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成闻言,顿时等瞪大双眼。魔教虽名字中有个魔字,但一直以来和武林不犯秋毫,如今大肆进攻武林,这就是动了反心。
他低声问道:“痴愚兄,这消息靠谱吗?”
痴愚答道:“靠谱,但这不是最难以置信的。”痴愚低声说道,“你知道魔教的理由是什么吗?他们说的是少教主被江湖中人斩杀了!”
皇甫成摇了摇头:“这不可能,那少教主分明是天山一役就死在了锦衣卫手里,这属于是就地正法,怎么和江湖人士扯上了关系?”
痴愚低声答道:“据说,前段时间不知从哪又冒出一个少教主,在吃酒的时候对一旁的武林前辈大放厥词,那前辈又是个暴脾气,于是一下将其打死。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皇甫成思索一阵,说道:“那个护法呢?黄郢业呢?”
痴愚皱眉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那护法本就是教主的左膀右臂,此事一出突然离奇失踪不知去向。”
皇甫成回道:“此事应有隐情。”
痴愚说道:“但事已至此,魔教已然大肆进攻武林,家师也受邀讨伐魔教我等武当弟子当倾巢而出。所以,皇甫兄,你来不来看看具体情况?”
皇甫成回头看了一眼岳瑶,又转过头来,笑着说道:“这是必然!”
皇甫成便在武当派住了几晚。武当上下全在为魔教进攻武林一事忙活,而皇甫成则是无所事事,不好参与被人门派内部的事,便与岳瑶相互切磋。
与岳瑶切磋时才发现,虽说岳瑶内功不如自己,但或许武学施为方面却要更胜一筹。岳瑶的剑,快、轻,充满了灵动。而皇甫成用剑却没有自己的特点,只是按部就班,照着剑谱模仿。
这日,两人正在后山处练剑。两人互相施了一礼,便拉开架势,对峙起来。
皇甫成率先发难,以流星赶月之姿奔向岳瑶。岳瑶则是身法灵动,一剑轻轻点在皇甫成的剑上。
这一剑便已分高下。皇甫成用剑的势和意十足,然而却没有巧劲。岳瑶这轻轻一点,不需多大的力气,便能将皇甫成这一剑压下来,还能迫使皇甫成露出破绽。
皇甫成深吸一口气,暗运内力,舒臂上挑,一剑抽回,便又施展攻势,连绵不绝。
岳瑶却只是向后一让,皇甫成便数剑落空。皇甫成抢进一步,一剑横劈。岳瑶手上一抖,挽了个剑花,又一次卸开皇甫成的剑。
皇甫成见久攻不下,便退后两步,重新拉好架势。然而岳瑶却敏锐无比,稍查退势,便上前一步,手中轻剑连点而出。
面对如此攻势,皇甫成无奈之下,只得下了个铁板桥,堪堪避过。岳瑶一剑下劈,皇甫成却手一撑,一脚就要踢在岳瑶手腕之上。
岳瑶身形一整,向后轻跳几步,正落在一处凹陷之上。岳瑶竟一个踉跄,就要跌倒。皇甫成见了便一撑身子,也是一剑袭来。
然而,皇甫成仓促之下,立足未稳,被岳瑶抓到了破绽,竟是一剑就要点在皇甫成肋处。
皇甫成只得停下脚步,正要重新整顿,却听一旁一人说道:“好了,到此为止了!”
皇甫成猛然回头,却见一牧童打扮的孩子正靠在一头牛身上坐下。那牛也趴在地上,安然自若。
牧童一指岳瑶:“这位姐姐明显赢了嘛。若不是你们二人切磋,而是在真正的战斗中,想必你已经死了。”
这牧童的话显然不是很中听,但皇甫成也没在意。岳瑶则是向前说道:“只是二哥让着我罢了,小孩子离这里远点,很危险的。”
那牧童却是老成的一摆手:“我没事,你们继续,我看看就好。”
皇甫成听着牧童这话突觉不对。先不说这牧童的话有多么没有童意,单就语气和语调上来讲,便不似寻常孩童说出来的。皇甫成有意无意握住剑柄,不动声色的说道:“小孩子,要听大人的话。乖一点,走吧。你看我们真枪实刀的,很容易误伤。”
那牧童抬了抬左手的牧笛,随意的说道:“少年,别冲动嘛。”显然,他已然看见了皇甫成握剑的动作。
皇甫成正惊愕间,只听咔嚓一声,自己剑的剑鞘突然开裂,露出了剑身。皇甫成连忙拉开距离,拔剑凝重的看着那牧童。
那牧童则是丝毫不在意,拿起头上的斗笠,随意扇了扇风。
似乎周围都安静了下来,皇甫成也流下些许冷汗。刚才牧童虽说有抬手的动作,但一无内力二无外功,何时击碎的剑鞘,他根本就没有看到。
微风轻轻吹过,激起了池塘上轻微的涟漪。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正是痴愚跑了过来。
痴愚看着面前这略显奇异的场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那牧童身上,便惊讶的叫出了声:“师父,您怎么在这?”
皇甫成听罢愣了一下,缓缓放下手中之剑:“师……师父?”
牧童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对啊,我就是武当派张天师,你有什么问题吗?”
皇甫成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天师,虽说并不礼貌,但皇甫成仍是开口说道:“为何……张天师您外貌如此猥獕?”
痴愚听罢,连忙说道:“皇甫兄有所不知,家师只是天生如此,虽说年逾古稀,但外貌仍形似孩童。”
皇甫成听罢也是愣了愣,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对着张天师尴尬的点点头。
张天师笑眯眯的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回头看向痴愚:“说吧,什么事?”
痴愚连忙说道:“哦哦,我就是告诉皇甫兄,准备出发去讨伐魔教了。”
张天师纵身一跃,站直身子,拍了拍一旁的青牛:“唉,我这一把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
皇甫成看了一眼身边的岳瑶,又回头看着痴愚:“何时出发?”
痴愚接道:“明天。”
而另一边,魔教之内。
大殿之内,王座上坐着一位白衣老者,须发皆白。而座下则是一地血污和尸体,还有一位跪着的中年人。
“怎么回事?你不说已经死了吗?”
那跪倒之人冷汗直流,在威压之下瑟瑟发抖:“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老者沉默了半晌,从座上缓缓走了下来。感受着脚步逐渐接近,座下的中年人越发颤抖。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那人肩上,使得他猛地颤抖了一下。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别玩花样,黄郢业在哪?”
冷汗一滴滴滑落,看着面前的地毯上混合着的汗水和血水,中年人咽了口唾液,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一阵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哈哈哈哈,老头子,要不你猜一猜?”
老者缓缓站直身子,目视远方。只见他缓缓吐纳,猛地厉喝而出:“何方鼠辈,躲躲藏藏?”
“噗啊。”千里之外,一个身着夜行衣之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抹了抹嘴,斗笠下的双眼透出一股狠厉:“这老头子,内功真是了得。”
他身旁还有一位高胖老者:“怎么?你都要吃亏,这魔教能不能啃下来?”
那人摆了摆手:“没问题,先生给了我东西。”
高胖老者眼神一动:“你是说……”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咱们走吧。”
二人缓缓离去。残阳如血,荒芜大漠,似是江湖上又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