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语气也恢复了之前的淡然:“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顾晏一直不言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做这些做这么多也只是为了让这个男人记起还有那么一个女人到死都牵挂着他,还为他生下了他的血脉,那个血脉还承着他的姓氏。可是现在,这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语气充满了关怀,询问着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仿佛一个笑话一般,这个人会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吗?
良久,狠厉的眼神有了些许缓和,倒是多了几分黯淡和委屈,沉沉地道:“如果你只是来问我这个的话,我的回答是我过得怎样都与你无关,你请回吧。”
顾容像个孩子般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眼神紧紧追随着顾晏,语气倒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我知道我给你母子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是我搭上我的后半生都无法弥补的。你知道的,顾氏是我这半生所有的心血,你是我的儿子,你想怎么折腾怎么解气都随你,就当做是我赎罪了吧。”
“你爱过她吗?如果爱过,为什么要负她?”顾晏才发觉自己的眼泪这般不争气,当着这个自己恨了二十多年的人,所有的难过所有的韧忍都像是白费了。
“当然,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提起她,顾容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眉角都是温柔的笑,接着道:“我跟她分开全都是因为我利欲熏心、自私自利,这些年,我的内心如此孤独,也全是我咎由自取。如果说把顾氏给你,能补偿到你分毫的话,我现在就让人去拟合同。”
顾晏擦了擦眼角快要流出的泪,轻哼了一句:“呵,是我的,我当然要拿回来。但是对于你这种人,最好的赎罪方式就是带着这些痛苦的回忆好好活着。”
静谧的夜,屋里没有开灯,只窗外皎洁的月撒了一层朦胧的光铺在顾晏面前的桌子上。顾容走后,他心里一直空荡荡的,叫停了对顾氏动手的人。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人走之前承诺他的,母亲最初的那家服装店的转让书,明天他签好字,会托人送来。
“嘟嘟嘟……”
此时的时小辛腻在洛墨怀里,扫了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懒洋洋地接起来:“喂,顾怂包,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人默然了许久,才沙哑地吐出一句:“他来找过我了。”
时小辛听罢,立即从洛墨怀里钻出来,坐直了身子:“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酒庄。”这句话倒是回的很快,只是他回完话就挂断了电话。
时小辛跟洛墨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洛墨大约摸搞清楚了状况。只不过现在是晚上,还是放下不下时小辛一个人出门,所以主动请缨接送她。时小辛倒也没拒绝,反正在她心里,洛墨也不是旁人。
到了酒庄,时小辛让洛墨先在前台空闲的椅子上坐着等她,刚好前台值班的小姐姐也在,俩人可以聊个天什么的,倒也不会无聊,时小辛简单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