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3)
我拉住她：“你冷静点”她挣扎不过，反手给了我一个巴掌，咬着牙骂我：“谢守东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到现在你还护着林雨蓉那个贱人，我就不信了，她跟邱子瑜一块进了洗手间，这些事她一点都没参与！你******混蛋到极点了是吧，被那个妖精迷得失了三魂七窍没脑子了是吧！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遭受这些？都是因为你，你把她一个人扔在酒吧，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女孩子在那种环境里怎么办？要不是你，她怎么会被流氓设计又怎么会遇到聂容羲！还有，那个暑假，聂容羲逼着她做决定的时候，她最难最难的时候，你在哪？你死哪去了！你现在倒好，屁股一抹就装清高，什么事都当做没发生，你他妈还是人吗你！就算只是个朋友，都干不出这事，你枉费她为你伤了这么多心思，你他奶奶的离我远点，别让我再看到你！”转身又骂林雨蓉：“你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搞什么鬼！如果她出什么事我让你血债血偿！”
我脑袋一片空白，讷讷的问：“什么你说的什么”
“什么？”廖萌萌冷笑，“事到如今你也只有这两个字吗？什么什么，我说邱子瑜有今天都是你害的！你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伤天害理还自以为是良家妇男整天挂着无辜的笑容到处宣扬你的根本不存在的善良美好的贱人！”
我愣住，彻彻底底的愣住。
心底似乎有一个圈在无限的放大，放大
一同前来的田宇见势不对，拉住廖萌萌：“现在先别管谁对谁错，先救人要紧啊！”
廖萌萌看着还待在一旁面色茫然的医生，恨恨的咬牙：“你要是还有哪怕一点点良心，先把字签了，就算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用不着你！”
我默然，拿过医生手里的协议书：“就算你不说这些，我也会签的。”
“谢守东，你有没有搞错，这又不是你的种，你添什么乱！”林雨蓉动手抢我手中的协议书，我皱眉避开。
“你闭嘴，贱人！别以为你做过的事没人知道，你做过什么心里有数！”
难道是林雨蓉我听着廖萌萌的指责，看着脸色越发难堪的她，心底暗暗发凉。
如果真是她造孽，那么，起因也是因为我，无论怎样，我欠下的债也该由我来还。
可是结果还是没让我签字，我拿起笔的手被另一只手打掉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还未消化的眩晕。
我怔愣的看着雪白的签字协议书上已经落款的刚劲大字：聂容羲。
抬眼处，风尘仆仆的他满脸怒容，对着年迈的医师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如果她出一点事，你整个医院都等着陪葬吧！”
除了我，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身后是六七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这种架势下，这种话，没有人敢忽视。
手术室的大门紧紧地闭上，室内外一片寂静。
有聂容羲在，所有的人都只是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连林雨蓉都只是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本是喧闹的走廊却好像什么都不存在般，空寂的吓人。
他双手狠狠的攥紧，伟岸的身形僵直的坐着，一动不动。
手术一半的时候，护士又跑出来，拿了整整两袋血进去。我心里煞凉一片，聂容羲僵直的背更弯曲了。
听到医生说孩子保住的时候，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聂容羲抬眼看了看病房里的邱子瑜，缓缓直起身来。
转过身，他直面我：“这次，多谢你的救助。”
我看着沉睡中的邱子瑜，缓缓对上他的视线：“我救她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是吗？”聂容羲双眸微眯，眉头微挑，看向一旁忐忑不安的林雨蓉，“管好你的女人。”
我心头一跳，如果真的是林雨蓉，落在聂容羲手里恐怕
我看了廖萌萌一眼：“如果邱子瑜醒来的话通知我一声。”
廖萌萌看着我牵着林雨蓉的手，冷哼了一声。
我朝紧闭的病房门看了一眼，拉着林雨蓉离开进了电梯。
一路上，林雨蓉恢复了活力，唧唧喳喳说个不停：“那个男人是不是那个叫什么聂容羲的跨国集团总裁？他怎么会跟邱子瑜这种人有关系？难道是包养？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那个邱子瑜表面上那么清高不可一世，背地里”
