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青一脚踢翻了老三,顺势绳子一捆,倒吊在老四老五身边,拍拍手:“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
老三急的脸红脖子粗,声嘶力竭:“你放老子下去,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臭娘们儿!如果十娘有事,我饶不了你!”
“十娘跟你差不多大,你害死她,良心不会不安吗?”
到最后,老三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渴求,季青青本来不想搭理他,只待在树底下,等聂榛和陆铭汇合。听他越说越起劲,自己无聊至极,忍不住搭话:“停!”
“你说十娘有事饶不了我们?那我现在放你下来,你就不杀我们,换十娘的命了?”
“唉......你到底怎么在江湖上混的,冤有头,是我杀了十娘吗?十娘是被你害死的,你如果武功高一点,十娘会被抓走吗?无能的男人啊,总是喜欢把锅甩给无辜的女人,没劲透顶!”
季青青最后不忘做个鬼脸,老三居然没有反驳,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吧?我开玩笑的,十娘是被指使你的人杀得,哎~”季青青看老三长时间沉默,抬眼看了他一眼,发现老三在默默流泪,自己似乎过分了点,后期还要审问。万一老三想不开咬舌自尽殉情了,自己不是亏大了?
“你可千万别死啊,你死了,别指望我会帮你报仇啊,你看看你的兄弟,跟你一起吊着呢,能报仇的只有你自己!”
季青青受不了这个氛围,想着聂榛怎么还不来,借口去帮忙,返回原地。一片狼藉,地上的伶鼬刚从袋子里挣扎出来,迷茫地待在原地。她悄悄走近伶鼬,谁知伶鼬异常灵敏,发现她靠近,一股脑溜了。
季青青拔腿追赶,伶鼬非常小,此时太阳快要落山,林中慢慢升起雾气,追了一会儿就丢失了伶鼬的视野。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片树林,周围雾气浓重,快要落山的太阳只能隐约透进一点点光,让她可以分辨,哪里是西方。
周围环境不明,她不敢贸然发出声音,只能用地上的石子,在隐蔽处做一个箭头标记,防止迷路。
聂榛从小在山野长大,农活是把好手,山中采药是常事,力气大,有自己的识路方式,陆铭本来就把她带到了机关阵外围,她扶着陆铭,没用太久时间,就走出来机关阵。
她本以为,出了机关阵,必定是个村落,结果依然是树,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的雾很轻,估计是迷阵把内部的雾气转到阵内了,所以阵内雾气才这么重。
她轻轻将陆铭放在一颗树下,观察周围环境暂时安全,才认真的检查起陆铭的伤。
陆铭外伤不重,只是失血过多,一对五脱力严重,此时精神放松,才陷入昏迷,聂榛松了一口气,看陆铭背部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明白暂时脱离危险。
不敢走太远,就近找了点树枝,所幸随身携带的小包没丢,里面有小镜子、小刀、金针、火折子,还有点女生的保养品。点着火,她心里踏实很多,趁着天没有完全黑,她去附近溜达,想找找有没有能吃的水果。
夜幕降临,陆铭依然昏迷不醒,气温变得极低,她将树枝全部扔进去,将火烧的旺一点,为自己壮胆。
火光映在陆铭的脸上,黄色的光给他镀上一层朦胧美,小麦色的皮肤因为失血有点暗淡,他睡得并不安稳,一直蹙着眉头,聂榛靠近他,握着他的手,希望给他一点力量。
昏迷中的陆铭似乎察觉到安全,眉头舒展开来。
聂榛看着他的睡颜,鬼使神差地轻轻吻了他的额头,亲完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惊慌地看向四周,心里默默自嘲:“怎么可能有人。”又暗恨自己不矜持,大侠明显跟赵仪章关系不一般,自己这种行为,岂不是乘人之危?
“冷......”陆铭发出呓语,把沉思中的聂榛扯回现实,才发觉陆铭此时神色痛苦,喃喃自语,一摸居然发烧了,脉象急促且乱,是中毒的迹象!
聂榛此时才回过味儿来,黄沙五怪中有个用毒的,但是一如之前,没有第一时间用,是毒性发作缓慢吗?还是需特定条件才能引发毒性?
来不及多想,解毒暂时做不到,拿出金针,耳尖放血,在大椎扎了一针,死马当活马医,希望能退烧。
也许幸运女神休息了,陆铭身上越来越烫,无力感再次袭来,石头村那次也是如此无能,她气自己为什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如果自己也有武功,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狼狈。
林中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在安静的黑夜,格外明显,聂榛心里警觉,强打精神,如果老大老二追来,一定要先下手砍了他们!
“榛榛?”季青青迟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聂榛心上的大石头放下:“青青,你怎么找来的?”
“开始是随便走的,你都不知道,雾气重了,我在林中的标记也没用了。本想着睡一晚,天亮了继续找路,这个伶鼬却忽然出现,我跟着它走了一阵,发现这边有光,就过来看看。”季青青手里拎着伶鼬的尾巴,从黑暗里走出来。
“你别说,这小东西真是机敏,不知道怎么训练的,我们把它据为己有吧。”
“咦?陆铭这是怎么了?”季青青逗弄着伶鼬,抽空瞄了一眼陆铭,随意地问。
“中毒了,很严重。”聂榛忧心忡忡。
“陆铭也太没用了吧,就这样,我怎么放心把我家榛榛交给他。”季青青心里腹诽,当然她不会说出来的,看在聂榛的面子上,还是蹲下来,假意关心:“能救吗?”
“我不行,这种毒我从来没见过,师父做的药粉,也全都丢了......”说到最后,聂榛无措地哭起来,“没有师父的药,我什么都不行,我还没出师呢。”
季青青第一次见聂榛如此无助、脆弱。印象中,她一直是坚强自信地,西山可以以身涉险,客栈那次,可以为救陌生人,一夜未眠研制解药,令她敬佩,就是从那时候,她把聂榛当成真正的朋友。
“别担心,你忘记客栈那次吗?透骨香就是你解得。”
听了这话,聂榛更痛苦:“我怎会如此没用,我不配做大夫,救不了想救的人,却救了不该救得人......”
“榛榛!”季青青一脸严肃,“这世界上,没有不该救的人,你是大夫,你救的人都是该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