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纨绔们集体出动,平康坊就再没什么秘密可言了,很快,李恪在烟翠阁就被一群纨绔给堵住了。
“蜀王在烟翠阁。”长安的纨绔们今日都受了家长的吩咐出来找李恪的踪迹,对于这新鲜的事自然要和好友分享,结果互相印证之下发下大家几乎都领到了任务,这就更令大家好奇了,到底蜀王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会惹的全长安的大员们集体发布“追缉令”。
平日里虽然分成好多个阵营,但人与人的交集是复杂的,自从李恪被第一群纨绔们发现了之后,口口相传,消息马上就传遍了整个平康坊,烟翠阁也很快就被闻讯而来的纨绔们给挤满了。
“长安城纨绔大集会”烟翠阁的老鸨从没想过烟翠阁会一夜之间来这么多的客人,而且不是冲着烟翠阁的姑娘来的,反而是来找李恪的。
“蜀王殿下,我实在很好奇您做了什么?我们都是受了家里的要求出来寻您的。”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显然大家的家长们是不会把在两仪殿吃蝗虫这么丢人的事讲出来的。
“就是,就是,蜀王殿下跟我们说说吧。”
“咳、咳,小爷我现在口渴了,没心思说话。”李恪哪里能猜到李世民发动群臣的骚操作,不过知道这些纨绔们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就大大方方的往桌子前一坐,打算在受刑前再装一波。
“蜀王殿下,您喝茶。”果然马上就有识趣的纨绔亲自给李恪端上茶水。
“哎!不遭人嫉是庸才,怪只怪小爷我太优秀,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李恪开始了自吹,吹了半天也没透漏出半点纨绔们关心的实质性原因来。
“殿下,陛下担心您的安危,特遣老奴来接您回宫。”大内总管常德终于带着御林军出现了,打断了李恪的吹嘘,也把烟翠阁的纨绔们都吓的不轻。
“见过常总管。”不少认识常德的纨绔赶紧行礼,连带着其他不认识的纨绔们也都知道了眼前来人的身份,纷纷上前行礼。
“有劳常总管了,我们这就走吧。”李恪对常德也不敢不敬,再说他也实在吹不下去了,巴不得赶紧离开。
常德说是李世民派他来接李恪回宫,算是给足了李恪面子,真要是在这群纨绔面前说出“抓”字,李恪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熏风殿
“儿臣拜见父皇。”回了宫,李恪老老实实的朝李世民行礼。
“你还知道回来?本事不小啊,御林军几天都找不到你的踪迹,说说吧,这几天躲哪去了?”真的把李恪抓了回来,李世民倒没那么生气了,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旁边的杨妃已经从李世民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此刻倒是安静的很,也不说为李恪求情的话。
“儿臣知道父皇为了蝗灾的事情忧心不已,所以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思索良策,想为父皇分忧。”李恪回宫的路上已经从常德那里知道了李世民在两仪殿“大宴群臣”的事迹,心中对李世民的佩服之情那真是如滔滔之水连绵不绝啊。
“那想到良策了么?”
“儿臣打算让天下第一楼出面以一文钱三斤的价格收购蝗虫,推出几道以蝗虫为主的吃食,有了父皇和众位大臣为天下百姓亲自试吃的事迹在前,再有孙思邈从医术方面给出的保证,想必百姓们也就不再畏惧吃蝗虫了。”
“再由朝廷将此事通令全国,想必能节省出不少粮食用来救灾。儿臣还知道蝗虫与飞蛾一般,生性会朝着火光之处聚集,只要下令百姓们在村庄里彻夜燃起篝火,也能消灭不少蝗虫,减轻一些灾害。”
“至于其他的,除了朝廷尽力调粮赈灾,平抑粮价,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愿我大唐百姓能安然渡过这一劫吧!”李恪把他知道的一些情况都说了出来,虽然无法根治蝗灾,但多少还是有些用的。
“说的不错,恪儿你也有心了。”李世民知道如果不是李恪骗了自己,而是事先说明情况的话,自己不一定有勇气吃下那盘蝗虫,也绝对想不到成灾的蝗虫也可以作为食物来减轻当前的问题。
“父皇,天色已晚,那儿臣就先回去了。”李恪见李世民陷入了思考的状态,企图再次躲过一劫。
“恪儿,你说的清净之地是哪里啊?”李世民回过神来,脸上笑眯眯的,既然李恪把想到的办法都交代出来了,那就不用客气了。
“额……烟翠阁。”
“好,好的很。”李世民起身开始活动筋骨,好久没动手了。
常德会意,马上就把准备好的打板子专用套装给拿了出来,李恪只能认命似的主动趴了上去,希望李世民看他这么识相能下手轻点。
“舒服”打完了李恪,李世民心里的气终于呼了出来。虽然李恪是好意,但就这么被自己儿子摆了一道,不打一顿回去怎么保持自己当爹的威严。
“杨妃,你给恪儿上药吧。”李世民果然是有备而来,连金疮药都早就准备好了。
“等下把蜀王送回府去,三个月内不许蜀王出门半步。”
利州,武士彟府邸。
