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和雪曦月乘坐青鸾一路赶往西楼郡。十八年前,雪曦月和青鸾就是沿着同样的路线仓皇的逃出雪国,如今沿着同样的路线“出逃”,雪曦月却有另一番感慨。
路过雪国与大汉的边境时,他们忽然想到此时雪无忌也在边境,雪曦月有一种想要潜入刺杀雪无忌的冲动,但她知道这几乎不可能。作为一国的王,既然已经身临前线,又怎么会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呢?所以她这个想法只得作罢。
毕竟两人心意相通,沈玉倒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道:“要不我们找找雪无忌的藏身之处,偷偷将他杀了?”
“你还不太了解一个国家的王是什么概念,他们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漏洞让敌国有机可乘的。不然全靠高手刺杀便可以让一国陷入混乱,哪里还需要打仗。”雪曦月道:“在这个世界上,实力并不是全部,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为了权势而铤而走险了。”
“这些我倒是知道,只是如今实力大进倒是有点飘飘然了。”沈玉惭愧的道。
“夫君不用太过自责,当初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进阶化境时也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反复思量了好久才将这个想法放下。你现在一想便明白了,倒是让我无地自容了。”雪曦月笑道。
“我……”沈玉无语。
雪曦月笑笑,在沈玉怀中移动了下,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便不再说话了。她让青鸾飞得慢些,想要看一下如今战况如何,两人便一边飞行一边观察着地面上的情形。
此时一个燃烧着的村庄映入他们的眼帘,看到这种场面,沈玉忽然想起了当初沈家村的惨状,悲愤之情在胸中激荡。
“曦月,我们飞低点吧,我想下去看看。”沈玉道。
雪曦月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便让青鸾自己飞在空中,而她和沈玉从天而降进入村庄。
他们到来时,抢掠行动似乎还未结束。村民们被他们用绳子串起来,绑到一辆大车上,几个手持长枪的士兵负责看守,另一队士兵正在忙着挨家挨户的搜索着。这些士兵身穿黑甲,一看便知道是雪国的军队。
“雪国已经打到这里来了吗?”沈玉疑惑道。这里距离边境线已经有两百里的距离,由此可见大汉的部队应该已经被击退了,但是百姓为何还未撤退,难道不知道此时已经在打仗?
正当一个士兵要将自己的长枪捅进一个拼死抵抗的村民腹中时,一块石子打穿了他的手臂,惨叫过后,士兵们反应过来,纷纷将长枪对准了突然出现的这两个人。
“你们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雪曦月冷声道,化境强者的气势散发出来。虽然这些士兵正在烧杀抢掠,但她还是不想直接对雪国的士兵动手。毕竟这不是盗匪,而是战争,战争中难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雪曦月气势的压迫下,这一队雪国的士兵赶忙逃窜,但是仍旧有年长的士兵认出雪曦月。毕竟雪曦月在雪国曾经是女神一般的人物,是许多年轻人的梦中情人,而如今,雪曦月风采依旧,而那些仰慕她的年轻人们都已经老去。
“竟然是月公主,她是我们雪国的公主,为何要帮大汉!”溃逃的过程中,一人突然喊道。
“她被大王通缉了十八年,你说她会帮雪国还是大汉?若不是还念着雪国的旧情,我们怕是一个都跑不掉。”另一个年长的士兵痛心疾首的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只顾着低头逃窜。
而雪曦月却听到了他们的喊声,却毫不在意。
“堂堂一国军队竟做出这等下作之事?百姓何辜?”看着满眼哭嚎的百姓,望着远去的雪国小队,沈玉双拳紧攥。因为雪曦月的原因,他没有大开杀戒,却对这种随意掳掠屠戮百姓的行为深恶痛绝。
“夫君。”雪曦月自然知道沈玉心中所想,将他的手臂抱在怀中道:“雪国历来资源匮乏,战争对他们来说最终目的便是掠夺。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雪国已经可以自给自足,但一直以来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战争之中无君子,自古以来,很少有占领别国土地之后还能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将军和士兵,抢劫掳掠随处可见,大肆屠戮也时有发生。战事一起,有人要财富,有人要奴隶,有人要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这些都来自百姓。所以一旦国土沦陷,百姓便要遭殃了。”
“也许战事过后,幸存的百姓也可以安稳的生活下来,但战争之中,他们担心的事情随时都会发生。”
“夫君你饱读诗书,见惯了书中的仁义道德,却不知战场之上的龌龊,战争,历来就是如此啊。”说罢,雪曦月将头靠在沈玉的肩上,希望他的心情平静一些。
“唉!”沈玉一声长叹,道:“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吗?”
