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那里有个地窖,你带着姑娘躲到里面,不要出来。”外面风沙起,隐约却能听见车轮压地声,老爷爷搭着沈安玉的肩膀,“老爷爷,怎么了?你们呢?”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刚刚水沸腾时,不安感逐渐变强。“战乱时期,不可逃啊。我们老了,你们还这么年轻,能活一天是一天。”说着,把我们推出茅屋,“老爷爷,我们一起走,或者您把我们留下,我们可以保护您。”“小伙子,有时候要有戒备心啊,刚刚若我向水里下毒……你们在这儿,也只是多了两具尸体罢了。快走吧。你们就是我们的希望,你们活下去也不枉我和老婆子来这世间一趟,你们好好活着。”我们是他们的希望?我们,真的是吗?
地下潮湿黑暗,听不见任何声音,我们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却止不住的留下来,恨自己无能,哭这乱世,沈安玉抱着我,摸着我的头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那根弦从没松过,一直紧绷着。爬出地窖,风不知是何时停止的,原来的茅屋依旧立在那儿,推开门,锅里的水没了声响,想必是凉了,灶台里的火也不再燃烧,只剩下几粒火星,也燃不起来了,我看见了这里的第二种颜色,红。刺眼的红。我不害怕,只觉得可悲,是何等残酷的世界,连老人都不肯放过,“为什么?为什么?”“若来人看茅屋有住过的痕迹,却无人,定会仔细搜查,地窖便不是安全的地方。这本就是无解的题。”我擦了擦眼泪,还要继续向前走呢,我们是他们的希望。
南,暴虐政,城口,日杀一,悬颅于墙,以省民。日渐,民乐之,甚者,更有以管弦乐奏,贤士尽,无事,欲争北。北,耽于色,男为重,女子皆以容论尊,以侍男技优为荣。日日欢歌,肌肤交错,兴起,于街亦可。然,疾病起,半月,肤溃烂,无人顾,尸堆,高于城门。
南北相战,兵戎相交。火烧之,车碾之,竟写话本颂之,下令:除军中之人,见者,必杀之。拦路尸者,烧之。
我们应该是走到了战地,空气中满是火烧的味道和血腥的气味,沈安玉护着我,慢慢向前,前方有一座黑色的山,有个山洞,走了许久,我们打算在那里歇下。我慢慢在沈安玉旁边走着,这两天的精神折磨,让我已经没有办法独立思考了,我低着头,只想着赶紧去洞里休息。“小心。”我听见沈安玉闷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以为我们被发现了,沈安玉整个人抱着我,我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着下文,却再没有任何声音,只觉得沈安玉抱着我的那支手慢慢下坠,我抬头看着他,他对我笑了笑,他怎么突然这么无力了。黑暗里,我只能感觉到有水滴到我抱着沈安玉腰的那只手上,不对,是血,是沈安玉的血。
我轻轻碰了碰他,不敢出声,但我多想听到他说的那句“别怕,有我呢。”可是,除了风声,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我呼了一口气,慢慢的将他胳膊扛在我的肩上,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向前慢慢挪动着。这个傲娇男,平时看着挺瘦的,怎么扛起来这么沉,也难得我在大晚上居然出汗了。但我不敢停下来,我想知道沈安玉到底伤在哪儿了,我想休息,我想让沈安玉给我唱歌,我想……
“小安安,我们到了哦,可以休息了,你可太沉了啊,回去得减肥了。”山洞里面,我慢慢把沈安玉换了个姿势,然后,让他坐下,这会儿,他连笑都不肯给我了,闭着眼,可能我肩上太舒服,睡着了吧,我自己安慰着自己。我甩甩手,向手里哈了一口气,我怕手太凉,一会儿冰到他。是箭伤,直直的插进沈安玉的左肩上,可能是流血过多导致的昏迷。我小心的将沈安玉的衣服脱下,看着他赤裸着上身,想了想,还是将衣服给他反穿上吧,感冒了可怎么办啊。我看着伤口,正常红色,箭上应该无毒。我扶着他,看伤口入了神,竟算起了族谱,我太爷爷是中医,听说技术高超,毕竟他是完全靠自己的医术让我爷爷变成富二代的,可是我没见过他,也是可惜我爷爷没有继承他的中医本领,总有人说我家是中医世家,可这中医手艺到爷爷那辈就断了,好在太爷爷的中医书留了下来,我爸爸是从小背着这些书长大的,我小时候也跟着看过一些。
可是……这中医书里也没写着怎么治疗箭伤啊,“小安安啊,你这回在我手上了,这也找不到医生,我必须得自己上手了。”我刚打算脱下自己的半袖,先把箭拔下来,好用来止血。电视上拔箭,我也看过很多,挺简单的,我相信自己可以。刚准备动手,沈安玉衣服里面有灯光闪,我拿出来,是个我没见过的高科技,想来是四维世界的东西了,我也不会用,也不知道灯光闪是啥意思,摇摇头,算了,不重要,还是箭伤重要。“沈安玉怎么了?”“他保护我受伤了,哎呀,别烦我,没看我忙着呢嘛。”我烦躁的摆摆手,忍着想骂他的心情,等等!他说什么?沈安玉?我转过头,看着一个皱着眉,不是很高,胖胖的特别可爱的男生看着我,“你是谁?”我转过身,张开手,挡住沈安玉。“你是韩一?怎么回事儿?”他一脸嫌弃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不断却也不断飘向沈安玉。“你到底是谁?你别惹我,我告诉你,我可什么都干的出来。”“我是他同学,兼同事。”呼,四维世界的,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