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这是乔久的身体检查报告，我觉得还是需要给你看看，再考虑一下录用他的事情······”
衣着白大褂的成熟女性将一份档案夹甩了过去，脱下白大褂后最显眼的还是那对人间凶器。
聚人心级别的妖孽啊。
她姿态慵懒动作轻佻，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下一秒便坐在李不语的办公桌上扣起脚皮，丝毫没有对这名民调局华南分局局长的尊重。
李不语不急着打开档案，而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对方的脚，吸了吸鼻子口中毫不留情的人身攻击起对方：
“白咲源，我说了多少次不要穿拖鞋进我办公室，更别把你的脚抬上我的桌子，回头我又得叫人消毒，你难道闻不到像是泡了三天下水道的脚气吗？”
“呸，我才没有脚气！局里想舔老娘脚的人都能排到华北分局了。”
“得了吧大龄剩女，如果我真知道这些人那他们也不是我们华南分局的，因为会被我全部调去华西分局好好和XC高僧修行一番。”
“嘁。”
没有理会白咲源的嗤语，李不语过目起乔久的检查报告，看完后眼中平淡，甚至无聊地抓了抓头发。
“问题在哪？”
“我都特地用加粗字体了你还没看到？胃部CT显示不明生物的血液已经占了一半，这种血液中似乎有着极其强烈的侵蚀性，消化吸收的过程中不断损害肝脏机能，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怪事，偏偏皮肤硬的用什么器械都切不开，没法进行手术取出化验成分。”
“那只能说明他短命，和危害性有什么关系？”
“化验部从他的排泄物中分解出了些许残留，把它喂给小白鼠经过消化实验，小白鼠进行交配，大脑皮层活动剧烈时，那只进行实验的小白鼠会变得极其凶暴，身上长出异状鳞片，甚至咬杀配偶······”
“那又如何，乔久得到的异常来源是北欧神话中的巨龙法夫纳，就算它亲自出现，我也有能力镇压，你是研究部的，或许不太清楚，乔久的特殊心理测试得分是一百一十九，差一分满分。”
“华南分局历史上唯一比这分数高的人是我，也就是一百二，他天生就适合干这一行，普通的外物刺激不到他。”
李不语合上档案递了回去，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起来。
白咲源略显无语地摇了摇头，穿上拖鞋退出了这间办公室。
唯心主义者和唯物主义者总是聊不到一块去。
············
“嘶————”
僵尸口中开始喷吐气息，一股尸臭扑面而来使得乔久险些窒息，力量不够强大的弊端再次显现，被僵尸死死掐着颈脖摁在地面的乔久怎么扑腾也起不了身。
那对眼白注视着乔久，仅仅是余光一撇，精神便是一阵恍惚，四目相对间乔久双眸涌现一阵碧绿光辉······
“黑夜使者————”
“哦哒哦哒哦哒哦哒哦哒哦哒！”
瞬间出现的身影对着僵尸发起进攻，声声闷响犹如打铁之声，乔久身上的僵尸当即被这迅速无比地连环刺拳击退，僵尸那身本就破烂不堪的衣物径直多了数道拳印，露出干瘦的青白枯骨，肉眼可见的是他的肋骨早已刺穿胸膛，就是这样残破不堪的躯壳仍是不腐不坏。
“我X！呼、呼、呼，咕嘟，是你？！”
乔久急促地喘息几声，抬头向援军望去咽了口唾沫，乔大力像是穿了紧身夜行衣，又或者是蜘蛛侠中的毒液上身，浑身漆黑仅露出一颗头颅紧攥双拳盯着那名倒飞出去的僵尸。
“今天一直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件事，看起来儿子你也不赖嘛，不愧是父子，都是那啥，怎么说来着？哦，天选之人！等等······你竟敢打秃我的儿子！他才二十二岁！以后要怎么谈恋爱！魂淡！”
僵尸在起身之时的关节作响被这道宛如大喇叭般的回应盖过，乔大力的到来让气氛变得轻松了些许。
乔久这才意识到自己用来遮挡光头的鸭舌帽在刚才的战斗中不翼而飞，看着那名穿着紧身衣的中年男子，目光瞄向裆部时只感觉眼睛一阵疼痛。
这衣服······太紧身了点吧。
