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打算自己默默离开，既然巫瑾不答应，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巫瑾勾唇，“好，我后天启程，到时候带你一起去。”
直到出族，默荼都是晕晕乎乎的，就这么离开了？也太容易了。
她还以为会有波折，没想到如此顺利。不过也能理解，巫瑾是族长，总揽骨灵族的大局，何况她有回家的想法，骨灵族总不至于拦住她。尽管巫瑾说暂时陪她会霜灵族看看，但她明白，这次离开她不会再回来了。
默荼按按袖中的信，思绪飘远，巫瑾帮她披上披风，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默荼：“没有，发呆而已。”
巫瑾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凑近道：“你的脸很冰，外面凉，要注意保暖。”
默荼的视线“被迫”看向他，他们靠得很近，眼中倒映着彼此的面容。
若是再近一寸，巫瑾都能吻到她了。思及此处，默荼局促不安起来，回避地眨眼，垂下眼帘。
巫瑾感受着掌中的温度，忽然道：“热了。”
默荼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把他的手拉开，退后两步，“你……你就不能……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
别说出来啊。
巫瑾再迟钝也知道默荼害羞了，空气中还散发着一丝暧昧的气氛，唇角微勾，“只有我们两个，你……”
默荼慌忙打断他，“别说了别说了”，这灵嘴上不把门，万一说出点儿什么，他是没感觉，到头来丢脸的还是她。
巫瑾笑出了声，默荼抬头，他一手捂唇，强压嘴角的弧度。默荼道：“你逗我？”
巫瑾眉头一挑，没说话，不怕死地点头。
默荼咬牙，“你完了”，说着去挠他痒痒，挠了半天都没见他有反应，反而接收到由巫瑾传来的疑惑的眼神。默荼不可思议地说：“你没有痒痒肉吗？”
“那是什么？”
默荼：“就是一碰就会痒啊”。
巫瑾略一思索，一指快速往她腰间点了一下，“这里？”
默荼小声叫了一声，立即往后退一步，捂着被他点过的地方，眼睛里带着控诉。
巫瑾很惊讶，反应这么大？顿时起了捉弄的心思，扬起双手，不怀好意地望着她。
默荼一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脑中的警报嘟嘟嘟地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她今天算是领会到了。
“别别别，阿瑾，我错了错了，别跟我计较，我怕痒。”
巫瑾眼里透出笑意，捏住她的娇巧的鼻子，“不会跟你计较的，躲来躲去，伤口裂开怎么办？”
默荼“拔”下他的手，抱住不放，呆呆地望着他，“不挠我？”
巫瑾失笑，“想什么呢你？你休息会儿，我去弄点儿吃的”，抽出手拍拍她的头，转身去收拾食材。
默荼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动，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的唇角上扬，眼里的伤感一直没有消失过。
此次出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灵出族，默荼问他怎么不多带几个灵。巫瑾就说不是什么大事，个把月就回去了，没必要带他们过来。
默荼了然，也没问他具体是何事，骨灵族的事情她不便多问。
他们一路相伴，默荼心想这大概是她一年以来最放松的时间了。
没有仆灵牵绊，他们两个的脚程要快些，约莫十多天后就到了霜灵族部。
往日说着要回来，真到家门口默荼怯步了。记忆里一片繁荣的族部早已杂草丛生，她怕荒芜的景象会淹没儿时的记忆。
巫瑾牵着她的手，安抚道：“别怕。”
默荼反握住他温凉的手，“嗯，走吧。”
步入霜灵族部，出乎他们的意料，没有想象中的断壁残垣。曾经倒塌的房屋处长着青草绿叶，举目望去一片空阔，大部分死气消散，萧索凄清。
巫瑾道：“应该是默云前辈整理过这里，灵祭时你的灵芒净化了死气，所以才有生机盎然之象。”
多年未归，归来已是面目全非，此处和记忆里的家差的太大，以至于默荼虽然怅惘，心里空落落的，但没有特别大的情绪起伏和伤感。
天色不早，巫瑾带她去找住的地方。他曾经和巫璃来过几次霜灵族，对默荼的族部算不上多熟悉，但也不陌生。
两个灵在附近找了个山洞将就，夜里风大，巫瑾怕默荼着凉，从外面捡了些树枝回来生火。
默荼乖乖坐在他旁边，手里揣着他刚刚烤熟递过来的红薯。她朝红薯吹了好几口气，手指烫的不住往耳垂上摸，剥掉外皮，掰开一块儿，轻轻吹吹，凑到巫瑾旁边，“阿瑾，张嘴。”
“啊？怎……”
她的声音有些小，巫瑾没听清，只听到她叫他的名字，下意识地回应，话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块儿甜甜的糯糯的红薯瓤。
巫瑾无奈地放下树枝，“给你烤的，你倒好，塞我嘴里。”
默荼道：“别说话，咽下去再说，不然容易噎住。”
巫瑾听话的没再出声，放下树枝，掏出方巾擦擦手，从她手里拿过红薯，撕下一小块儿喂她。默荼后仰，“你还是给我吧，我自己来”。
巫瑾没听她的，也不打算还给她，“吃”。
默荼嘟着嘴巴，拱拱鼻子，声势不足，“你让我吃的啊，我真吃了”。她稍稍前倾身体，张嘴咬住那块红薯，卷进口中。
微热的鼻息徐徐打在指尖，巫瑾觉得身上每个毛孔都带着一丝痒意，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撕下一块递过去。
还来？
默荼腹诽，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继续吃。喂的那个都不觉得不好意思，那她也得学着脸皮厚些。
巫瑾动作不停，无意间瞥见她耳朵发红，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再来点儿？”
默荼摆手，“不要了，饱了。”
巫瑾随即皱眉，“你最近胃口小得厉害。”
“有吗？”没有吧？
巫瑾笃定地说：“有！”
红薯跟他拳头差不多大，她是怎么说出饱这个字的？
默荼摸摸鼻子，嘟囔道：“说不定是太累了，没胃口。”
巫瑾闻言浅浅一叹，“你吃不下我也不能硬塞，累了就睡吧，我来守夜。”
默荼嗯了一声，说：“那你下半夜叫我，换我来守。”
巫瑾摸摸她的头，“你先睡。”
默荼噙着笑，披着他的外衫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默荼茫然四顾，巫瑾靠在她旁边的石壁上沉思，“阿瑾，你没叫我，说好下半夜换我来的。”
巫瑾闻声看向她，“醒了？我可没答应啊。”
默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