“并非如此。”雪曦月道:“乱世出英雄,夫君倒是大有可为。”
听到雪曦月的话,沈玉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我竟然忘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虽然凭借一己之力不能结束这场战争,终究要为天下百姓出一份力。”
说着他看向雪曦月,道:“而且,战争越早结束,就越早能找到陌先生化解你身上的血月之咒,家实乃国两全之事啊!”
“曦月,你可愿与我一同为结束这场战争出一份力?”他拉着雪曦月的双手,让她面对自己,郑重的道。
雪曦月先是一阵错愕,随后笑容如莲花一般盛开,点头道:“嗯。”
“多谢女侠救命之恩!”过了许久,幸存的村民们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被救了,赶紧聚集到两人面前,纷纷下跪谢恩。
“不用这样,快快起来救治伤者去吧。”雪曦月道。
众人再三拜谢后才肯起来。
“敌军的大部队随时可能会来,你们还是尽快往南去吧。”沈玉道。
“如果可以过去,我们早就去逃难了,可惜南方的路已经行不通……”一名老者道。
原来在两国军队对峙时,雪国已经派出一支奇兵长驱直入,飞速占领了山门关。因为地形特殊,所以除了山门关之外,山门县没有其他的南下之路。长白郡派来的守军腹背受敌,已经被击溃,这就使得一县之地成了雪国的囊中之物。
面对这种情况,山门县令只得拱手请降,打算保全这一县百姓。但是雪国军队虽然不去洗劫县城,却对县内的村落大肆抢掠,也就出现了刚才沈玉他们遇到的一幕。而且这一幕正在整个山门县四处上演。
沈玉有心带他们突破山门关南下,但是即便他和雪曦月是化境高手,想要以二人之力对抗驻守关隘的军队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沈玉摇头放弃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因为雪国军队随时可能会大举前来,毕竟这些逃回去的士兵已经认出了雪曦月,雪无忌若是知道,哪怕是派出一整个军来都不意外。
“此地不宜久留,大伯你可知道哪里可以藏身的吗?”沈玉向刚才出言的老者问道。
“原本无法南逃时,我们打算全村躲进附近的山中。相传秦朝末年天下大乱的时候,住在此地的先人们为了躲避战祸,曾在山林中开辟过一片世外桃源。我们派人去寻找那片桃源,谁知道那里出现了一头猛兽,吃了我们几个壮小伙,我们也只能退回村里坐以待毙了。”老者道。
“大伯你可知道那世外桃源的位置?”沈玉问道。
老者掏出一份地图,递给沈玉道:“这上面有个大概的标记,反正山中猛兽盘踞,我们也进不去,这地图就送给恩人了。”
“诸位稍等片刻,我夫妻二人先去查探一番。”说罢拉了雪曦月的手,向山中飞去。
“神仙啊,我们有救了!”看到二人飞身而去,村民们赞叹道。
沈玉和雪曦月来到地图中标注的位置,发现下面果然有一头浑身火焰升腾的异兽,像龙却兽身,像马却有鳞片。而异兽的身旁,有一个泛着幽幽紫光的结界,想必是村民所说的世外桃源入口了。
“麒麟?”沈玉惊咦一声道:“这种传说中的神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鸾不也是传说中的神兽吗?”雪曦月笑道:“这个世界的神奇远非你我能想象的。”
“是啊。看来麒麟所在就是桃源的入口了,可惜即使是神兽也不能直接交流,怕是要动武了。”沈玉道:“不知道这麒麟有几分实力?”
“应该和青鸾差不多吧,你小心些,不要弄伤了他,若是能够降服将来倒是一大助力。”雪曦月道。
“嗯。”沈玉应道,说罢大喝一声俯冲而去。