“大公子,照儿小姐年纪还小,您就不要跟他计较了。”竹儿把武照姐妹护在身后,朝着武元庆说道。
“你让开,这是本公子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武元庆强忍着心底不断积蓄的怒气要竹儿让开,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得罪李恪派来的人。
武家迁来利州已经两个月了,武士彟身为利州都督,身负李世民交予的重任,忙着肃清李孝常的余党,终日早出晚归,难免疏于对家里的管束。
而武元庆兄弟两个到了利州之后因武家公子的身份也受到利州世家公子们的追捧,难免有些膨胀了,平日更加交横跋扈了。
因为李恪的原因,对武照小萝莉他尽量不去得罪,可是对于杨氏和另外两个妹妹依旧是没有好脸色,该发脾气的时候照样发脾气,今日便是因着一点小事准备找武顺的麻烦却被武照给看见了。
“不许欺负姐姐”武照虽然年纪小,不知道李恪给她带来的声势威名,但也明显察觉到武元庆兄弟最近都不敢欺负她了,此时见到姐姐被欺负,哪有不上前护着的道理,而竹儿当然是时刻紧跟在武照的身边了。
“王爷对奴婢说过,他不管什么家事不家事的,任何人要欺负照儿小姐都不行。”竹儿对着武元庆完全不虚,硬顶了回去,这是李恪给他的底气。
“竹儿,只要照儿不是做伤天害理、欺压良善的事,她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万事都有本王担着。”这是竹儿离开长安前李恪特意交代的。
李恪知道人的性格很大原因是后天的环境造成的,他不想武照小萝莉再成长为历史上那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武则天,必须要为小萝莉创造一个幸福的童年出来,保证她内心的善良不被现实给摧残、扭曲。
“你不用拿蜀王来吓唬本公子,天高皇帝远,这里是利州,他还管不到这里来。就是你死在这里,他也拿本公子没办法。”在武元庆心里,竹儿到底是一个侍女,李恪虽然贵为王爷,但到底没有实权,而武士彟借着清查李孝常余党的事杀人抄家,声势正隆,如今在利州那真是无人敢反抗,连带着武元庆也飘了。
“王爷要奴婢每个月都将照儿小姐的情况汇报于他,若是奴婢死了,王爷自然会亲自来利州为奴婢收尸,到时候王爷能不能拿公子你怎么样,自然有王爷做主。”竹儿丝毫不惧武元庆的威胁,来武家时日不短,多多少少也了解了武家的两位公子是什么货色。
不只是李恪嘱咐过竹儿,杨妃也将空名婚书的事告诉了竹儿,声明武照就是未来的蜀王妃,她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儿媳妇被人欺负了。
竹儿虽然不敢将这情况传出去,但是对武照小萝莉在李恪心中的地位也是清楚的,如果护不住小萝莉,又怎么对的住李恪特意将她安排到利州来的苦心。
“来个,给我把这奴婢拖下去。”竹儿没有看错,武元庆就是欺软怕硬的主。
竹儿这般强硬,武元庆真就不敢对竹儿怎么样,只是被众人看着,面子上过不去,叫人把竹儿拖开好挽回一些他的颜面。反而如果竹儿真的服软,只怕真要招祸了。
“大公子,老爷交代过,不能对竹儿姑娘无礼。”旁边的家丁早就受到过武士彟的专门嘱咐,对竹儿就像客人一般,不能有丝毫无礼。
“这里是利州,是武家,她只是个奴婢,就算是蜀王的奴婢那也是奴婢,本公子就要让她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家丁的劝解反而加剧了武元庆的怒火,愤怒中的武元庆恶向胆边生,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就要亲自对竹儿动手。
“住手!”关键时刻,武士彟夫妇终于赶了回来。
“爹”武元庆见到武士彟,顿时老实了不少。
“来人,把这孽子给我压到祠堂去跪着。”武士彟庆幸来的还算及时,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只是武元庆这儿子再不好好教训的话真会闯出大祸来。
“竹儿姑娘,此事老夫自会处理,以后断不会再出现这种事,还请姑娘多多担待。”武士彟如今贵为利州都督,对竹儿也还是客气的很。
“大人言重了,竹儿只是依蜀王和杨妃娘娘的吩咐来照顾照儿小姐的,其他的事奴婢管不着。”
“照儿,你跟姐姐回房去吧。”
武家祠堂
“爹,她只是个奴婢,就算是蜀王派来的又如何?我身为武家大公子,居然还要看一个奴婢的脸色不成?”武元庆心里有一万个不服。
“蠢货,她是蜀王派来的,她若有任何不满,只要回报蜀王,你就大祸临头了。”武士彟心中哀嚎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出来。
今日他带着杨氏参加利州官员的宴会,听说了李恪在长安做下的大案,对于李恪的心狠手辣有了新的了解,生怕武元庆会步上卢敏之的后尘。
“那又如何,蜀王到底只是个亲王,又无实权,如今爹您是利州都督,他身在长安,能拿我怎样?”武元庆还是不死心。
“我打死你这个冥顽不灵的蠢货,你想做下一个卢敏之,我还不想成为卢毓那样的笑柄呢?”武士彟再也忍不住了,一边教训武元庆一边把事情说给武元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