“你说够了没有！”我脑子一片混乱，刚才廖萌萌说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旋，嗡嗡的叫嚣着像是要撕裂开一样。我一把甩开她的手：“你回去吧。”
林雨蓉盯着我的眼：“那你呢？”
“不用你管。”
“你是想蹲在下面守着她吗？”
“如果真的是你干的，聂容羲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自己保重吧！”我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骂自己，谢守东你真没救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帮着她。
“你说什么？你是怀疑我吗？告诉你，我没有做过！是她自己命不好在那么多人面前暴露，怪得了我吗？这是老天有眼，她咎由自取！你凭什么反过来怪我！”
“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抚着额头，我实在不想跟她多说话，每说一句头就疼一分。
“警告我？谢守东，当初你知道我怀了苏振涛的孩子你就甩了我，现在呢？人家也是有了别人的孩子，你却还巴巴的守在下面装痴情不已，凭什么！我林雨蓉天生就是低人一等活该下贱是吧！”
“因为你不是她，你永远都成不了她够了吗？滚，滚离我的视线！”
“你说什么？滚？好好你个谢守东，竟然为了那么一个贱货骂我，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就看着你们两个会不会有好下场！”
我看着林雨蓉气冲冲的背影苦笑不已，喧闹的大厅恍若一片肃静，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无法进入我的耳朵，我的世界只剩下廖萌萌的话在耳边不停地的回响。
“都是因为你，你把她一个人扔在酒吧，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女孩子在那种环境里怎么办？要不是你，她怎么会被流氓设计又怎么会遇到聂容羲！”
“那个暑假，聂容羲逼着她做决定的时候，她最难最难的时候，你在哪？你死哪去了！”
我将头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回想着过往的一切一切。
我眼中又浮现出那天我把她拦住，拉进酒吧的情景，我从来没想过走了之后，她一个女生会遇到什么事，也许我早就料到当初一定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只不过自私的以为没有自己什么事，自私的认为她不说就是没有，自私的找尽一切借口劝服自己她没事，自私的不想借用少峰的手揭开这等等看着里面，床头上昏暗的灯光将她的身影轮廓勾勒出来，她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没有了生气的娃娃。我心里一阵疼痛，脑中短暂的窒息将他冲散的弯下腰大口呼吸起来。
廖萌萌说她被下药，她被下了药！
我脑中映现出她被一群猥琐的男人围在中央向我哭叫的模样，她无声的哭泣，她绝望的眼神，她凄厉的呼喊，她颤抖的双手，她奋力的挣扎，她冰凉的眼泪
我把拳头挥向医院的墙壁，一下又一下，一声又一声，却始终抵不过隐隐的心痛。
难怪，难怪她一直没有真正的笑过，难怪她的眼睛里一直带着一层灰蒙，难怪她说她已经给过我一次机会，难怪她不想再见到我，难怪她
如果她知道我两次丢下她都是因为林雨蓉，那么
我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狠狠的往墙上又冲了一拳。
我真的该死！
造成这一切的人，都是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竟然欠了她这么多！
我倚着墙壁，听着眼泪随着血液一起滴落在地，一声一声凌迟着我的心。
我转过头，重新往回走，撇弃了电梯，看着蜿蜒而上的楼梯，一步一步，像攀登一个高峰一样，缓慢而又沉重的攀上去。
到达了六楼，远远望过去，邱子瑜的病房外，聂容羲正与廖萌萌低声说着什么，那一片宁静，透露着淡淡的隐忧，我的双脚像是黏住，看着那紧闭的门，一步也走不动。
天色昏暗，廖萌萌和聂容羲走了出去。门口留下了两个男人驻守。
邱子瑜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可是我却没有理由在这里呆下去。
我看着病房里透出第一点点星光，心底一层一层发凉。
拖着渐趋僵硬的身子，我慢慢往下走去，邱子瑜付出了心血和汗水的剧本，我不能让它荒废。
就算她不在，我也要让它成为众人瞩目的作品。这是现在，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接下来的一天，我将全部心思都投入到话剧中，因为今晚的平安夜就是比赛的日期。
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默默忙绿，各司其职。即使外面的谣言已经沸沸扬扬，连老古板都把向峰叫过去，问是怎么回事。
