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板收拾完摊子催他们该离开时,阿三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从一把掐灭手中的烟后,便缠着半醉不醒的顺溜向着寄居地走去。
终究是他乡的游子,和顺溜走在这异乡的道路上,阿三不由想起了刚出来时自己立下的豪言壮志!
那天,本应是喜气洋洋的,各家各户都在为自家儿女考了个好大学而放鞭炮,隔壁大婶家更是早早就发了喜帖,邀请阿三一家去吃饭,毕竟是多年的老邻居了,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阿三的父亲本就是和豪爽的人,平时乡里乡亲的也挺热乎,这不,就给答应了下来。
本沉想,等阿三把录取通知书拿回来了,你请我,我请你,不也热闹,可这希望也大失望也就越大!
自走阿三一进门后,便将自己锁在门中不出来,任凭别人怎么呼唤也不开门。
二老这才明白,肯定是考砸了,可自家孩子平时的努力自己也看着眼里,也没得说,怪就怪这天命吧!
可既然答应了人家去喝酒,总不能拒绝吧,阿三只好硬着头皮去的。。
后来啊,从旁人口中得知,那场酒宴也阿三父亲也属实尴尬,全程都小心翼翼的,对于阿三的话题更是丝毫不谈。
为此阿三在离家那天起,便在心里暗暗保证,要混出个名堂来,可再看看自己现在这身行头,阿三不由叹:“唉,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好不容易快到了工棚,顺溜突然一阵呕吐,差点没溅他一身,的亏他身手利索,不然得摔个狗啃泥。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顺溜,阿三无奈之下,只好将他背起,的亏离工棚近,不然都得睡大街了。
背着顺溜时,阿三才发现,这家伙简直重的离谱,不由得嘀咕了两句:“你呀的吃什么长大的,胖的跟个猪似的!”
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梦到了什么,顺溜一阵折腾,明明几十米的距离,阿三却感觉度过了一个世纪,好不容易将顺溜放在床上。
阿三急忙对着窗外呼了几口气。
“我去,这丫的口气不是一般大啊,的亏我练过闭气大法,不然得给他臭死”
此时,窗外格外寂静,只有一盏残破的路灯耸立在道路中间,显得摇摇欲坠,时不时还有野狗路过,发生一两声嚎叫。
不知是不是幻觉,阿三仿佛看见路灯在向他招手,连忙大喊:“晦气!”
便头也不回的蒙着被窝睡觉去了。
一大早,阿三便被顺溜的鼾声吵醒了:“这家伙,一喝酒就打鼾,但也是唉新鲜!”
草草的洗了个脸后,阿三便跟着工友们往工头的住址赶去,一个都虎急虎急的,似乎生怕去晚了就没钱发似的。
阿三也不例外,兴冲冲的便赶了过去,本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够早了,到了才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了,大包小包的好不热闹。
甚至还有不少人已经拿到工钱,正在跟身边的人道别,不知道下次相遇又是什么时候。
“这也许就是农民工的命运吧,居无定所、随风飘荡,直致被这个时代所遗忘吧!”
这有可能就是自己以后都人生了吧,阿三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
看着迟迟不动是阿三,顺溜笑到:“想什么呢?不会是想你的梦中情人吧,别想啦,回头我叫我妈给你也物色物色个对象。”
“算了吧,我觉得我还是适合打光棍,乐得自在。”
“我看你是对你那梦中情人恋恋不忘,都快遁入空门了你!”
不说还好,每当说起秀兰时,阿三总感觉胸口隐隐做疼,似乎冥冥之中秀兰和她有什么瓜葛未解开一般!
“阿三,顺溜,来拿你们的工钱”
隔老远,便看见虎子在向他们,嘴角还带着些许若有若无的嘲笑,令人捉摸不透。
一进房间,阿三便感觉好不威风,范建和虎子两人如同左右护法般站在了工头身旁,而他们前方那条说不出名字的大狗更是显得虎虎生威,让人感到害怕。
而一旁显然是见多了这种场面的顺溜则显得镇定自若,径直就上前和工头合计着工钱。
工头也没怠慢他,给了他叠钱,让他数数,可数到一般时,顺溜便皱起了眉头,问道:“是不是少给了五百”
这时,只听旁边的范建连忙跳出来来说:“没少,我叫工头扣的,你们两个平时干活就不认真,还想拿高工资,这不是做梦呢!”
只听顺溜说到:“那次干活不是我们俩干的最多,你们的钱是钱,我们农民工的钱就不是钱了是吧,你今天少给一百我还就不走了!”
看着一脸愤怒的顺溜,虎子笑到:“识相点给我拿钱走人,上次的教训没长够是吧,是不是还想试试!”
他不说话挑衅还好,本来顺溜就不是什么善茬,上去就和他扭打在一起,原本是势均力敌的,可一旁的范建眼看形势不对,急忙上前参战了起来,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没一会便制住了顺溜。
望着眼前的一幕,阿三看的是又急又怒,想上去帮忙,却被工头给拦了下来。
这时,只见工头微微对阿三一笑,谈到:“还想要工钱吗!你是选择像他这样被揍一顿拍屁股走人?还是拿钱走人?你自己选吧!”
眼看着在他们手中挣扎的顺溜,阿三只觉得自己脑壳都是懵懵的,具体干了些什么也记不清楚。
只听后来顺溜说,阿三当时不知到那里来的勇气,头也不回冲向了工地,找来了平时工作到大锤,一下就敲到了工面前,也不知说了些啥。
随后他们老老实实的把我放了,不知为何还多塞了我两张票子,说是什么医药费。
直到多年后,顺溜还时常和我谈起这件事,说我那次是真的男人!那日发生的事情仿佛还在眼前发生一样。
在经过了几次奔波后,终于来到了火车站,只听顺溜喊到:“终于要回家了真好”
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阿三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不由得也说了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