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走来也路过了许多城镇,那里早已没有了追捕公主的命令,原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却在极北城发现了通缉令。
“真是欺人太甚!”沈玉怒道。
走不得城门,他们只好翻越城墙进去,而青鸾目标太大被留在外面。
两个三转强者想要隐匿行踪,城墙上巡逻的普通军士是不可能发现的。
极北城还是十八年前的模样,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王宫的守卫比外城要严密的多,但是也难不倒二人。当年一大批三转高手就是越过宫墙偷偷潜入王宫,配合雪无忌发动兵变的。尽管雪无忌害怕自己重蹈覆辙,加强了防御,却仍旧拦不住两个人的潜入。
“唉……”一声叹息传来,躲在角落里的雪曦月身体忽然激动地颤抖起来,刚想叫出声,却被沈玉堵住了嘴吧。
顺着叹息声发出的方向,两人看到一个身着宫装的背影,精致窈窕。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那人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便转身离去。
那人转过来的瞬间,沈玉看到了那张绝美却略显憔悴的容颜,和雪曦月倒是有几分相似。
“是母后,她还活着!”雪曦月小声说道。
“知道她还平安就好,我们现在还不适合出面,先看看她的住所,晚上再过来。”沈玉道。
虽然急切地想见到母亲,雪曦月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得和沈玉一同默默跟在王后身后,直到她进了一处院落。
“母后居然还住在这里!”雪曦月有些惊讶,十八年过去了,她的母后非但没有被杀害,就连住所都不曾改变,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夜已深,沈玉和雪曦月再次潜入了王宫,这次他们有了目的,便是王后的住所。
此时的唐芊芊仍未入眠,本已沉寂多年的心今天却莫名的有些悸动。
“谁在那里?”这个时间他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外面却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唐芊芊警觉得道。
“母后!”再次看到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雪曦月再也控制不住,扑到母亲唐芊芊的怀里。
“月儿?”唐芊芊疑惑地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竟然真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片刻,疑惑变成了狂喜,她紧紧抱住女儿,生怕一松开她又会不见。
此刻母女两人没有任何语言,只是抱头痛哭。
良久,哭声渐止,两人相对而立。
“这位是?”唐芊芊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沈玉。
“母后,这是我的夫君,沈玉。”雪曦月道。
“夫君?是啊,十八年了,你自然早就应该成家了,我还当你是那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呢。”唐芊芊道:“沈玉,不用那么拘束,过来坐吧。”
“是,岳母大人。”沈玉拱手道,便坐了下来。
之后母女两人便再也没有理会沈玉,不停的说起话来,沈玉倒也不介意,毕竟十几年没见面的母女,有多少话都是正常。
“什么,父王他还没死?”雪曦月忽然惊叫道。
“若不是因为你父王还没死,我又岂会受这种屈辱,早就随他而去了。”唐芊芊道:“雪无忌这个畜生以你父亲的性命要挟我,让我继续做他的王后。”
“那也就是说,您现在还是……”雪曦月脸上露出震惊与迟疑。
“是的……”唐芊芊竟有些不敢面对自己的女儿。丈夫生死不明,她却成了别人的王后,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不可原谅的。尽管这十八年雪无忌不曾碰过她一根手指头,但仍旧改变不了她成了新王后的事实。
也就是因为他这个王后还在,兵变篡位才会在民间变成了兄终弟及。这一切都是她后来才想明白,但为时已晚。
“对不起,母后,我一时无法接受,需要冷静一下。”雪曦月心中十分矛盾,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也是无可奈何,但是又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夫君,我们走吧。”
“曦月……”沈玉有些迟疑,他不想见到母女反目,却也无法劝解。
雪曦月直接拉住沈玉的手,向外便走。
“岳母大人不要太伤心,我相信曦月会想明白的,到时候我再带她来见你。”临走时沈玉看到唐芊芊绝望的表情,赶忙说道。
