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吉日已至。
红色的鞭炮噼里啪啦炸响,空气中也洋溢着喜庆。
毕竟新郎官是将军府的小儿子,接亲的队伍颇为气派。
廉晋着一身红底黑边喜袍,骑一神气的白色骏马行在队首,花车内大红绣并蒂的帘帐遮掩着其中的娇美人儿。
唢呐和着锣鼓齐发,看热闹的人站了两路,一片喧嚣中,自然少不了八卦声:
“啧啧,估计啊,也只有将军府的男儿才震的住这新娘子咯!”
“哟,里头还有故事?”
“咱有亲戚在尚家做事,听说啊,前些日子这尚家丫头为了不结亲,前前后后逃了十几次!”
“还有这事?尚家的神剑馆虽说名震一方,可这同官家结亲也算高攀了啊!”
“你刚来这地没多久还不晓得,这新娘子虽模样俊俏惹人喜欢,可脾气却怪得很,前两年打跑的提亲男娃里,官家孩子也不在少数,结果后来过了及笈也没人要。”
“不对啊,那咋廉家还八抬大轿地娶着泼媳妇儿?”
“那还不是因为早年尚老爷子在战场上救过廉老将军性命,老将军才撮合了这门亲事。”
……
迎亲的队伍停在了廉府大门前。
搀扶新娘的人还未到跟前,花轿里的人儿就自己掀开了红帘子。
只见新娘子头盖大红喜帕,身穿青质连裳嫁衣,鞋履与衣同色,外绣金边。
这新娘子还想自个儿跳下花轿,可不知怎的,她刚抬脚探出半个身子,整个身体就向前倾倒,小腿使不上力气。
眼看着喜事就要变成笑话,有人惊慌失措,有人幸灾乐祸,还有机灵的连忙上前想要接住新娘。
混乱间,廉晋踏马一跃,一把将他的新娘子搂入怀中,顺势在原地转了一圈,镶着黑边的大红下裳与黑红刺绣的腰带在空中旋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没事吧?”
“脚麻……”新娘子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许耳熟,思考间迷迷糊糊答了一句。
“啊!”还不待她多想,整个人再次失去重心。
她被廉晋横抱起来,而后不顾众人的目光径直走入大厅。
……
“一拜天地――生死相依”
“二拜高堂――福泽绵延”
“夫妻对拜――比翼连枝”
“入洞房――”
一连串的繁琐仪式后,新娘子在众人的道喜声中被送进了洞房。
约莫一个时辰后。
宾客散去,廉晋提着酒独自坐在园子中,注视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他之前只记得未来的妻子姓尚,今日一早才发觉,原来她名叫尚从蓉,字蓉晓,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晋儿啊,你现在该坐在这里吗?”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廉晋背后传来。
廉晋起身,转身看着自家父亲:“孩儿想再独自待一下……”
廉父拉着儿子坐下,“小子,当新郎官不高兴?”
闻言,廉晋立马笑了笑,“怎么会呢。”
“你呀,老大不小了,身边不能一个女人也没有。”廉父拍了拍廉晋的背,“尚家大姑娘不同寻常闺秀,为父想你会喜欢的。”
廉晋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
“晋儿,你是紧张吗?”
看自家儿子没反应,廉老将军又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地进行开导,“诶,男子汉大丈夫,怕媳妇儿不丢脸,但可不能还没进洞房就怂了,拿出我廉家儿郎的气势!”
廉晋苦笑,“孩儿没有怕……”
他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罢了。
“嘿你个龟儿子,不怕你还给老子憋个苦瓜脸?”老将军算是爆发了,“给你个台阶还想蹬鼻子上脸?别在这晃我眼睛,该哪哪去!”
……
廉晋站在新房门前,默了片刻,终于抬起双手推开那扇贴着大红双喜的门。
宽大的房间内,布挂着红绸锦缎,修长的红烛摇曳着温暖光芒,桌案上还放置着待新娘点燃的龙凤烛、用来挑红盖头的如玉以及喝交杯酒用的葫芦瓢等。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屋子里透着些许奇怪的气息。
算了,大约是想多了吧。
廉晋合上房门,往床榻处走去。
大红帐幔遮盖着床榻内的光景,廉晋上前,心跳不由地开始加快,双手将帐幔缓缓拉开――
只见喜庆的被褥上散着花生皮和栗子壳,还有零星几颗桂圆红枣,唯独不见新娘子的身影。
廉晋一阵懵,新娘子呢?难道在新房里寻找新娘是成亲时的一种礼节?之前也没听说过啊。
毫无头绪之际,廉晋忽地感受到一股来自身后的寒意,不禁打了个机灵。
猛然回身,就见一新娘装扮的人手持金剪刀向他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