“呸！谁被这个弟弟打秃了，那是我得到能力时被烧秃的！而且怎么偏偏是你，看起来好猥琐，偏偏这么猥琐的能力这么强？！”
“哦？不太符合年轻人的审美观吗？那算了。”
褪去一袭黑衣，乔大力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乔久身上，里面是常见的上班族白衬衫。
“别着凉了。”
“小心！这玩意有些邪门，和他对视就会被吸走灵魂！”
父子二人的温情时间被僵尸打断，还是和先前一般肉眼难以观测地扑袭探掌刺向乔大力，只是这一次，空气中传来阵阵爆响，和先前乔大力出场时出拳殴打僵尸的声音无二。
“你也看不见黑夜使者吗？看起来这个恶灵并不是所有拥有特殊能力的人都能看到啊。”
乔大力语气带上一丝凝重地说道，一旁僵尸隔了半米远像是在和空气推搡一般，前进的步伐变得缓慢了起来。
额头淌下些许汗水，在乔大力的视角下被雾气覆盖着的黑色人影与僵尸十指相扣艰难地角力着，那替身的力量甚至足以打凹寻常钢板，却在这非人生物手上吃了亏。
“情况有些不妙啊······老爸好像不能坚持很久。”
乔久这才注意到僵尸身前地面出现了两道脚印，这脚印正是在僵尸步步逼近之时不断后滑铲起了地上的泥土。
“看不见的人，瞬移的特殊能力······我X老爹你这是替身？！”
作为一名年轻人，乔久迅速推测出了和记忆中相符的漫画能力，为数不多看过的漫画中恰巧就有和这些特征相符的存在——《JOJO的奇妙冒险》。
“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学习年轻人的文化了，但，儿子你就不要在这种时候考我了！我是本人啊！什么替身？还有儿子你快走，你老爹真的坚持不住了！”
乔久看出了乔大力的颓势，语速快得像是机关枪一般从口中迅速吐字解释道：“这事说来话长，算了我长话短说，你的能力是一部漫画里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恶灵，我现在还不能走，必须要拦住他等待支援，如果让这只僵尸跑出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你的新工作就是这个？不行！我绝不接受！回去你就给老子辞职！太危险了！”
“这个时候你还要和我吵工作？你不让我服兵役你看我听你的了吗？爬！”乔久翻了个白眼，一直没有过去的叛逆期让他下意识反驳起对方。
乔大力关心则乱，一声急躁地呵斥后精神一时涣散，替身的力量当即弱了两分。
一个侧闪，僵尸径直绕过了面前一直阻挡着它的“空气”，狰狞地张开獠牙啃向乔大力。
“沃日！”乔大力爆出一声粗口神色瞬间慌张起来。
乔久的反应了过来想要扑上前去挡住僵尸，乔大力的动作倒是比乔久还要快上几分迅速后跃一步。
人力终究挡不住怪力乱神，再加上缺乏应对异常的经验，这一惊慌失措地闪躲不仅使得乔大力替身消散开来，反而被僵尸扑倒在地一口咬上了肩胛。
乔大力对替身的使用并不纯熟，紧张之际将注意力转移在了丧尸身上没能第一时间对替身下达指令，加上这一后跃步伐更是跳出了替身的射程范围！
“老爹——————”
就在乔久的注视下，就在乔久的半米之遥，乔大力身体瘫软下来，当僵尸抬头之时还能看到那颗漆黑的獠牙上带起一抹青绿光影。
不止是对视，甚至咬伤也能夺取魂魄吗。
乔久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哪天老头子走了，他会怎么样庆祝。
是开一瓶香槟，还是去泷水酒店整个包厢邀请朋友一起胡吃海喝？
过分一点甚至可能在他的葬礼上请人吹一首喜庆的唢呐曲，拿出仅去过几次的夜店里学来，笨拙地社会摇好好取笑一番乔大力。
现在，这些想法在乔久脑海里一个也浮现不出来。
也许乔久可以很果断地拒绝一切来自乔大力的善意，可对方的关心终究是届达了乔久的内心，时间终究还是磨平了乔久的愤怒，他会为这个人感到悲伤，愤怒，甚至是心痛。
血液在沸腾，情绪支配了乔久的理智。
身体上细微的肌肤纹理涨出了血色，赤红耀光在乔久身躯不断游走，炎息，溢出了乔久的牙缝。
“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