保命的袖箭也在之前射完,连燕婉清自己也觉得再难逃生,若无夜长歌在身旁,怕是自己早就放弃了。
燕婉清转头看向一旁昏坐在大树下的夜长歌,嘴角似有微扬,在心中对自己说道:“我一直没叫你长歌哥哥,并非不愿,只是想像赖叶姐姐一样的唤你名,一样的温柔又坚强,为你分忧,让你欢喜,长歌哥哥,我一定会撑到太清等人赶到的。”
思念至此,突然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握紧长剑,招架着三个黑一人持续不断的攻势。长剑挥舞,伴随着甩出的鲜血,格开对方刀剑,且战且退。
跃身飞向一旁大树,左手揽住树干,绕树而旋,躲过袭身两刀,旋身绕出,一脚踢开刺来剑刃,一剑斩下,随身而落,直从肩斩至腰腹,当下将执剑黑衣人斩毙。
燕婉清落地瞬间,身后刀光凌然而至,虚弱的身躯连回身格挡来办不到,只觉背部一痛,当即跪倒在地,试图挣扎着站起,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前倾,直到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