“谢谢你沈玉。”唐芊芊话还没说完,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回到客店,雪曦月便扑到沈玉怀里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她怎么可以成了雪无忌的王后?夫君,你说我该怎么办……”雪曦月哭着道。
当局者迷。睿智如她,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束手无策。
“不管怎样,她都还是你的母亲。她并非贪慕荣华富贵,只是为了岳父能够活下来。其实她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如果可以死,她也许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但是她不能,只能这么屈辱的活着,所以我们不应该再让她伤心难过了。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那我们就在这住上几天,等你想通了,我们去和她道个歉。”沈玉道。
“嗯。”雪曦月乖巧的道。
第二日,雪曦月的心情似乎好了些,沈玉便想带她一起去极北城四处转转,这里毕竟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自从成亲之后,一向聪明果决的雪曦月变得言听计从,每每如小鸟依人一般靠在沈玉身边,自然也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只是他们刚刚走下客店的楼梯,便遇到一队巡逻的官兵进来,两人怕惹出是非,只得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了下来,静观其变。
“例行巡查,王老板,你家客店里这两天有没有住进来什么可疑人物啊?”为首的一名军官问道。
“怎么会呢陈大人,我这店里住的都是往来的客商,哪里来的什么可疑人物?”王老板道:“陈大人你们一路巡查辛苦了,赶紧让兄弟们坐下来喝杯茶。这几天正好有个熟客给我带来一包云梦国特产的雾茶还没喝过,这第一壶就孝敬您老人家了。”
“好,正好巡查了一早上也口干舌燥了,你说这叫什么事,他们前方打仗,咱们后方也不能安宁,上面安排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查,生怕有什么奸细混进来。哪来的什么奸细啊,极北城这么多客商,哪里查的过来,这一早上腿都跑断了。”陈大人坐下来便开始抱怨道。
“陈大人您辛苦,兄弟们辛苦。”王老板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说道。
“听说大王亲自到前线督战了,有这么回事吗?”倒完茶,王老板也坐到桌边,小声问道。
“王老板你那里听来的消息?”听到这句话陈大人紧张道。
“我小舅子在王宫里做侍卫,他传来的消息。”王老板道。
“那难怪了,是有这么回事,要不是大王出去了我们哪用得着这么累?他这是怕后院起火。这个消息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你可不要随便往外说,说不定会掉脑袋的。”陈大人嘱咐道,一边用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有这么严重吗?”王老板吓得一哆嗦。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这位大王……”说到一半,陈大人使了个眼色,没敢继续说下去,王老板却心领神会道:“难道传闻都是真的?”
“都这么说,谁知道呢?”陈大人低声道。
“好了,谢谢王老板的茶,兄弟们,咱们走,任务还重的很呢。”说完,陈大人端起手中的茶碗一饮而尽,便带着手下出去了。
他们说话声音虽轻,角落里的沈玉和雪曦月却听得清清楚楚,两人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起身回到房中。
“雪无恤现在不在极北城,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沈玉道。
“你是打算趁机将无父王母后救出来?”雪曦月问道。
“嗯,他出去肯定带走了很多高手,那我们就有机会了。现在的关键是不知道岳父大人到底在哪里,我打算再去问一下岳母大人。”沈玉看了雪曦月一眼道:“你愿意去吗?”
“夫君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雪曦月道。
沈玉欣慰的抚了一下雪曦月的秀发,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就会贫嘴。”雪曦月嘴上埋怨,心中却很开心,也很感激,若非沈玉一夜的开解劝慰,雪曦月怕是要钻牛角尖,到时却真的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那我们今晚便去。”沈玉道。
“嗯。”雪曦月道。
虽然在客店里没有被查到,两人倒也不敢去街上闲逛了,万一被谁认出雪曦月来麻烦可就大了。虽说凭两人的武力在对方无准备的情况下逃脱是没什么问题,但后面想要再进来便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