直到下午的时候，据说是一个中年模样的律师进了老古板的办公室，出来后就传出邱子瑜休学的消息。
我站在角落里，听着他们谈论这件事，默默地攥紧了杯子。
比赛进行得很顺利，得了二等奖，我拿着奖杯，在台上说获奖感言的时候，默默念了邱子瑜的名字。可是我不知道，想在还躺在病床上的她，能看得到听得到吗？
你看，我站在应该有你的位置，拿着也应该属于你的奖杯，说着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谢词，心里想的念得全都是躺在病床上的你。
你看，邱子瑜，我这次向你认输了。
当天晚上，我在酒店请客，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直到，某个人提到了邱子瑜，我一直攥着酒杯的手才突地停下。原来就算是把自己灌醉也没用，还是想，还是牵挂。我借口上洗手间，拿着奖杯，东倒西歪的跑到医院。摸索着找到邱子瑜的病房，却还是有两个人在把守着，我拧不过他们，也不敢去见她。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看着她的身影好一会，慢慢把奖杯放在门口一侧。
我想，邱子瑜，我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这个了，只有这个了。
下午，我呆坐在公园的一角，看着草木皆黄，看着枯枝横向，看着我脚下寸草不生的紧密鹅卵石，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我暗笑自己，什么时候，我也跟邱子瑜似的，这么多愁善感了。
走出公园，我的身边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像一粒沙子，淹没在人潮中。听着各色各样的喧嚣，脑海中却什么都没有。
拐角处，林雨蓉一脸愤恨的看着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苦笑，别过眼去望着高耸入云的大厦。
她上前：“现在只剩我们了，跟我走吧，回去。”
我看着蓝色的玻璃，一层一层的数：“回去，回哪去？”
“回F大啊，那才是属于我们的地方，我们回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我摇摇头：“怎么重新开始？”
她发了狠，扯住我的胳膊，一只手往下掰我的脸庞：“谢守东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们回去，重新开始，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去找别人，只爱你一个，我只爱你一个，好不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好好地行不行？”
我看着她，心里越发的酸楚，如果真的可以就这样重新开始那该多好：“对不起，我现在没法跟你重新开始。”林雨蓉你一直以为我们亏欠了你的，子瑜抢走了你的。可是你知不知道，即使我现在再怎么喜欢她，我最美好的初恋，也给了你。
她死劲的抓着我的两只胳膊：“谢守东！她已经不属于你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心甘情愿的跟着别人走了！你知道吗？”
走？
我愣愣的看着她，心越发低沉。
邱子瑜要跟聂容羲走吗？
她要跟他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我的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两腿不受控制的越过林雨蓉拔腿就像医院的方向跑去。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呼唤，不要走，不要走！
求求你，邱子瑜，你别走！
到了医院，我飞快的摁着电梯按钮，等不及的从拐角的一侧楼梯往上爬去。
终于冲到了八楼，我看着邱子瑜病房外的两个人已经消失，心里的恐惧越发扩大。
颤抖着手推开房门，只有一个护士在打扫，病床上空荡荡的。
我抓着护士，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那个住院的病人呢？”
护士满脸疑惑：“走了啊，刚办完住院手续”
我没听完，拔腿就跑了出去，一层一层的往下跑，心里默念着，祈祷着。
可是冲下楼，老远看着聂容羲把邱子瑜抱进车里，银灰色的车子拐了一下，如龙般飞奔出去。
我张大的嘴慢慢合拢，那一声呼唤还是没有叫出口。
我知道，我没有了资格，没有了留住你的资格。
邱子瑜，我们，再见了。
我在皑皑白雪中把你忘记，又在春暖花开间把你想起，我在炎炎夏日里把你回忆，又在瑟瑟秋风下把你丢弃。
到底赢了什么，才让我输了你？
如果当初，我早一点明白自己的心，是不是我就可以接近幸福一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