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飞每天白天要上课,基本都是吃完晚饭才会过来,所以照顾年小年白天的起居自然落到了韩小鸥和庄宇慧的身上。
庄宇慧最近公司的会议和外部的应酬太多,大部分时间都是韩小鸥在医院。她把电脑和工作日记都带到了医院,白天,这里成了她的办公室。
韩小鸥看山去很累,很疲惫,也许是工作强度太大,也许是责任心太重,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每天要打无数个电话,要修改无数个文件,除了给年小年喂点水、喂点饭、洗洗水果,扶让去厕所,大部份时间都是埋头在忙。年小年也不好意思打扰她,看着她大杯大杯的喝咖啡,真是觉得很心疼,有意劝她歇一歇,韩小鸥总是笑着摇摇头。
吃午饭的时候,韩小鸥把病床摇了起来,年小年坚持自己吃饭,韩小鸥在一旁啃着面包,喝着咖啡。
年小年:我受伤,郭允欣不知道吧?最好别告诉她,不然爸妈知道,就麻烦了。
韩小鸥:这件事好像也不该隐瞒,等出院以后,还是实话实说吧。
年小年:主要是这件事跟蔚然有关系,我不想爸妈、郭允欣误会。
韩小鸥:连我都误会了,怕有什么用啊?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年小年:也没怎么想啊。换成你、哪怕是罗丹、安娜,我也会去的。
韩小鸥把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年小年:就你最傻,命是自己的。不知道爱惜自己。
年小年:还说我。你也太拼了吧,这么多工作,忙不过来,就再招聘几个人呗!过几天我能动了,你就别来了。
门口有轻轻的敲门声,韩小鸥和年小年向门口望去,居然是蔚然戴着黑色的鸭嘴帽,背着一个很重的双肩包,脸上的表情很诚恳也很简单。
蔚然:小鸥姐好。小年哥,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是来报恩的,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袖手旁观,你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韩小鸥:蔚然,快坐吧,这么大个包呀,放沙发上吧。
蔚然:今天开始,我照顾你到一直出院,你可以不说话,当我是护工就行。就当是报答你了,你能为我挨刀,我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然,心里……
说罢,开始委屈的哭了起来,哭的很委屈,很真诚,也很难过。韩小鸥赶紧过去劝慰,并拿纸巾给蔚然擦眼泪:蔚然不哭,这不怪你,妖怪只能怪王建民,不关你的事,别哭了,听话!
蔚然的泪水止不住,但是没有了哭声,陆陆续续从双肩包里拿出很多东西,有刷牙的三件套,有毛巾,饭盒、一次性拖鞋,一次性短裤、棉签、指甲钳、洗涤灵、洗发水,摆满了茶几和小桌子,眼泪还在扑簌扑簌的掉,一时间,韩小鸥和年小年都有些小慌张。
韩小鸥给了年小年一个眼色,然后说:你学校不忙啦?校方没有找你谈话吗?你的同寝女生知道你来着吗?
蔚然:吴双、乐乐都说我,说人家救你一命,你不去医院照顾年小年,太没良心了吧!
说罢,委屈的哭声又响了起来,找不到纸巾,就用围巾开始擦。
年小年:小鸥,给她纸巾,围巾上全是大鼻涕!
一句话,韩小鸥都笑了,蔚然也停止了哭声,委屈的看着年小年,像个被欺负的孩子一样。
年小年: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刚好小鸥公司也忙,但是说好了,晚上要回学校住。
蔚然:我不,我自己换洗衣服都带了,一直护理到你出院,你别赶我走,行吗?求求你,人家现在心里可难受了。你赶我,我也不走。我再也不说你是我男朋友了,行吗?
韩小鸥冲年小年摆摆手,过来安慰蔚然:也不能天天在这啊,女孩子,也不方便呀,要洗澡,换衣服呀?是不是?要不,晚上你跟我住,好不好?
蔚然:不好,你看,一次性内衣裤,袜子,都带了,我就是想赎罪。这里可以洗澡啊,他躺在床上也动不了,卫生间也不用。
韩小鸥对年小年耸了耸肩,年小年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一下午,蔚然把阳台、卫生间彻底的清洗了一遍,窗玻璃、门玻璃擦了一遍,病房的每个角落,每个家具用酒精不停擦拭,额头和鼻子全是汗珠,却一句话也没说。年小年有时看会书,有时会安静的睡一会,好像有心思,又好像满脑空白。
韩小鸥在阳台接了几个电话,就跟蔚然挥手告别了,走的时候,年小年还在熟睡。
蔚然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去卫生间换了一套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给年小年剥瓜子。
被王建民绑架以后,特别是当年小年为自己挺身而出受了伤以后,蔚然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和动摇,一直以为自己骄傲的就是个公主,不能让自己的羽毛有一点点的瑕疵和不完美,但是,年小年生命危急的时刻,还是在劝慰卫远,不要追究王建民的责任,反复强调爱情无罪,青春无罪,这些深深的触动了蔚然的灵魂。
这个如此善良的大男孩,自己的性格不配拥有;自己不该霸占这份美好,也不该狭隘的看待爱情和男女之情。她开始羡慕郭允欣,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年小年,可以毫无顾忌的撒娇,更羡慕韩小鸥,可以把最深情的爱慕藏在心底,用另一种情怀守护。
她也开始慢慢的明白,为什么年小年周围那么多女孩子,都那么优秀,那么漂亮,却宛如一家人一样的相处,是因为对情感的尊重,也因为对情感的珍重,不想破坏那份美好!所以,蔚然决定从改变自己、改变公主病开始,要做个灰姑娘!
就像那寒冬的梅花,开的绚烂,开得浪漫,开得芬芳,为什么不让他林寒独自开,非要搬迁到自己的院中来!
临近傍晚的时候,庄宇慧带着老母亲和女儿天天来到了医院。
年小年还没有睡醒,庄宇慧给天天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大家一起去了阳台。
庄宇慧微笑的拉着蔚然的手,小声说:就知道,你会在的。这是我母亲,我女儿。
蔚然:外面冷不冷?姐,他流血太多了,总是睡觉,太虚弱了。
姥姥:这姑娘真好看,像画儿似的。我煮了鸽子汤,专门补血、治刀伤的,一会给他喝。年小年这孩子,真不错,太义气了。
天天:我想去红红小年哥哥,行吗?
年小年已经醒了,缓了缓神,对着阳台说:谁家小天使来了,过来亲亲呀!
天天推开阳台门,迫不及待的跑到年小年窗前,在脸颊上给了一个大大的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